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
在三婆家那垮塌的廢墟中搜索了好一陣子,終於在那個角落的窩棚旁邊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剛把那扇黃土般顏色的木門打開,一股乾燥的霉味迎面而來,如果是在眼光下看的話,應該能夠看見從洞口冒出來的灰塵。除了那股子霉味之外,還夾雜著其他的一些味道,這些味道極其難聞,讓人想吐。
「對,就是這個味道,我昨天晚上夢見三婆時候就有這個味道。」陳萍聞到這個問道之後,趕緊吃驚的大聲朝著我喊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三婆日記
聽到陳萍的話我也是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陳萍,睡覺做夢的時候竟然會能聞到這樣的味道,著實讓人有些驚訝。
等到那股味道漸漸淡了下去之後。我才提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來到地窖口朝裡面看去。地窖大概有兩米多深。口上有一個木頭梯子,梯子看上去有些年頭,其中有一兩截的橫板都已經斷裂。手電筒只能夠看見下面洞口的這一小部分,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還看不清楚。
讓陳萍先等在這兒,我試試梯子行不行,讓她給我打著手電筒,我順著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下爬。每往下一步都有些膽戰心驚,這梯子確實太古老了,每次腳往下踩都覺得梯子就要斷了一般。終於幾分鐘之後,我下到了地窖下面。
然後我讓陳萍把手電筒扔下來,讓她也開始往下爬。我在下面隨時準備接著她。之前是想讓她回去的。可是她非要跟著過來。現在已經到這邊了。也只能夠讓她一起下來,把她留在上面說不定更危險。
幸虧我注意力集中,當陳萍往下爬到一半的時候直接橫板斷裂。陳萍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來,我趕緊上前穩穩的抱住了她,才沒讓她摔在地上。不過等把她接下來之後才發現,那個梯子已經斷了。陳萍剛才嚇的不輕,現在就像是受驚的小貓一般趴在我的懷裡,我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好半天她才從剛才的驚嚇中清醒過來。
我撿起地上的手電筒開始環視起了四周,沒想到三婆家的這個地窖還真不小,都能夠當地下室用了。我剛想上前,就發現陳萍再一次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感受到陳萍渾身都在發抖,我趕緊低下頭來問她怎麼回事兒。陳萍並沒有回答,而是抬起一隻手指向正前方。我手電筒再次照過去,發現那不有一個斷了一隻腳的太師椅,看上去應該已經廢棄了很久。
「淡然哥哥,我昨天晚上夢見三婆就坐在那個椅子上給我說,你已經死了,讓我離你遠一些。」陳萍說話的時候,剛剛把我的胳膊鬆開,又再次緊緊的抱住。現在她也有些混亂,想聽三婆的話離我遠點,但是這裡的環境又讓她覺得特別害怕。
陳萍已經不敢在看向那邊,整個頭都埋在我的懷裡。我一隻手輕輕拍著陳萍的頭,希望能給她一些勇氣,另外一隻手拿著手電筒四處照著,觀察這地窖裡的環境。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就在前面那個太師椅跟前,有一排腳印。我拉著陳萍上前幾步,看到這個腳印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正埋著頭的陳萍。
那個腳印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就應該是陳萍的。那麼也就是說,昨天晚上陳萍可能不僅僅是做夢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夢遊的時候來過這兒。看見陳萍現在的情緒都已經有些崩潰,我趕緊把那排腳印擦掉。雖然陳萍體質特殊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是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這種環境下要是再知道昨天晚上半夜自己來過這裡,那麼可能會讓他受到更大的驚嚇。
好不容易把陳萍安慰下來之後,我才開始在這個類似於地下室的地窖裡翻找著三婆的東西。裡面有好些罈罈罐罐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更多的還是一些書,整個地窖的中間碼了好幾大袋子的書。
