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你,你說什麼?」聽到女人的話,少年不覺一怔,心中充滿了疑惑。
「夫人!」見到女人失語,陳寅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開了。
「陳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少年皺眉看著陳寅問道。
「殿下莫要多問了,陳寅已然認罪,還請快快動手吧,」陳寅摟著妻子女兒,大義道:「我們一家人能夠死在一起,也不枉人間走一場了!」
「哼,你想死就能死嗎?」聽到陳寅的話,少年一聲冷哼,隨即揮手道:「來啊,全部拿下,押回去,關進天牢,等待發落!」
「是!」兵丁們應聲上前,把三人都抓了起來。
「為什麼要抓我們?我們沒罪!喂,你等等,為什麼要抓我們!」女孩望著少年的背影大聲叫道,但是少年卻連頭都沒回,只是騎著高頭大馬向著外面行去了。
天空,風雲翻滾突變,時空再次流轉,女孩一家三口都被投進了大牢之中。但是,女孩並沒有在大牢中呆多久時間,很快,就有一個女人模樣的男人,也就是宮裡的太監,來到了大牢裡面,把女孩領走了。
女孩一路踟躕,隨著那太監來到了一處輝煌的殿宇之中,再次見到了那位少年。
少年此時正坐在雕花的檀木大椅子之上,他微笑著看著女孩,並沒有說話。
「你,你是王爺?」這些日子以來,女孩大約也知道了少年的身份。
「不錯,你叫墜兒是吧?」少年看著女孩問道。
「回稟殿下,小女子正是墜兒,還請殿下救救我的爹娘,他們都是冤枉的。」女孩在少年面前跪了下去。
「放心吧,只要你聽話,我一定會救他們的,」少年微笑一下,對那個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隨即帶著女孩離開了大殿,進到了後院的一處清雅的小閣之中暫住了下來。
很快,小閣之中出現了四五個服侍女人的婢女,她們把女孩照顧地很周到,也把她打扮地很漂亮。
然後,到了夜裡,少年翩翩而至,挽著女孩進了羅帳之中。
一開始,女孩羞澀地抗拒著。
「不行的,殿下,小女子已經有了婚約——」
「你不想救你的爹娘了嗎?」少年直說了一句話,然後,女孩就完全沉默了下來。
「你這荷包很漂亮嘛,是你娘親給你的嗎?這裡面是什麼?」繾綣之中,少年問女孩。
「這荷包是娘親給的,裡面有一顆金線攢起來的珠子,我戴在脖子上了,餘下的就沒什麼了,只有一些綢子片,上面也就是一些刺繡的花樣,」女孩低聲說著。
「哦,什麼花樣,這麼寶貝,還專程用荷包收起來?」少年說話間,打開荷包,拿起綢子布片,對著燈光一看,不覺一怔道:「這,這是鳳冠圖樣,你,你們家怎麼敢用這樣的花樣?莫不是真的有造反之心?!」
「殿下饒命,小女子的爹娘絕對不敢造反,這花樣是娘親給我的,她說這是我娘胎裡面帶來的東西,本來是準備讓我帶著去地下的——」女孩說話間啜泣了起來,而少年也心軟了下來,攬著她的香肩安慰道:「如此看來,應該是他們預料到你會有今天,會和我在一起,哈哈,來日我如果登上大寶,這鳳冠正好是你該用之物。」
「那,殿下,答應救小女子的爹娘了嗎?」女孩怯懦地問道。
「那當然,放心吧,這事我明天就去和父皇說,保證你的爹娘周全,」少年嬉笑中,將手伸入了女孩的肚兜之中,惹得女孩一聲嚶嚀。
「卡嚓!」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外面下起了冰涼的雨,風吹雨絲晃如柳,敲在床上淅瀝響。
房內,鴛鴦帳暖,旖旎無限,春意盎然,男人的癡醉,女人的呻吟,交織在一起,逗得那羅帳都在不停地晃蕩。
這一夜,女孩變成了女人,她把少年放進了心中,準備寄托平生。
第二天,少年早起,上朝去了。
女孩在期待中,翹首等著他的歸來,然後,一直到了深夜,少年這才回到她的房間之中,但是,卻並不開心,甚至,非常生氣,整張臉都變成了紫黑色。
他一下子推開房門,挾著一股冷風吹進房中,然後就那麼站在房門口,陰沉著臉,定定地注視著女孩。
女孩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她縮身在桌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帶走!」
良久,少年一聲令下,幾名太監衝了進來,不容分說,架起女孩就往外走。
「殿下,殿下救命,到底怎麼了?我,我犯了什麼錯,求求你,饒了我吧。」女孩經過少年身邊的時候,哭聲哀求著。
少年側臉不去看她,眼神明滅不定。
「卡嚓,卡嚓!」
又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充滿整個黑夜,許多不適合白天的時候幹的事情,都在夜幕掩蓋下發生了。
首先是京城的大牢之中,行刑官帶來了新的聖旨,重新坐實了陳氏夫婦的罪名,當場斬首。
臨行,夫妻二人,相視微笑,神情淡定。
「卡嚓!」又是一道閃電,接著傳出了一聲「咯吱!」的脆響,卻是來自少年緊握的拳頭。。
他站在大牢外面的雨中,尖指掐肉,牙齒幾乎咬碎。在他的身邊,立著一個全身都蒙住黑色的油布之中的身影。
聽到大牢中行刑的號子,覺察到少年的異常狀態,黑色的人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柔聲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他們雖然是忠臣,但是皇上要殺他,這也是沒辦法,難道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哼,」少年回身望著身邊的人,久久地注視著她的面容,許久之後,卻是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那個女孩你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弘歷!」見到少年離開,人影追了上來,對他喊道。
「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嗎?」少年回身看著人影問道。
「不能,而且絕對不能,這是多麼關鍵的時刻,人家就等著去抓你的把柄呢?你怎麼可以和罪臣之女私通?這要是傳出去的話,你還怎麼在朝野立足?弘歷,你須知道,娘親這都是為了你好,為了咱們的將來——」人影悠悠規勸道。
「哼,是啊,為了咱們的未來,娘親,哈哈,我看,你是為了藉機清除隱藏著隱患吧?」少年看著那個人影,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什麼意思?」人影驚疑地問道。
《青燈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