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我猶豫了一下,反正卡車離營地也不是特別遠,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裝備,就準備前去。那營地非常小,胡建軍看到我們有動靜,問道:「你們倆去幹嘛?」
他滿面曖昧,這裡是鬼哭山,也不怕我們兩人偷偷溜掉,所以他想到只有可能是我們兩人歡快地奔往通姦地點,頓時變得色迷迷,說道:「啊,打攪了,請隨意。」
我哭笑不得,說道:「范雪雪發現了一點東西,你要是有興趣,不妨和我們一起過去。」
胡建軍思忖片刻,點點頭說道:「也罷,過去看看也好。」
三個人結伴又回到那輛卡車前,因為天色已晚,所以我打開了頭頂的礦工燈,照亮了汽車。在大霧中,斑駁的汽車,總有一股詭異的色彩。
「你們看,我就是在這裡,看到的東西。」
范雪雪指著那個日本指揮官倒下的方向車門內側,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漢字和日本的平假名,文字已經發黑,看似竟然是用鮮血寫就,莫非是日本指揮官臨死的留言?
第五案:始皇帝的金人 十、彼岸花的殺人事件
本指揮官寫的那些字,我只認得出三途川、曼珠沙華似乎和地獄有關。其他意思我就看不懂了。
「我可以翻譯下。」
范雪雪說。
「你懂日語?」
「稍微懂一些,以前和日本人拍片的時候,學過幾句。」
范雪雪看著那些日本字,慢慢開始翻譯起來:「大地好像種滿了紅色的彼岸花,我們就在三途川,燃燒著靈魂,直到到達彼岸!」
「莫名其妙,詩不詩歌不歌,死鬼子大概死的時候腦子混亂,就胡亂寫下了。」
胡建軍不屑一顧地說道。
范雪雪說道:「但是我覺得,他一定有另外的深意。」
然而縱然另有深意,我們一時之間也猜不透。這裡明明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怎麼可能會扯上那鮮紅若血的彼岸花呢?那彼岸花開放的時候,連綿一片,好像一塊燃燒到天際的紅色地毯一樣,非常耀眼。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日本人死的時候瘋了,腦袋裡產生幻覺,就胡亂寫下了這行字。
忽然,遠處一聲沉悶的低鳴響起,方向依稀便是我們駐紮的營地。
「那是什麼?」
范雪雪指著前方疑問。
我和胡建軍扭過頭,白茫茫的大霧中,忽然冒出一個閃亮的紅點點,隨之就如落到火藥堆裡面的火星一樣,頓時以星星之火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地迅速四下蔓延開來。不過幾秒鐘,便已經衝到了我們跟前,那鮮紅地火苗,離地一尺,彷彿是一塊紅色的巨毯,佔據了整個地面。
「不好!」
我大叫一聲,心念轉動,立時抓住范雪雪的胳膊。用力一推,將她扔到卡車頂部,隨之我也跳上去。那胡建軍身手矯捷,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縱身飛到了卡車頂部。
我們三個人擠在狹小的卡車頂部,驚訝地看著燃燒的火焰。幸好這些火焰只是貼地蔓延,不至於竄到卡車頂部,將我們燒死。
「你們看,這想不想鮮紅的彼岸花?」
范雪雪瞪大眼睛,驚恐的說道。
那些燃燒的跳動地火苗,好像一株一株的彼岸花。鮮紅的花朵,蔓延到整片大地。四周是白茫茫的大霧,彷彿我們真地來到了地獄的入口三途川一樣!
