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林希她爸早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不好意思給家裡人打電話要錢,他不想讓家裡人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幅窘迫的樣子。
火車站附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條步行街,我跟林希她爸倆人直接就從火車站穿了過去。看見光鮮亮麗的城市,熱鬧的人群,竟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雖然我們這一行覺得喪鐘丟失,天都快塌下來了,整個世道都要亂;可是對於眼前的這些普通人來說,一切都是歌舞昇平的景象
如果不是林希的問題,林希她爸現在應該也跟眼前這些熱鬧的人群一樣吧,看看電視看看報紙逛逛街喝喝茶打打麻將,這樣清閒而又自在的打發著時間。
在那邊給我跟林希她爸各自買了幾件衣服,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往回走。我倒是還想在這裡多逛逛,沾染一些人氣,可是林希她爸催的非常緊,總感覺如果不早點回去的話,可能就會跟「田間散人」失之交臂。
我能夠理解他的這種想法,畢竟事關自己女兒的生死。
回到小旅館之後,剛進門就被大廳裡面的景象下了一大跳。大廳的沙發椅子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人,身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有些人的身上還纏滿了紗布。這些人我認識,昨天晚上我們就是跟著他們一起走出小旅館的,沒想到昨天晚上的戰況這麼激烈,竟然傷了這麼多人。
「淡然啊,我有些好奇,你們倆昨晚是怎麼逃回來的?」小旅館老闆見我回來,把我跟林希她爸拉到一邊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有些尷尬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低聲的說給他聽,沒想到他竟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你小子好樣的,記住我的話,不管什麼時候,安全最重要。」
林希她爸看到眼前的這些人,也有些發愣。雖然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地方,但是這麼大規模的受傷他還是很少看見,尤其是像眼前這些人所受的傷,跟普通人所受的傷完全不同。比如靠近牆角的那個,渾身漆黑的像木炭,如果不是他的哀嚎聲還真判斷不出來他還是個人。
「這些人是哪邊的?」我看著滿大廳的傷員,朝著旁邊的小旅館老闆問道。
「北邊的,南邊的離得比較近,幾乎都住在家裡或者當地那些人開的店裡。」小旅館老闆看著這些人,心裡也是歎了一口氣。
這些人雖然看上去受傷很嚴重,但是北方漢子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一直撐著,倒是沒有任何的頹敗神色。中間兩個受傷較輕的還在一起「親切友好」的交流著,滿嘴的國罵,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真以為這是一群剛打完群架的流氓。
「要不是咱們的人都在南邊,能讓那幾個囂張?」一個穿著道袍拿著拂塵紮著髮髻,頂著熊貓眼的年輕道士腳橫起來踩在凳子上,對著躺在沙發上包的跟個粽子一般的人說道
「就是,不就是人多嗎,他們養的那厲鬼,還不是讓咱們這邊的給吞噬了。」躺在沙發上那個說起話來都有些不利索,不過精神倒是真不差,現在還有心思聊天呢。
看著整個大廳裡幾乎都是年輕人,我也只能感歎一聲,這些吃陰家飯的,真的一代不如一代啊。我也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到我爸那個高度呢?
回到房間裡之後,林希她爸就一言不發。我還以為他是被剛才那場景嚇壞了呢,本來準備說幾句話安慰一下他,可是剛轉過頭來才發現他的不對勁。只見林希她爸整個人的顏色都變了,變成了紫色,而且有朝著黑色繼續變化的趨勢。雙目呆滯渙散,不管我怎麼喊都喊不醒來。這讓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來剛才大廳角落裡面的那個人,就是這個樣子。
他這樣可把我嚇的不輕,趕緊下去把小旅館老闆喊了上來。小旅館老闆看了半天,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建議我去一樓的角落裡問問那個人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也好對症下藥。
聽了他的話,我趕緊下樓朝著角落那邊跑去。角落裡這三個人跟其他那些人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其他人都在聊天吹牛,他們更加心事重重。兩個年輕人看著躺在沙發上這個渾身發黑的中年人,眼神中充滿了悲憤。共找團技。
「兩位大哥,請問這位大叔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我盡量用和善的口吻朝著他們問道,兩個年輕人現在這樣如果一句話說不好,就可能引起無謂的麻煩。
見兩人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我趕緊繼續說道:「其實我有個朋友也跟他一樣,但是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所有沒有辦法搭救,還請兩位大哥告知。」
聽到我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猛然轉過身來抓住我的衣領,有些激動的問道:「你們有辦法救治?」
我艱難的把衣領弄松,喘了口氣說道:「得先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才能確定該怎麼救治。所有,還請兩位大哥告知。」
「他中了蠱毒,南邊那些人裡面,有蠱師。」說道蠱師這兩個字的時候,年輕人眼神裡充滿了無奈而又悲憤的神色。
第二百九十七章前往苗疆
聽到蠱毒幾個字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苗老給我的那些東西都還在,他當時說過一般的蠱毒這小藥丸就能起作用。
「兩位大哥。我這裡有藥,對付一般的蠱毒特別有效。」說話間我倒出幾顆黑色的小藥丸給到兩個年輕人。
