第299節
他神情黯然,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這處罰還是受了,再說也無益處。
何霆越聽眼睛瞪得越大:怎麼聽他們幾個人言之鑿鑿,合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真是裡外不是人哪!
第214章升任指揮使
見此情形,何風心裡燃起一線希望,忙叩頭說,他是看黎章太年輕,又是才來軍中,提拔太快對他並無益處,方才升任他做隊長,剩餘軍功都攢在那兒呢,也是想多磨礪他的意思。
黎章立即道:「副將軍所慮甚是。屬下對這西南戰局毫無瞭解,難當大任,趁著在各位將軍手下效力,多歷練才是。」
聽了他的話,何霆心中厭惡更甚,只覺這個黎章巧言辯駁,橫豎都是理,八面玲瓏,實在讓人討厭!
但是,有個台階下,還是讓他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殺侄兒了,否則大嫂非得跟自己拚命不可。
他冷冷地問道:「以你看來,副將軍不當斬?」
黎章斬截道:「將軍有沒有斬他的理由,屬下不敢妄言,但若是涉及屬下軍功之事,屬下認為,副將軍並未虧待欺壓屬下,自然不當斬。」
死老頭,剛愎自用,還死要面子。好好的一場比試,硬是被他攪了,害得自己結了一大仇。
別看他一副秉公辦理的模樣,今天若真讓他斬了何風,自己以後也不用在軍中混了。
何霆身後閃出兩位將官,朗聲道:「黎章已經澄清事實,還請將軍饒恕副將軍,並體念他愛重下屬的一片苦心。」
苦心?
何霆輕蔑地看看侄兒,又看看黎章,沉聲喝道:「顧澗何在?」
剛才求情的兩位將官中跨出一位,抱拳道:「屬下在!」
何霆道:「本將軍命你接替何風,統領第五將。何風降為指揮使,暫不領兵,以觀後效。」
顧澗愣了一下,隨即躬身應道:「末將遵命!」
何霆又冷冷地宣佈道:「黎章、胡鈞、汪魁,皆提拔為營指揮使。」
黎章心裡咯登一下。歎口氣想道:「好歹有單獨的帳篷住了。」
這真是一場奇怪的擢拔,上官並無得遇良才的欣然,面容沉得能擰出水來;下官也無被賞識升榮的喜悅,平靜的令人疑惑。
除了胡鈞和汪魁,他倆滿臉興奮,大聲對老將軍致謝。
何霆又陰沉沉地靜默半響。才宣佈不再處罰衛江,然後留下顧澗處理軍務,就帶著一幫人呼啦啦轉身離去,連何風也捲走了。
何風臨去時,目光陰沉地掃過黎章。裡面絕沒有對救命之恩的感激,有的,只是刻骨的怨毒。
兩日之內連升兩級。入軍才兩月就升為營指揮使,這是何等的榮耀,魏銅等人都激動地圍上來向幾人恭賀。
黎章卻神情淡然,且眼底有隱憂。
胡鈞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黎兄弟不必擔心!何老將軍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為人剛烈耿直,定不會對今日之事介懷的。」
黎章對他微微一笑。抱拳道:「恭喜胡兄高昇!」
胡鈞略有些不自在。不知為何,他覺得黎章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好像對自己的心思一目瞭然。
不錯。他今日確實是看準了時機,及時站出來,不僅表現了剛正的風骨。還為自己掙得了提升的機會。
可是,他問心無愧!
無論是戰場上,還是官場上,都要洞察先機,及時做出決斷,才能獲得成功。一個合格的將官,就該抓住每一個機會。
這個黎章,今日不也是被逼著做了選擇麼!
副將軍顧澗當即升帳議事,宣佈林指揮使調到第七營,黎章升為第八營指揮使,胡鈞為第九營指揮使,汪魁為第十營指揮使,並安排胡鈞協同兩位偏將總領全營訓練事宜。
他親切地對黎章笑道:「黎指揮使既然之前受了傷,就好好安歇幾天,一切都由胡鈞指揮使代勞便是。」
黎章上前恭敬地應道:「屬下謝將軍體恤。」
顧澗微微點頭,將一應軍務都處置了,方才讓眾人散去。
當天下午,黎章等人就搬入了指揮使的營帳。
黎水歡喜地四處打量,對帳篷內的佈置十分滿意。
其實,帳篷內只有一張簡單的長條案幾和座位,並兩排簡易的方凳,再就是一張簡單的木板床了。這些都不算什麼,尤其讓黎水滿意的是,有兩個洗漱用的木盆,還有一個馬桶,她們可以要些熱水來,好好地擦洗一番了。
她見黎章沉默地站在床前,也不打擾,悄悄地退了出去。她找上魏鐵,和他一起去伙房要了一小桶熱水提回來,然後吩咐魏鐵在帳門口守著。
「大哥,先別想那麼多,先擦洗一把,再好好地歇一歇,咱們再慢慢商議底下的事。」黎水走到黎章身後,輕聲道。
黎章轉身,輕拍了她肩膀一下,微笑道:「阿水這隨身護衛當得蠻有樣子嘛。來,咱們一塊洗。」
黎水抿嘴一笑,道:「水不夠。大哥先洗,等下我再洗。」
黎章卻搖頭,輕聲道:「夠了。你還真想把全身都洗一遍啊?那可不行。只把那裡洗一洗也就是了,要是水有剩的,再洗洗腳。」
黎水睜大眼睛,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
好容易才當上指揮使,用熱水擦身子這點權利要是不用,那不是白忙活了!
黎章對帳門口瞟了一眼,將她拉到矮几邊坐下,小聲道:「你忘了,咱們可是女兒家。若是洗得乾乾淨淨的,也不用人看出來,靠近身邊一聞,就知道了。你是大夫,當比別人更清楚,這男女身上的味道可是完全不同的,女兒家體味更是特別。」
黎水傻眼了,想起以前靠在葫蘆哥哥身邊,還有窩在板栗哥哥懷裡睡覺的日子,他們身上都有一股特殊氣味,不同於女兒家身上的氣味,可是她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