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節
大苞谷看著跪在面前的小女娃,一跳閃開,嚷道:「跪我做什麼?我又不會跳?」
笑鬧聲中,張家外語班成立了。
這且不說,只見花生和玉米扯過青蓮等人,嘀嘀咕咕了一陣,然後他往堂中央一站,嬉笑道:「今兒大家這樣高興,我們就接著再表演些曲目。一來讓長輩開心,二來也讓黛絲聽聽我大靖的樂曲……」
這個提議引起一陣歡呼,張楊微微頷首點頭。
於是,丫頭們便飛奔出去,分頭往各院去取樂器。
張老太太高興地對兩親家道:「這就跟過年一樣。」
鄭老太太自豪地笑道:「彈琴我家淼淼和紫茄最會了。我青蓮也很會彈,還會吹簫。」
她只經常聽孫子孫女彈奏,好不好的也不知道,想必是好的。
說笑間,小蔥紅椒吩咐人上茶果,眾人邊吃邊等。
大苞谷瞅空對黛絲和珊瑚道:「瞧見沒,你倆才演了個舞,花生和玉米馬上就不服氣了……」
黛絲和珊瑚連連點頭,覺得在張家確實不好混。
等樂器取來,各種各樣,笙、簫、笛、古琴、塤,另有個葫蘆絲,是秦淼讓拿來的。
當下,眾兄弟姊妹各顯身手。有彈琴的,有吹簫的……挨個演奏下來,跟剛才的舞比,令人耳目一新。
花生安心要讓黛絲和大苞谷敬服,便鼓動娘曹氏彈琴。
張楊見闔家這樣開心,也動了雅興,對曹氏笑道:「咱們來一段琴簫合奏如何?」
曹氏欣然從命,和夫君一起合奏了一曲「漁樵問答」。淡淡悠閒,意境深遠,將眾人帶入廣闊天地間。融入紅塵,又超出凡塵,雅到極致的平淡!
曹氏非凡的琴藝。令秦淼等人讚歎不已。
接著,秦淼吹奏一曲葫蘆絲,也帶著別樣風情。
黛絲見張家老小都這樣不凡,敬佩萬分。見都表演過了,不禁把目光投向鄭氏。
鄭氏卻不曾學這些。便笑道:「我是不會的。可是,今兒大家都演奏了,我們也不能太丟人。好不好的,也得來一段,叫小輩們瞧瞧,爹娘也不是一無所成。他爹——」
張槐聽她這樣說。早咧嘴笑了,於是應道:「吹什麼?」
鄭氏笑道:「就吹他們都不會的。」
黛絲大奇,這裡已經好些樂器了。還有什麼是大家都不會的?
張槐就笑了,低頭對小苞谷耳語了幾句,於是小苞谷就往外跑去。
這回連板栗也詫異了,問道:「娘,爹會的那點把式。我都學了,還有什麼我不會的?」
鄭氏嗤笑道:「你就吹吧!你爹會的。你一輩子也學不完!」
大家轟然大笑。
等小苞谷回來,手上抓著幾片檀樹葉子。
小輩們都恍然大悟,都說這個他們也會。
連張老太太和鄭老太太都說,她們小時候都吹過這個。
鄭氏道:「等你爹吹完再說。你們誰要是有本事吹得比你爹好,我獎他一件東西,打開庫房隨便挑。」
眾人頓時興致勃勃起來。
青木呵呵笑著,問張槐道:「你還沒丟下這個?」
張槐微笑不答,將樹葉捲成細細的筒狀,又在前端用牙齒輕輕咂了兩下,挨個吹著試音。
試准了一個好的,就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頓時,似清泉躍石,似晨鳥清鳴,似山風過林,似嬰兒呢喃,種種自然聲音傳來,使人彷彿置身於山野之中,感受到清風拂面的鄉野氣息,聞見草葉的青氣,和濕土的腥氣。
一曲畢,眾皆無聲。
鄭氏對張楊道:「楊子,弟妹我們就不比了,那琴藝已至化境。可是你跟著名師學琴簫,也練了這麼些年,你自己說,可比得上你大哥?師法自然,取法自然,你大哥無師自通,用的是隨處可見的樹葉,吹的是自然之音,無跡可尋。這才是樂之本源,樂之極致!」
張楊見大嫂難得地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禁不住哈哈大笑道:「甘拜下風!」
曹氏也點頭道:「大伯確實已得樂之精髓。妙在他不通曲譜,完全發自內心吹奏,信手拈來,真正自然之音。」
板栗大叫道:「爹,你什麼時候把個破樹葉子練得這麼精益了?」
眾人都笑著點頭,又是好奇又是敬佩。
小苞谷道:「爹天天晚上吹給娘聽。」
他是老兒子,如今還跟著爹娘住一塊,因此鄭氏張槐晚上活動他都知道,他也會的。
眾人聽了都張大嘴巴,看著二老不知該做何反應。
張槐被兒孫們這樣盯著,臉色微紅。
鄭氏沒料到小兒子說出這個,當著兒女媳婦女婿的面,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忙岔開話問道:「可有人用樹葉吹出你爹這樣的?」
大苞谷道:「這豈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娘,你也會吹?」
鄭氏搖頭道:「娘不會。娘以前也試過,吹奏樂器,氣息不夠長;彈琴,手指不夠靈活,我就知道自己沒那天分,我就沒在這上頭浪費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