「難怪,那個日本人在臨死的時候,會寫下這樣的話,看來真的像地獄彼岸花一樣!」
胡建軍吃驚地說道:「地面怎麼會燃燒起來呢?」
我思忖一下,地質學是我的專長。很快得出結論:「應該是一氧化碳吧!雁蕩山在古代是由火山噴發形成。雖然到了現在,很多已經成為死火山,不會噴發,但是時不時地還會有一些火山特性出現。比如大量的高濃度一氧化碳。一氧化碳比空氣中,沉積在地面,平常因為這裡濕度大,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有人一旦進入,產生火苗。便會爆發性地燃燒。蔓延整塊谷底。一旦燃燒。就會形成距離地面一米到兩米左右地缺氧層,那些人不是被燒死就是窒息而亡。難怪那些日本人死地好奇怪。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原來都是被憋死的。那指揮官因為坐在地勢較高的駕駛室,死得遲一點,看到了宛如絢爛彼岸花一樣的火苗!」
胡建軍大叫一聲:「不好,我們的人!」
我搖搖頭,搭住他的肩膀,說道:「遲了,他們不是被燒死,就是已經窒息。那個火苗,就是從那裡爆發出來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范雪雪,她額頭大汗淋漓,不僅是被大火烤地,更是暗自慶幸躲過一劫。說起來真是好運,就是因為我們過來看范雪雪發現地日本字,才能夠躲過一劫,而不至於像其他人一樣,立即斃命。
燃燒的火焰產生高溫,蒸發了大霧,使得離地三米左右產生了一個乾淨的無霧隔離層,但是很快大霧又補充進來,高溫和冷氣相遇,居然產生強對流,下了一場下雨。冰冷的雨水澆滅了大火,也浸濕了我們全身。我和胡建軍還好,常年的重體力活動,體壯如牛,但是纖弱的范雪雪就不行了,被凍得渾身瑟瑟發抖,不由得蹲下來抱住身子,減少體溫散發。
因為有強對流,底下那層缺氧層很快地就被空氣補充完畢,我嘗試著從車上跳下,深呼吸一口,沒有異樣,然後招呼另外兩個人下來。胡建軍輕巧地跳下,至於范雪雪,我把她抱了下來。三個人一言不發,趕往營地。
不到百米,就回到了營地,情況比我們想像地還要糟糕。當時由於火苗從這裡產生,瞬間產生爆炸性的衝擊,以火苗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直徑十多米的爆炸坑,所有東西都被掀到遠處。至
地人,更是倒霉。運氣好地,直接在爆發地時候被屍。運氣差的,倒在缺氧層中被活活窒息。更慘地人是一邊被炙烤,一邊窒息,屍體形狀慘不忍睹,范雪雪甫一見到,立即蹲下身子喔喔嘔吐。
我看著范雪雪,於心不忍,她嘔吐完畢以後,臉上掛著淚水和痛苦的神情,加上個因為寒冷而發抖,楚楚可憐。我歎了一口氣,四下裡在殘骸中翻找,找到了范雪雪的包裹,由於外面是用防火材料製成,所以完整地保留下來,我把衣服掏出來,丟給范雪雪,說道:「你換一下衣服,凍壞了身子就不妙了。」
范雪雪接過衣服,猶豫了一下,帳篷老早被炸個稀巴爛,而周圍又沒有遮擋的東西,她又不敢裡我們太遠。我心思轉動,哈哈大笑,說道:「放心,我不會偷看的,你那乾巴巴的身材,我還沒有興趣,等你胸部長成哈密瓜再說!」
我轉身去找胡建軍,他呆呆地坐在一個包裹邊,面色陰沉,我就坐在他旁邊,問道:「想不到我們剛剛進來,就遭遇了大禍,死了十幾個人,不過至少比其他人運氣好多了,那幫小鬼子都死光光。接下來你看如何了,是回去,還是繼續找項羽的寶藏?」
胡建軍臉色初始轉黑,再而轉白,終於搖搖頭,咬牙說道:「不行,我沒有時間耽擱了,我的恩人快死了,我希望能夠在他死之前幫他事先願望,我多耽擱一天多浪費他的時間。因此我們要繼續前進,不管前面有多麼危險!朱兄,拜託你了!」
現在胡建軍能夠依仗的人只有我一個了,范雪雪自然不算進去。
我長歎一聲,說道:「隨你了,不管如何,項羽的寶藏,我是找定了!」
突然,遠處范雪雪發出尖利的慘叫,我一驚,縱身一躍,飛身跑過去。
那范雪雪見我過來了,衣冠不整,嚇得連忙竄進我懷裡,吃吃叫道:「哪裡,哪裡有妖怪!」
妖怪?
我順著范雪雪目光的方向一看,其實是一個被燒焦的人,胡建軍的手下之一。被烈火炙烤之後,相貌相當猙獰,面色焦黑,紅的、白的肉翻起來,嘴唇和眼皮已經被燒掉,血紅的眼珠、珵亮的牙齒露出來。更為可怕的是,他居然還活著,伸出被燒成一段木炭一樣的胳膊,嗚嗚向我們求救,難怪范雪雪嚇了一大跳。
胡建軍趕了過來,那妖怪看到了他,叫的更加響亮,我和胡建軍對視一眼,然後說道:「活不成了,全身被燒傷,很快就會被感染。給他一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