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必死一人
聽到這話，我一陣沉默，望向前方，就見一群兄弟們正在和那山一般的怪物奮起拚殺著，我的心裡就跟著了火似的，但卻已經喪失了衝上去的勇氣。
「降魔龍族用了上千年的時間。在彌補我當初犯下的一個錯誤，而我自己知道，當年的錯。於我來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償還的……我死後將魂魄附身在這匕首之上，雖一直留在蛟龍喉中，卻也一直在黑暗中渾渾噩噩的反覆思考，這債，到底償還到何時才是個盡頭……我是個無惡不捨的人，更是個自私的人，我憑什麼讓自己的子子孫孫來償還我所造成的債？」
「那麼，你最終的想法又是什麼？」我問。
「我最終的想法便是，如果應龍發生。最後的選擇權交由自己的後人來決定……當年應龍被張華清陣法破除法力，如今雖因世間陰氣死而復生，但剛剛重生法力還未完全恢復，如果此時張家人發動陣法，可趁機將應龍徹底擊殺，應龍死，古神血脈中的龍血詛咒將徹底解除……」
「你的意思就是說，犧牲張家後人的性命，換取詛咒失效，我們這些已經從張家繼承來古神血脈的降魔龍族的後人，就能像當年你預想中的一樣。如同當年道祖張道陵一般學習全部三山法術？」
「沒錯。」
「可是白龍會死……」
「這也正是我叫你自己選擇的原因……孩子，我罪孽太深，也害自己的後人背負太多的東西，如今該怎麼做，全憑你自己選擇……」
我皺了下眉眉頭，問道：「可是你也說了，當年道祖所創下的陣法十分複雜，白龍若是從未發現過六絕天師印裡暗藏玄機，如今難道還要從頭學起？」
「他是五世奇人，我早已一眼看出……」
祖師爺答道：「五世奇人命格特殊，為道家百年不遇的道學奇才，就如同我降魔龍族一般，他對道術的悟性極高。即便是當年道祖留下的血跡蒼龍封印，他也能很快學會……」
祖師爺的話讓我再度沉默，許久之後才又冷冰冰地開口：「可如果我不願讓白龍犧牲自己呢？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若要保他，必要犧牲自己，要阻止應龍，你二人必須犧牲一個……」
祖師爺歎了口氣說：「正如我剛才所說的一樣，我們馬家已經繼承了古神血脈，要學習新的道法只需過目三遍，當年道祖留下的『血祭蒼龍』陣法雖是針對應龍量身定做之陣，但也是以自身道術為根基改良，也就是說，雖然陣法複雜，但不止五世奇人能片刻學會，我馬家降魔龍族後人同樣可以……總之，無論如何應龍都要除掉，不然勢必禍亂蒼生……若你選擇犧牲左白龍，便是脫離我這世世代代的贖罪，我不怪你，你們該有個新的開始，好好選擇自己的人生……若你選擇犧牲自己，便是依舊覺得有愧於張家，若你想繼續以降魔龍族的身份對天師道、對張家赤膽忠心的效忠，我自然也不會怪你，也許，這就是我們馬家的命數吧，總之一切全歸你選擇……」
「我……懂了……」
「那你打算怎麼選？」
「我選……」
我再度朝著河中眺望，白龍、三哥、猴兒哥、小茹甚至茅山五老和丁香、蘇七娘也都已經加入了戰局，但情況顯然比之前對抗那兩條蛟龍時更不樂觀了，這應龍渾身似乎包裹著一層無形的鐵甲一般，任由白龍如何用雷火術狂轟濫炸，任由三哥如何拚命地撕咬、猴兒哥如何地抓撓，卻根本無法傷及應龍一分一毫。
而那應龍身軀龐大入山，每一招每一式使出來時，對於我們這些渺小的人類來說，都是滅頂的殺招，因此大家只能格外小心謹慎，而幾番閃躲下來，大家更是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我選擇，都活下去……」
說話間，就見在那應龍龐大的身軀肆虐之下，一道驚濤駭浪已朝著天河水寨拍了過來，如同一堵巨大的牆壁傾塌，我手在護欄上輕輕一按，人已經從瞭望台上朝著水中跳去，一時間就聽『呼啦』一聲，伴隨著那浪頭壓倒性的拍擊，天河水寨整個寨門連同周圍的柵欄都已被洪流衝垮，這時就聽『彭』一聲響，洪流之中突然伴隨著血色的妖氣炸出了一個大洞來，我已藉著妖風從那水壁之下鑽了出來，往水面的一塊碎木板上一落，回身就是一扇……
寶扇再度拍出一層激盪地妖風，伴隨著那妖風的肆虐，我腳下的木板立刻如同衝浪板一般踏著浪頭朝那正被兄弟們糾纏著的應龍迎面衝去……
死，這個字要說出來簡直再簡單不過，可誰敢說自己真不怕死？
