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節
青山忙問道:「小蔥,那小舅舅幹啥?」
小蔥道:「你派人出城去叫井兒叔回來幫你。你就在家守著,家裡沒個擔當的人可不成,咱們也須得小心些。」
青山用力點頭。
秦淼道:「師姐,葫蘆哥哥和板栗哥哥都不在,待會我也陪你一塊去。」
小蔥搖頭,囑咐她道:「你跟葫蘆哥的事還沒弄清,這幾天不要出門。我們今兒去也沒別的事,就是盯住官府驗屍,看驗屍結果。其他事都放一放,等我爹和二叔進京再說。我們之前太莽撞了。」
秦楓點頭道:「是有些莽撞。如今他們拼著捨棄胡鎮,把一切事都推到他身上,死無對證,你們可不白忙一場。」
小蔥冷哼一聲,道:「那可不一定!就讓他們先得意幾天。」
劉雲嵐低聲問小蔥道:「會不會是他們自家人殺了二太太和胡鎮?」
她眼神驚懼,實在是沒見過這等事,只覺心底直冒寒氣。
小蔥漠然嚼著饅頭,答道:「不是會不會,是肯定。」
那個二太太,是絕不會捨得自殺的,更不會毒死胡鎮。
是胡敦。他終於要棄胡鎮保胡家了。
早如此決斷,哪裡會發生那麼多事。
飯後,小蔥囑咐劉氏幾句,便和黃豆帶著白胖子等人匆匆趕往府衙,黃瓜則帶著王冬去了刑部。
昨日,寒門新貴張家、鄭家、趙家與京都貴族胡家的一場衝突,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人盡皆知。
這中間,尤以玄武候借銀子的事最引人注目。皇帝掛心難受,百姓傷心不平,權貴們竊竊私議。
再者。就是景泰路的罵街了。
權貴們心驚不已,只怕京城從此不安生了。
試想,若往後再有類似事件,被人上門一罵,豈不斯文掃地、顏面盡失?若純粹是村夫愚婦倒也罷了。只會淪為笑談,根本不用理會,可昨日黃豆當堂掐訟師、小蔥當街掌摑胡家二太太的行為,又豈是村夫愚婦行徑?
這樣的鄉野人家,家中人才濟濟,文鬥武鬥皆來得。偏又不肯遵循規矩禮法,實在令人頭疼!
百姓們卻興奮不已,這樣的吵架實在太合他們的脾胃了。試想。罵個人還要藏著掖著,回家想好幾天才回過味來,有啥意思?
就該這樣敞開了來罵才好!
京都的少年們談論更多的是黃豆和小蔥。
今日一早,胡家張白幔穿孝服、佈置靈堂、各處報喪,引得景泰路又一次成為百姓焦點。
國子監京官子弟塾堂內。那些少年們跟炸鍋一般哄鬧起來,因為刑部尚書的孫子汪少爺告訴大家:胡家二太太上吊自殺了。胡鎮也死在牢中,他爺爺一大早就被叫去刑部了。
想想昨日的場景,眾少年預見今天又是一場龍爭虎鬥,哪裡還有心思讀書,一溜煙都跑得沒影了,只剩下皇孫秦曠,也匆匆回府安排人打探消息。
他們趕到京都府衙,卻被告知案子已經移交刑部,京都府衙只奉命協助刑部處理此案。
於是,大夥兒又一窩蜂趕往刑部。
刑部大堂外已經圍觀了好些百姓。
裡面正在升堂,胡家和鄭家張家兩相對陣:胡家依然是那個衛訟師打頭,只派了個管家和族親應對,說餘者都在家辦喪事呢;鄭家這邊則是小蔥、黃瓜和黃豆。
眾少年聽說玄武將軍親自來了,精神一振,就要往裡沖,卻被衙役攔住了。
秦湖等人不依,說此案牽動民心,就該公開審理,不讓人觀看,難道是不敢公開?
汪正松得報後,氣得直翻白眼。
後又想:讓這些官家子弟進來看一看也好,正好藉機警醒他們,莫要效仿胡鎮這混世魔王,否則必然不得好下場,於是就命人放他們進來,只不許喧嘩吵鬧,否則一律逐出去。
這一放行,一下湧進來上百人。
大堂上,仵作正在報告驗屍結果:胡鎮系中毒身亡,毒藥摻在昨日胡家送去的飯菜中;胡家二太太則是用白綾上吊而亡。
汪正松便詢問胡家人,昨晚何人給胡鎮送飯等問題。
詢問結果竟然是二太太派人給胡鎮送的飯菜,然後她自己又上吊自殺了。
衛訟師慷慨激昂地闡述了他的推論:二太太昨日不堪玄武將軍羞辱和鄭家逼迫,因此怒而殺死親子,再自殺身亡,請尚書大人為胡家做主。
小蔥聽了不語,卻把目光看向黃豆。
黃豆就走向衛訟師,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脖頸處特意停留了一瞬間——嗯,那掐痕還沒褪盡呢。
衛訟師驚得後退一步,以為他又要掐自己。
忽見黃豆嘲笑地望著他,頓時羞憤滿面,大喝道:「玄武將軍昨日眾目睽睽之下打人,難道你等還敢抵賴?」
黃豆冷笑道:「二太太真是那要臉的,昨天被打後,當場就該撞死了,還能等到晚上?」
第333章張家進京
黃豆的話引起一陣哄笑。
衛訟師氣得發抖,指著黃豆道:「你……你……」
黃豆衝他翻眼道:「我,我咋了?玄武將軍昨日打了二太太是沒錯,她當時不是忍著沒死嘛!後來回家,再到死亡這段時間內,胡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沒人瞧見。你怎敢斷定二太太是因為不堪羞辱而自殺?更離奇的是還先殺親子。她要是能下得了這個狠心,母豬也能上樹了!胡家也不會護胡鎮到今日,早死了八百回了。」
他不等衛訟師反駁,就轉向汪正松道:「若照這樣推論,學生也能舉出幾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