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走了約莫一里地,就看到前面紅光閃爍,再湊近發現不遠處隱隱約約矗立著一個建築的輪廓,門口大開,透出紅彤彤地光芒。這時一道閃電忽然打過來,頓時天地間一片光明,藉著剎那地明亮,我看清了整個建築。
這是一件中國式樣地傳統廟宇,規模不見得小,起碼有上百平方米,但是外表破敗不堪,估計有幾百年無人修繕。廟宇是一個長方形結構,座北朝南,南面大門常開,裡面點了火,火光透了出來。原本范雪雪等就在這裡歇息。
我們走上前去,只見正門上面掛著一塊匾額,清清楚楚地寫著一排大字:地藏王菩薩廟。
這裡便是清朝張玫避免的地藏王菩薩廟,不過我們還沒有遇到過任何一隻鬼。
我走進廟裡面,四下裡打量,正前方高高樹立著地藏王菩薩地偶像,他身著華麗的金色袈裟,雖然因為時間的長久,已經失去了燦爛的色彩,但是依舊可以察覺當年修建之初的華美景象。地藏王菩薩端坐在上面,背後懸有金輪,右手單掌合十,左手持著錫杖,儀態萬千。
傳說地藏王菩薩受到現世佛釋迦牟尼囑托,要在他滅度後、未來佛彌勒降誕前的無佛之世留住世間,教化眾生度脫沉淪於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人、天諸道中的眾生。地藏王看地獄最苦,於是發誓「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因此他也成了地獄之主。古人修建地藏王菩薩廟,向來就是為了鎮壓鬼哭山的惡鬼們。
地藏王菩薩塑像兩側,各矗立著五個十殿閻羅,儀態萬千,栩栩如生,只是有幾個已經被損毀。
而在廟宇中間,燃燒著一堆大火,便是剛才胡建軍沒有發瘋前點燃的,其他幾個背包還丟在地上,物質完備。
甫一到廟裡,范雪雪終於支撐不住,軟軟地倒下。我大驚失色,但是唯恐胡建軍作亂,所以先拿出繩子將他牢牢綁在柱子上,然後再去察看范雪雪。
范雪雪猶如塗了白堊一樣滿面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發紫,她縮在地上,顫動不已。我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渾身,渾身……」
她哆嗦地說道。
我心裡疑惑,一摸范雪雪的腦門,她現在發著高燒,而身體又有感染的跡象,於是將她翻了過來,察看背面,這才曉得,為什麼范雪雪傷病如此嚴重。
范雪雪的背部傷痕纍纍,開始潰爛,散發出一股臭味。之前她被水鬼抓傷,傷口浸在水裡,又被雨水浸泡,一直沒有時間好好整理,因此開始發炎。
第五案:始皇帝的金人 十五、古剎鬼影
歎了一口氣,從背囊中取出藥物,由於是野外探險,們準備地非常充分,各種消炎藥尤其之多。但是范雪雪的傷口太嚴重了,已經開始潰爛,所以我必須切除死肉才行。
我扶起范雪雪,對她說道:「好了,現在我要為你處理傷口,因此不得不脫下你的衣服,見諒。」
范雪雪渾身哆嗦,咬咬牙,說道:「脫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到了,不過你要負責!萬一我嫁不出去,我就找你麻煩!」
我哭笑不得,撿起一塊木頭,示意范雪雪叼在嘴巴裡,她迷惑不解,我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范雪雪自己揭開了衣服前排的紐扣,然後我用刀具緩緩割開袖子,但是背部的潰肉已經和衣服黏在一起了,必須撕下來,我一咬牙,用力一撕,頓時她的背脊變得鮮血淋漓。
范雪雪口中含著木頭,喊不出來,頓時嗚地沉悶一聲,臉色越發雪白,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顆落下來。她牙關緊緊咬住木頭,若非我事先有準備,劇痛可能讓她咬掉自己的舌頭。不過這女人毅力也非同一般,居然沒有昏過去。
只是脫下了范雪雪的外套之後,我才忽然意識到,女人的衣服和男人不同,還多了一個文胸,若不揭開,無法處理傷口。我只好割開了文胸在背後的帶子,范雪雪一聲不吭,將它丟開。
老實說。我是第一次如此湊近地觀察范雪雪的裸露的上半身,她身材長挑,腰肢纖細,肌膚雪白,背脊構成了一個優美的曲線,但是潰爛的肌膚,卻好像一隻恐怖的蜘蛛盤在上面。
我把匕首在火裡烤過,冷卻到體溫的溫度之後小心翼翼地在范雪雪背脊上割去死肉。雖然死肉毫無感覺,但是我同時用酒精在清洗傷口,個中劇痛,實在是常人難以忍受,范雪雪居然一聲不吭,身子微微顫動,和關羽一樣忍耐。