反正我不敢，不光不敢死，更不想死。
可我更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死，馬家已經害了他們張家太多，如果再因為我而葬送了白龍的性命，還算什麼兄弟？
「沒用的，不用那陣術，你們根本就殺不了應龍，反倒是如果將它打傷的話，龍血灼燒，誰都活不了……」
「活不了就一起死，可我決不能看著白龍先我一步而去……因為我們是兄弟，就這麼簡單……」嗎巨肝圾。
說話間我已經踩著木板滑到了應龍身前不遠處，抬手間二話沒說就晃動手中白澤寶扇，幾十團血色的妖火已經爭先恐後地朝著應龍迎面飛去。
一時間就聽一陣『辟里啪啦』地炸響聲傳來，妖火已經接連在應龍那張猙獰怪臉上炸開了花，但妖火一通狂轟濫炸之後，那應龍的臉上卻依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傷痕，倒是應龍突然間猛地朝我撲了過來，巨大的身體帶起水中波浪，轉眼間又是一團團浪頭湧向四方，灌進山林、灌進水寨，很快就將河道兩邊的樹木沖得東倒西歪，更已經將山丘上那孤零零的天河水寨沖得面目全非……
眼看著應龍撲來，我趕緊往身下一扇扇子，藉著妖風騰飛而起，低頭再一看，正正從我身下穿過去的應龍已經從洪流中拔起了自己粗實的尾巴，突然回頭轉身之際猛地一甩，巨大的尾巴立刻將還沒被洪水沖倒的天河水寨寨牆掃得支離破碎。
而我剛又一落在它身後，它也已經狂躁地扭轉過身來，又一尾巴掃賴，我一躲開，尾巴尖立刻掃入水中直接就重重地甩在了水底，又一次濺起一層驚濤駭浪……
一見連續兩招被我躲了過去，應龍沒有再繼續窮追猛打，而是突然間將背上的那對『翅膀』再度閉合了起來，伴隨著展開為扇面形的鱗片又閉合回黑白雙龍的身上，那雙龍立刻又開始如同兩條龍鬚一般在那應龍的肩胛骨上拚命地掙扎扭動了起來，雖然尾巴還與應龍連在一起，但兩條龍卻又開始如同活過來一樣，朝著我們撲了過來……
不得不說，應龍背上這兩條蛟龍的靈活性，可比那身形龐大的應龍要迅猛得多，而兩條蛟龍剛又開始肆虐，應龍卻已經沉沉閉起了雙眼，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一樣……
雙龍再度來襲，兄弟們已然更加招架不住了，我趕緊落到那應龍的背上，回頭朝著周圍其他人吼道：「大家別慌，都聽我指揮！」
我這麼一喊，兄弟們的目光立刻都朝著我匯聚了過來，我趕緊又發號施令道：「應龍難以抵擋，但絕非無計可施，兄弟們按部就班，今日誓滅應龍養我道門天威！三哥、猴兒哥，聽令……」
第685章聽我號令
我話一出口，三哥、猴兒哥立刻齊齊應了一聲，我趕緊又吼道：「三哥、猴兒哥，你們兩人算是咱兄弟裡頂尖的猛將，任務有點危險，你們敢不敢接？」
「少他媽廢話！」
三哥瞪了我一眼。我不自覺地笑了一聲，於是又抬頭望向了那應龍肩胛骨上肆虐的狂龍，吼道：「這兩條龍。你們兩人一人一條……」
「你說什麼？」
聽我這話出口，三哥、猴兒哥兩人大驚失色，我又再度重複道：「我說這兩條龍，你們兩人一人一條！不必攻擊這龍的身體，只管攻它的雙眼，越猛越好……」
「可是要殺這雙龍可不容易，就憑我們兩個可能嗎？」猴兒哥也抱怨了起來。
「我沒要你倆殺它們，雙龍不過是應龍的翅膀而已，殺了又有什麼用？」嗎巨介扛。
「那。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倆激怒它們，總之聽我的就對了，給我全力攻擊雙龍的眼睛……」
「明白！」
兩人也沒再廢話，眼看著局勢越來越危險，就見三哥、猴兒哥應了一聲之後立刻分頭朝著應龍的一對肩胛骨衝了過去，趁著小茹、白龍和其他人將那兩條舞動的巨龍纏住時，兩人順著雙龍的身體、抓著雙龍的鱗片爭先恐後地就開始往上爬。
之前一場惡戰，兩人早已經用光了力氣，著我清楚，可此時此刻他們還是沒有任何的怨言，累了就吼一嗓子。就如同兩隻比賽爬樹的猴子一般，誰都不想落在後面。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三哥和猴兒哥已經趁著其他人纏住雙龍的機會爬到了龍臉上，猴兒哥眼珠子一瞪，臉上頓時凶相畢露，伴隨著一聲怒吼，猛地一下就朝龍眼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