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節
正好守門的老軍和小子被叫了進來。張槐喝道:「把上回有人找上門來,說他才是五少爺,咱家的這個五少爺是假的事說清楚!」
老軍見老王爺、老王妃、二老爺、姑奶奶都在,嚇了一跳,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一來這陣仗讓他緊張,二來事情過了好幾日,他都快忘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小蔥忙又問了一遍。
他這才弄明白發生什麼事了,於是一邊仔細回想,一邊告訴眾人。
張楊聽說是那黑少年先動的手,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花生和玉米沒輕重,仗勢欺人,那不管來人是不是張家的玉米,事情都不好收拾。
張槐和鄭氏也無話可說,因為看門的處置並沒錯,只不過他不知內情,若是劉黑皮在,就肯定將少年請進來了。
等花生和玉米回來,又說了一遍當日的情形。
花生還道,少年臨去時神色很不善,所以他派護衛跟上去了。探知他家就住在清陽街,是五月份才買下的宅子,六月中旬才搬進去的,聽說是從南邊過來的。
玉米看著沉思的張槐和鄭氏,心頭莫名蓋上一層陰影和恐慌,眼前揮之不去的是那個黑少年看他仇恨的目光。
「他給你下跪了?你真的沒逼他?」鄭氏盯著花生問。
「我……我就說要送他去京都府衙。他在咱家門口打弟弟,這也太狂妄了,我說送他去見官,這不是好正常的事!」花生聽大伯母口氣不對,辯解道。
「娘,難道我不是張家兒子?」玉米不安地問道,若確認他是真的,那個人自然就是無理取鬧,或者說居心叵測了,那他和花生就根本沒錯。
鄭氏一呆,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
張槐、張楊、小蔥,都不知如何回答。
好一會,鄭氏才斟酌道:「娘也不知道。當日你被送來時,什麼也不記得,我們也不能十分肯定。但是玉米,不管怎樣,你做了張家這麼多年兒子,爹跟娘已經當你是親生兒子一樣了,兄弟姊妹們看你也沒兩樣。所以說,若真能證明那孩子才是玉米,你也不用難過,跟以前一樣,你還是張家的兒子。我們就當多一個兒子好了。」
花生和玉米驚呆了。
玉米更是茫然無措。
真要是這樣,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他還能跟以前一樣自在地住在張家嗎?
姊妹們兄弟們還能跟以前一樣待他嗎?
想起那個黑小子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他心虛慌張:只有真玉米,才會那樣仇恨他,那樣不甘吧?
第470章勢不兩立
張槐溫聲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雖然很想弄清楚,但也絕不會隨意就領回一個兒子來。」
玉米鬆了口氣,彷彿多了些依靠。
鄭氏站起身,對張槐道:「走,去刑部。」
張楊急忙攔住,道:「不能去。」
張槐奇怪地問:「為何不能去?」
張楊解釋道:「這本是我們張家的家事,是真是假也該由我們張家人來辨別。真要在公堂上辨別真假玉米,鬧得烏煙瘴氣,不是成心授人話柄?我先去見他,勸他撤了狀子,請他來府裡細問。」
小蔥點頭道:「二叔說得對。他之前不就上門來了。不過看門的不知情,才不放他進來。」
鄭氏和張槐互相看了看,也點頭道:「也好。楊子,你要好好地跟他說,說我們一家人都在等他。」
張楊點頭。
花生見那黑小子竟然敢這樣大鬧,不管他是不是真玉米,心裡已經不喜了,哼了一聲道:「我瞧他肯定不是好人。真是咱張家人,能幹這樣事?這哪像親人,仇人差不多!」
張楊喝道:「還說?你也有不對。他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你五弟是假的,他才是真的,你就該把他帶進來見你大伯才是,或者交給劉總管問個明白。若是真的,自然就不會錯過;若是假的,更不應該放他走,該查明他的底細才對!」
花生聽了覺得有理,心下後悔,便低了頭。
這一低頭,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還有一件奇怪的事:前兒有個女孩子去國子監找五弟,說她叫秋霜,說她家是收夜香的……」
玉米立即羞惱地截斷他道:「四哥!」
花生鄭重道:「玉米,我不是笑話你。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無頭無腦的,那丫頭幹嘛找上你?咱們告訴大伯父大伯母,省得再有什麼蹊蹺。」
玉米聽了愣神:對呀!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張槐和鄭氏早又緊張起來,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跟你說了什麼?」
玉米見果然有內情,遂把那個叫秋霜的姑娘找他的情形說了一遍,又問秋霜是何人。
鄭氏歎氣道:「據白大人說,你在梅縣逃跑的時候。曾在她家裡躲過幾天。」
玉米心中湧出不祥之兆:記不得小時候的事,還有說法;可這個秋霜他也一點印象沒有,是怎麼回事?
花生卻叫道:「這個秋霜肯定被那黑小子收買了。故意來暗算玉米。他到時候肯定會說玉米不記得遇見秋霜的事,趁機告他是假的。」
玉米的心「咚咚」狂跳起來,嚥了下口水,忐忑不安地瞧著張槐和鄭氏,不知別人是否跟他一樣。注意到這個細節,還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時間長了,他把小時候的事都忘了。
鄭氏沒言語,張槐和小蔥則仔細問那個秋霜的長相年紀等,然後叫了孫鐵進來,吩咐他派人去找。
鄭氏催促張楊道:「楊子。你趕緊去刑部。」
小蔥忽然道:「娘,我也去。」
鄭氏略一沉吟,道:「也好。咱們家是該去個人。你二叔沒見過小時候的玉米,一點印象沒有,你去了也能看看清楚。」
小蔥點頭,遂換了衣裳,跟張楊一塊去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