不刻,我除去了死肉,用消炎生肌的藥粉塗好傷口。范雪雪脫虛了一樣,側躺在地上。
我笑道:「你毅力可真行。要是我,也會忍不住大叫。」
范雪雪哼哼哈哈,說道:「別小看女人啊!不知道你手藝如何,要是傷口處理地很難看,以後嫁不出去,只好把你賠給我。」
「居然還有力氣說笑,有種!」
我順便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和她相比。我身上的只是小傷,等我休息到明天,體力恢復了即可。
我拿出食品,這些都是軍用的野戰食品,不知道胡建軍怎麼搞來的。除了乾糧之外,也有熱湯。我燒了一點熱湯,喂范雪雪吃下,其他食物。她一點胃口也沒有。至於胡建軍。只要餓他幾頓。消磨了力氣再說。
我吃飽喝足之後,撿了一把匕首。拿在手裡,然後靠著一根廊柱閉目休息。我前面是一團火,火堆對面,是范雪雪背對著我側躺睡覺,因為養傷的緣故,整個背脊裸露。她側躺下來,整個身軀彎成優美的曲線,同時雪白的背脊和怵目驚心的傷口,構成一幅反差極大的圖案。
我體力也消耗到了極限,漸漸合上了眼睛,四下裡除了胡建軍粗魯地呼吸和外面不斷的下雨聲、雷聲,再也沒有其他響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一個激靈醒來。
怎麼回事?我習慣倒頭就睡,除非睡飽,不然不會醒來,除非……
警覺心發動!
我警惕地四下裡張望,察看有何異狀。
火堆還在燃燒,但是柴禾消耗地七七八八,火焰黯淡了不少。在我正對面是范雪雪,她背對著我,依舊酣睡不醒,今天難得不發出可怕的呼嚕,只是噓噓的輕微呼吸聲。旁邊的胡建軍被綁在柱子上,這麼不舒服的姿勢他也睡著了。到底有什麼叫我心緒不寧呢?
周圍並沒有異常的情況,大概是我今天太過於緊張,有點疑神疑鬼。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往火堆裡添了幾根柴火,燒得更旺一些,就合上眼皮,繼續睡覺。
嗒嗒!
一個詭異地腳步聲響徹在古剎裡面。
這好像是一隻殭屍,雙腿不能彎曲走路,只得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我再次倏然驚醒,這次驚醒地可不是很舒服,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魘,活生生地嚇醒,我額頭都汗水涔涔,警覺地到處打量,看看這古剎到底有什麼古怪。驀地,我目光轉移到一根廊柱後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在廊柱後面,矗立著一個人。火光照過去,地上拖出了一個長長的人影,叫人感覺恐懼的是,他頭上居然長著一雙角,儼然傳說中的夜叉鬼!
記得睡覺之前,我曾經仔細地環顧整座古剎,根本沒廊柱後面有鬼影,難道在這件地藏王菩薩廟裡面,真的有鬼在守護嗎?
我素來不信鬼神,但是此刻呼吸也開始加快,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抽出胡建軍留下的砍刀,躡手躡腳地接近。我本想叫醒范雪雪,但是一想到這女人即使醒著,也是礙手礙腳,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動手。
我慢慢地湊近廊柱,背靠在廊柱後,用眼角餘光悄悄一瞄,那個鬼影並沒有發覺我的到來,然後我就舉起砍刀,猛然繞到廊柱後面,大喝一聲,就要砍下去。管他是鬼是人,先砍一刀再說。老子見神殺神,遇佛滅佛!
但是我這一刀砍刀一半就落不下去了。我定睛一看,地面上豎著的是一個一尺來高地小鬼木雕,長著兩隻木角,栩栩如生。由於火光折射地緣故,影子放大,看起來很魁梧一樣了。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個木雕啊,倒是自己嚇自己了。嗯,不對,我記得臨睡之前,這裡並沒有一個木雕,怎麼會倏然出現呢?
既然不是鬼搞地,那麼只能是人搞的鬼。想來想去,我自己沒有那麼無聊,我也沒有夢遊或者人格分裂,胡建軍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那麼剩下地只有一個人有這個嫌疑,便是范雪雪。
這女人真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