這些書都是三婆當年當老師的時候留下來的,各種版本的小學生課本練習冊作業本都有。我把那幾口袋的書都搬出來,準備待會兒帶出去讓老道士他們幫忙找,這些書如果我在這兒一本本的找,估計得翻到明天去。把那些書搬到洞口之後,繼續在這個地窖裡翻騰。可是整個地窖裡,好像除了那幾本書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還有一些香燭紙錢之類的,我跟陳萍趁勢就直接在這裡給燒掉了。陳萍說,那邊放著的兩條長凳子,應該就是放三婆當年給自己做的那個棺材用的,所以我們燒掉那些紙錢的時候就房子兩條長凳子旁邊。
在裡面又搜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東西遺落下來之後,我跟陳萍才決定出去。在這地窖裡除了那幾口袋書之外,也搜到了一些三婆平日裡用的一些過陰驅鬼的道具,以及一張黑白照片。照片最中間的是三爺和三婆倆人,背景就是他們那倒塌掉的房子。由於地窖太昏暗,所以也沒有仔細看,把所有的東西都裝進了袋子裡等拉出去一起看。
梯子已經壞了,把之前的那兩條長凳拿過來羅在一起,然後先把陳萍送出地窖。接下來我才順著地窖口爬上去,那幾口袋書用鞭子拆成的繩子拉了上去。
「淡然哥哥,我看到三婆了。」我剛把那幾個袋子從地窖裡拉出來,就看見劉穎指著地窖裡渾身顫抖的朝著我說道。聽到她的話之後,我轉過身也嚇了一條,三婆的虛影正站在洞口朝著我笑。當我手電筒照過去之後,剛才還站在那裡的三婆忽然一下就沒了蹤影。
「你眼睛看花了,哪兒有三婆呢,你看看她還在那邊沒?」我把剛才撲進我懷裡的陳萍慢慢的轉過來,指著地窖讓她看。看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示意什麼都沒有。
拉著陳萍往回走的時候,我還是有意無意的回頭去看那邊,剛才三婆的那道虛影我也看到了。按理來說,三婆死了一年多,應該已經投胎了,怎麼可能還出現在這裡。況且,三婆的死也算是壽終正寢並不是死於意外,不可能出現魂魄不能投胎的情況。那麼剛才出現的那個三婆的虛影,就值得深究。
當把那幾口袋書搬到老道士面前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七點來鐘。老道士說,陳萍家裡人已經來找過一次,我趕緊把陳萍給送了回去。在陳萍進屋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今天晚上必須得在陳萍家門口守著,說不定陳萍晚上還會出來。之前在三婆家地窖裡看見的那排腳印,就充分證明了陳萍昨天晚上不僅僅只是做了個夢那麼簡單。
等我把陳萍送回去再回來的時候,老道士他們幾個已經開始翻騰口袋裡面的東西。不得不說老道士跟吳老他們還是有經驗,把那些三婆的工具都分門別類的擺放了起來。老道士說,這些東西由很重的陰氣,等弄完之後最好找個地方埋了別讓村子裡的小孩兒給挖出來,不然的話很有可能被陰氣衝到。
整整翻騰了大半個小時,在三婆的那堆書裡面翻騰出來了不少的照片。見到照片之後,我們幾個的動作相當一致,立刻拿起手機來在上面尋找熟悉的面孔。
三婆的這些照片都分別夾在書中,裡面最多的就是她跟三爺的合影,接下來就是她跟那些學生的合影。幾乎每一年,她都跟那些學生一起照過相。那些學生,現在都已經為人父母,有些甚至都有了第三代。
「淡然,你看這張。」老道士說話間,把自己正在看的那張照片遞了過來。
接過照片後,我沒有用手機放大,直接一眼就認出了照片後面正在說話的兩個人,正是表姑爺和我爸。沒想到,我爸跟表姑爺原來那麼早就已經認識了。本來之前聽說她們把我送去的原因,我還以為是我媽知道表姑爺的能力,畢竟表姑爺是我媽的親戚,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是我爸拿的主意。
照片中三婆站在紅旗下,身邊領著四五個學生把手彎舉過頭頂,正在行少先隊員禮。而身後我爸跟表姑爺說話的時候,手裡都拿著鐵鍬,旁邊還有其他的幾個人好像在砌牆或者挖牆什麼的。
「道長,你們今天給那些人打電話情況怎麼樣?」我看到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趕緊給我爸打電話,不過並沒有打而是轉過頭來問老道士打電話的事情。今天把之前照片中的人都記錄了下來,老道士他們已經打過一遍。
聽到我的問題之後,老道士依舊搖頭。電話有一半都打不通,另外一半打通的跟村子裡讓的記憶差不多,有關於那一段的都已經被消除。
「那有沒有查官家記錄,看看這件事兒是不是和官家有牽連。」我開口繼續問道。
吳老歎了口氣說道:「咱們的級別不夠,沒有資格查那些東西。再說,查那些東西就為了一個座鐘,怎麼都說不過去啊。」
聽了吳老的話我也是沒轍了,就為了一個座鐘去查那些絕密檔案好像真的不夠份量。況且如果真的是官家方面出手的話,抹除了那麼多人的記憶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打電話去問人家當然也不會說了。估吉私巴。
