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道長……」
我身子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水中，一群兄弟包括竹中一群弟子個個眼含熱淚，紛紛跪倒……
跪在我身旁的竹中更是已經止不住開始淌淚，顫抖的聲音旋即出口：「師，師傅……弟子謹遵教誨……您一路好走……」
但一串腳步聲卻忽然打破了這沉寂
「是啊，師傅，一路好走……」
第412章左臂
那聲音低沉有力，唯獨聽不到絲毫地悲傷，而一聽聲音從背後傳來，大家都驚訝地轉身望了過去，就見一個身穿巫鬼教黑袍、臉上戴著黑墨鏡的男人正朝著我們緩步走來。
而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們所有人都已經驚吸了一口涼氣。冷汗瞬間就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楊，楊死……」
一見是楊死出現，我氣得直咬牙，拚命爬起來就想往他身上撲，但還沒等我有所行動，就聽小茹在旁邊驚慌地叫了一聲『爸』，緊接著搶先一步走了過去……
「孩子，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見小茹走路都開始搖晃了，楊死趕緊一把扶住了她，微微笑了笑又說：「不過你放心吧，爸一會兒就帶你回去，再也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了……」
「可是爸……你，你怎麼在這兒？」
小茹一聲驚問，楊死已經微笑著將聯手的墨鏡摘了下來。那雙毫無生氣地死灰色眼睛一露出來，瞬間一股殺氣四溢……
「我早就已經到了，只不過一直沒有露面而已。」
說話間他又朝著我掃了一眼，繼續笑道：「聽說你們成長的都很迅猛，我倒是很想看看，到底迅猛到了什麼程度，不過有些失望……」
楊死說著一撇嘴，一聲輕蔑地冷笑之後，又繼續說道：「你們幾個小雜碎。這半年來破壞了我多少計劃，我原以為你們真的飛速成長，已經都能獨當一面了，結果呢？呵呵，現在還不是要毛道長捨命來救你們……」
楊死語氣輕蔑，而聽到這話。三哥我們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來，心情似乎瞬間就沉到了谷底。一陣絞痛。
是啊，眼看著毛道長為我們而死，我們卻完全無能為力，就像是一隻隻待在的豬，毫無還手之力……
而這時忽然就聽竹中吼道：「楊死，你明明早就已經到了，為什麼現在才出現！」亞司住圾。
說話間，竹中益次郎已經在弟子美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狠狠瞪了楊死一眼，又說：「楊死，你明明知道如果507的實驗成功對包括你們巫鬼教在內的整個驅魔界，會造成多大的危害。為什麼你還袖手旁觀？如果你早出現，師傅就不會死！」
說話時因為憤怒，竹中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他那句『師傅』說的沒錯，毛道長不光是竹中益次郎在中土的恩師，更是楊死茅山學藝時的老師，不光，這兩個徒弟顯然都不能算是毛小方道長的正式弟子，一個是從東洋遠渡重洋來學藝，另一個是為匡扶天師道而三山遊學，說起來只能算是半個徒弟……
但即便是半個徒弟，毛小方道長也毫無芥蒂地傾囊所授，又怎能不讓人感慨這茅山一代宗師的氣度與修為……
可誰想到，堂堂的一代宗師毛小方，所培養出的弟子卻實在是令人齒寒，除了一群不學無術之輩以外，唯獨竹中益次郎和楊死算得上是驅魔界首屈一指的人才，但一個因偏激而離經叛道，另一個明明是天師道苦心培養的曠世奇人，如今卻成為了巫鬼教的一教之主，豈不可笑？
而面對竹中益次郎的質疑，楊死卻依舊嘴角帶笑，沉默了一下之後，才對這位名義上的師弟笑了笑說：「我之所以沒有早一步出現，就是因為我不想親手殺掉自己的恩師……」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竹中瞬間變色。
這時，楊死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自然了起來，甚至若有似無地劃過了幾許悲傷，苦笑了一下又說：「竹中，當今天誅府、乃至於整個驅魔界中，誰為尊？」
「這還用問嗎？兩代『天狩十二尊中』僅有三人蟬聯，那兩個老禿驢又已經離經叛道，論輩分、論能力、論聖王甚至於論實力，一代宗師毛小方，無人出其右……」
「既然你知道就好，而我身為巫鬼教教主，對我阻力最大的又是誰？也是毛小方……」
說著話，楊死朝著我身前水中漂浮著的那層灰燼掃了一眼，只一眼，眼眶已經通紅，雖然他一直在抑制著內心真實的情緒，但恩師離開，就算他是鐵石心腸又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毛小方必須死，即便他今天不死，也終究會死在我的手裡，因為他是一堵牆，一堵擋在我們巫鬼教前行路上的大牆，他不倒下，我們……如何前進？」
「你……你個混蛋……」
竹中氣得牙關緊要，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現在身受重傷肯定不是楊死的對手，估計這師兄弟二人已經動起了手來了……
沉默了一下之後，竹中忽然又不屑地說：「可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來幹嘛？你要我辦的無意識破壞掉507的實驗，如今這實驗室已經被我們破壞，就算你不出現，實驗也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不是嗎？」
「沒錯，這一次507算是徹底的元氣大傷了，可我之所以過來，並不是因為要幫你們……」
竹中緊皺眉頭，問道：「這麼說，你是衝著小茹小馬來的？」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
說話間就見楊死身上的袍子右角忽然一顫，緊接著一道茅山雷火符已經『噌』地一下射出，沒等我看清楚呢，那符咒已經貼在了我的手臂上，一瞬間，伴隨著劇烈跳動的電火，我的胳膊如同抽筋了一樣甩了出去，緊緊摟在懷裡的那玻璃櫃也脫手而出。
而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楊死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就將玻璃櫃鑽進了手裡，緊接著從黑袍中伸出來的右手五指輕輕一捏，『卡嚓』一聲，玻璃櫃粉碎，李書海那條浸泡在不明藍色液體中的手臂已經落在了楊死的手中……
「楊死，你這是什麼意思？」
竹中一驚，但楊死根本沒有回答，就見他忽然週身一震，伴隨著一股激盪地電流從週身散開，他身上的黑袍已經在電火的撕扯下碎成了一塊塊碎布飄散空中……
伴隨著碎布一塊塊從空中飄落，楊死整個上身的衣物都已經被電火撕裂，隨後就見他抓著李書海那條手臂，朝自己的左肩傷口處按了下去……
眼看如此，我腦子裡瞬間『嗡』地一聲，其他所有人也都傻了眼，楊死這是要幹什麼？
而看到他左臂的傷口我仔細一想，頓時恍然驚醒……
楊死的左臂是在江一峰的山寨裡時，被江一峰炸斷的，難道說……他的真正目的，是想用李書海的左臂取而代之？
就在這時，楊死已經將李書海左臂的缺口與自己的肩膀傷口密實地對準在了一起，隨後就見一條條噁心地肉芽從傷口處滋生出來，開始將那條手臂和楊死的肩膀編織在一起……
看到這裡時連小茹都驚了住，忍不住驚吸了一口涼氣說：「爸，你，你這是幹嘛？」
楊死低頭專心致志地注視著逐漸癒合的傷口，微微動了動手指，『新』的左臂似乎已經漸漸有了知覺，而這時就聽竹中益次郎在旁邊驚吸了一口涼氣，怒吼道：「楊死，你是在利用我！你讓我幫你找到507的實驗場地，阻止實驗的進行，根本就不是為了拯救整個驅魔界……」
「也不能這麼說，那也是目的之一，不過真實的目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