兩個人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躺在沙發上的中年人急需要救治,可是這兩個年輕人也不敢要一個陌生人的藥。是藥三分毒,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是南方派過來的,那沙發上的那個中年人就危險了。
「淡然,你真的有藥?」剛才在一旁圍觀的小旅館老闆看見我手中的黑色藥丸,快走幾步來到我們身前。捏起一粒黑色的藥丸,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朝著旁邊的那兩個年輕人點了點頭,示意這藥沒問題。
見到小旅館老闆點頭了,兩個年輕人道了一聲謝,趕緊接過小藥丸塞進中年人的嘴裡,小心翼翼的灌了一些水進去。
我說話沒有份量很正常。他們都不認識我,但是小旅館老闆的話他們都還是比較相信的。拋開官方身份不說,就光說能開這麼大個旅館,肯定說話算數有一定威信。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大廳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沙發上躺著的中年人,等待著他的反應。
只見中年人身上的黑色慢慢的變淡成紫色,再變成藍色
最後慢慢的恢復了皮膚原本的黃色。看到這些變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中年人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不過從這些人的眼神中已經能夠看得見驚喜,剛才身上的顏色變化給了他們足夠的信心。
等了漫長的一分鐘,中年男人的眼皮終於動了,幾秒鐘之後,當中年男人的眼睛睜開之後,大廳裡所有人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我跟小旅館老闆的也同時鬆了一口氣,這小藥丸還真有效。也幸好,他中的只是一般的蠱毒,不然還真不一定管用。
看到這些人歡呼的樣子,我終於體會到了那種久違了的集體榮譽感。雖然對於南北兩派的「戰鬥」我不太贊成,但是看到他們發自內心的那種歡呼還是覺得有些感動。從小到大,我都缺失這種感覺,高中以前,我跟同班同學幾乎就沒有任何交集。大學之後,班裡的同學幾乎都沒見過幾次。以宿舍為單位轉,也沒有過那種集體榮譽感的感覺。
兩個年輕人看見中年人醒來,過來拉著我的手道謝。非要拉著我出去喝酒。北方漢子的道謝就是這麼豪爽,好不容易從他們的手裡掙脫出來趕緊就往樓上跑。林希她爸現在還中蠱毒沒解開,必須得趕緊去給他把藥餵下去。
通過剛才救治那個中年人之後,我對於把林希她爸治好非常有信心。還沒進入房間的時候,就把小藥丸倒在手中,準備第一時間把藥喂到他的嘴裡。剛才還在樓下的那些人全部都湧了上來,又一次屏住呼吸看著林希她爸,希望剛才那一幕重演。
林希她爸吃下那黑色的小藥丸之後,皮膚慢慢的恢復成正常顏色,讓我們同時鬆了一口氣。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的眼睛就要睜開的時候,只見他嘴角竟然冒起了白沫,整個人的臉色變得蠟黃進而變得慘白。
「不好,有東西在吞噬他的魂魄,趕緊鎖魂。」小旅館老闆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大聲喊道。
喊叫的同時,周圍十來個人同時出手,幾張符貼在了林希她爸的身上;兩個人在他的身上畫上了難以辨識的符文;還有一串用麻繩拴著的獸骨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小旅館老闆用力的在他的身上幾處穴位點了幾下,幾根銀針紮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由剛才的驚喜變得凝重起來,眼神全部都盯在林希她爸的身上。整個房間裡變得十分的壓抑,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林希她爸的臉色從剛才的慘白變成蠟黃,又變得正常起來。可是等了足足五分鐘,他的眼睛還是沒有睜開來。
「這種蠱竟然這麼強悍,能夠吞噬人的魂魄。」小旅館老闆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對我說道,「他的魂魄暫時是保住了,不過必須得趕緊想辦法把這蠱清除掉,不然的話等到那蠱再強大一些,這些封印都沒有用了。」
「那會怎麼樣?」我看著林希她爸,有些擔憂的問道。
「兩個月之內如果不把他體內的蠱清除的話,他的魂魄就會被蠱蟲吃掉,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了。」小旅館老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房間裡的那些人都退出去。剛才這些人還滿臉興奮,可是轉瞬之間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我看著床上林希她爸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身上插著的銀針和貼的那些符,都會以為他只是睡著了一般。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兩個月之內不想到辦法的話,林希她爸就只有死路一條。
事情來得太突然,之前還好好的一個人忽然之間就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這讓幾乎沒有江湖經驗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必須得趕緊想出辦法來救治他。我沒辦法想像林希知道他爸爸出事兒之後的表情,想想就覺得心疼。
現在樓下那麼多「同道中人」,也許他們有認識的懂得用蠱的人也說不定,還有小旅館老闆,他在這裡這麼多年說不定也有人脈。想到這一點之後,我趕緊下樓跟他們商量。只要有人能夠把林希她爸治好,我卡裡的那老道士給的幾十萬港幣就算全部送出去也在所不惜。
人多力量大這句話說的還真是一點都沒錯,雖然現在南北派的「戰鬥」很厲害,但是他們之中還有不少人有苗疆那邊的朋友。剛跟他們商量幾句,就已經有好幾個人打電話給那些朋友讓過來幫忙。最快的,今天晚上就能到。共農有巴。
一直焦急的等到晚上,那個苗疆的人終於來了。他看上去很年輕,跟我年紀差不多,看上去很是沉穩,臉上皮膚很粗糙,應該是常年在外行走所形成的。看見他之後我們誰都沒有廢話,直接把他領到二樓去看林希她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