正在這個時候,小吳那邊從那堆廢書裡翻出了好幾個日記本來。沒想到,三婆年輕時候竟然還有寫日記的習慣。把那幾本日記中符合時間的挑了出來,我們幾個人就趴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第三百八十五章跟蹤陳萍
三婆的日記其實記得也不太清晰,裡面大概的提了一些當年的事情。村子裡的常年不正常的氣溫,引起了各方面的關注,很多人都湧進了這個村子裡來。不管是官家的還是那些各大門派的。好像都有派人過來。
看到三婆裡面這些東西之後,我就明白了為什麼從那些照片中會照出來那麼多熟悉的人。那個時候。就連吳老都還沒有給官家做事兒。
這些人到了這邊的時候,老村長還活著,熱情的接待了他們。而且那個時候剛剛改革開放沒多久。村子裡的那場計劃生育運動也剛剛過去。這些人的湧入,給村子裡帶來了很多活力,而且讓村子裡的人也賺了不少錢。那批人好像都特別的有錢,帶給這個靠天吃飯的村子很大的衝擊。
在三婆的日記中記載著,這些人的到來並不只是像來考察村子裡的氣溫不正常那麼簡單,很像是為了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來的。但是這個村子裡,除了氣溫不正常之外,別的就沒有任何值得他們過來的地方。三婆也做過一些猜測,比如文物,古墓之類的東西,畢竟這裡靠近秦嶺,有這些東西的話也很正常。
可是日記中有用的並不多,很多都是記載著她在學校教書時候的事情,對於那些人來這個村子裡的事,也只是偶爾在日記本裡出現那麼幾行字。
當我們看到這些之後,本來燃起的希望又漸漸的淡了下去。再接下來。那些人是怎麼走的,什麼時候走的這幾本日記裡面都沒有找出任何的字跡描述,就好像從來沒關心過這件事情一般。
把所有的日記本都看完之後,還是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線索,我們幾個人也都有些無奈。不過這也是早就預料到的結局,並沒有太多的沮喪。
「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吧,明天我們去找幾個上了年紀的村民過來,替他們治治病,順便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的記憶給恢復過來。」老道士合上那幾個筆記本,歎了口氣說道。
「既然我也來過這裡。就把我也算在內吧。」老道士剛說完話,吳老也站了起來對著老道士的那倆朋友說道。之前老道士就跟他那倆朋友交流過這件事情的可行性,那倆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於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讓人受到傷害。畢竟他們的辦法就是用銀針扎入腦中來刺激潛在的記憶力,如果稍微出現偏差,輕則癱瘓在床重則立即喪命,所以非常的危險。
老道士跟小吳勸說了好一陣子都無效,最終在吳老的強烈要求之下,決定先不去找村子裡的村民,先在他身上做實驗。如果真的不行,那麼也不能讓村民出現什麼意外,他先承擔了。
吳老他們幾個畢竟上了年紀,現在已經到了大半夜,我跟小吳扶著他們先去休息。老道士則是拿起那幾本日記躺在床上繼續研究。試圖再從裡面找出來一些東西。而我並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直接就去到了陳萍家門口之前選好的地方藏了起來,看看陳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山頂上的雪還沒化完,外面寒風呼嘯,雖然我把自己已經裹的嚴嚴實實,可是拿刺骨的寒風還是讓我有些撐不住。台住長技。
等了大概半個多消失,當我以為陳萍今天晚上不會再出來的時候,陳萍家裡的門開了,一個較小的人影從門裡躥了出來。雖然天色很暗,但是我一眼就能夠認出來那個人就是陳萍,我對她太熟悉了,之前還是我把她送回家的。尤其是腳上的那雙白色的運動鞋,在黑夜裡分外的刺眼。
陳萍出來之後就好像沒了魂一般,渾渾噩噩的兩手往前摸索的走著。當她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還特意仔細的看了一遍,並沒有被鬼物上身的跡象,那麼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只是夢遊。聯想到之前在三婆家地窖裡看到的那一串腳印,我趕緊暗中跟了上去。
這次陳萍的目標還是三婆家那邊,看到她搖搖晃晃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的時候,我把手伸進帆布包裡緊緊的攥住了拍魂尺,這個東西是現在最趁手的武器。晚上跟陳萍離開三婆家的時候,最後還看到了三婆的虛影,誰都不清楚那邊會發生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