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不知為何,羅簡看見這條蛇,心裡對密室的恐懼和緊張感竟然稍稍消退了不少,這條蛇貌似能夠跟著他去任何一個密室,這一點很好,因為羅簡忽然覺得自己不再是孤獨一人了。
羅簡直覺認為這個手機應該算是關鍵道具,於是把手機塞進了自己兜裡,他繼續在自己的座位抽屜裡摸,這回摸出了兩本書,數學英語,看起來是高中教材,裡面用潦草的字跡寫了一些課堂筆記,可是把兩本書翻了半天,羅簡都沒有找到那個名字。
一般來說不是應該都這樣嗎?老師把書發下來,學生自己在書頁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好區分這是誰誰誰的書。可是羅簡摸出的這兩本書上都沒有寫名字,書上的筆記倒是做得很不錯的樣子。
除了這兩本書和一台手機,羅簡沒有再能摸出其他東西了,這兩本書想來似乎沒有什麼價值,於是羅簡隨手丟在了課桌上,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他的位置在第一排第二個,一個靠前的座位,前面的座位上就坐著一具女屍,屍體腐爛到只剩下骨頭,但是穿著款式古老的長裙,證明這是個女生。
「不好意思,冒犯了。」羅簡走到了前面那個女屍的身邊,首先開口這麼一句話。
羅簡對屍體什麼的心有餘悸,之前的幽靈船上他就經歷過一堆白骨都能站起來和他搶鑰匙的特殊經歷,這對羅簡造成了無法挽回心理陰影,令他對每一具死屍都充滿了敬畏之情,果然做一些大不敬的事情是要遭天譴的。
「可以讓我翻一下你的課桌嗎?」羅簡十分之嚴肅地對著女屍說話。
那女屍十分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羅簡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真奇怪明明都變成一堆白骨了居然還能保持這麼端正的姿勢。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羅簡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顫顫巍巍把手伸進了女屍的課桌裡,她的課桌裡書很多,語文數學英語政治物理歷史地理……等等,還有一堆的試卷,這些以往羅簡也曾經學習過的坑爹課程。
書本上都是清秀的小字,但是很清楚的寫了這具女屍的名字:胡燕雅。
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羅簡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書本試卷這是每個學生都擁有過的,而這個密室規定的三小時很顯然不會讓羅簡把每一本書每一張試卷都一一看過,那麼對於這個密室而言,書本和試卷顯然是不重要的東西。
羅簡放下了這些書籍,歎了一口氣,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女屍。
屍體的坐姿非常端正,雙手相握放在大腿上,指骨間似乎透著點光芒。
羅簡遲疑了一下,再次對女屍說了一句對不起,才伸手過去掰開了屍體的手指骨,從女屍的手裡拿出了一塊碎玻璃——不,是一小塊鏡子的碎片。
屍體手裡拽著一塊鏡子碎片,這很顯然不正常,一般情況下這絕壁是很重要的東西,羅簡暗自點頭,把鏡子碎片也收進了兜裡。
「好吧,看來這是個艱巨的任務。」羅簡翻完了女屍的東西,直起腰環顧了一下周圍三十多個座位,他要做好把所有課桌或者屍體都翻一遍的準備了。
那麼,先從哪一個開始呢?羅簡看看周圍,教室裡的燈光還算明亮,他把目光放在了講台的屍體上,然後羅簡忽然發現,這具屍體貌似並不是學生,因為衣服看起來很老式,像那種中年人的穿著打扮,而且……骨架子很大,比起未成年人的屍骨大很多,這具屍骨光看就知道是個成年人的屍骨。
「這應該是老師的屍體。」羅簡走上了講台,很是恭敬的對屍骨拜三拜,講台上掛著老師的屍體,底下都坐著學生的屍體,羅簡看見這種情形心裡實在是有點發毛,他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呢?
從之前的密室來看,羅簡在密室裡要經歷的基本就像是破解一些懸案一樣,追尋著蛛絲馬跡去尋找真兇,找到兇手就等於找到出口,不解開這個謎團就永遠無法到達下一個密室。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詩的功底大有進步!嗯!點頭=w=
☆、39鏡花水月三
「但是屍體少了一具。」羅簡反覆的數了數教室裡的屍體,加上老師的總共才35具,可是教室裡光是學生的座位就有35個,那麼還有一個學生在哪裡?
消失了嗎?
羅簡環顧教室一周,再次把視線關注在眼前教師的屍體上,從外觀上來看,這名教師可謂是死得很慘,腦袋上被鐵製的教鞭橫著□去,從左邊太陽穴進去,從右邊的耳朵裡出來,造成了頭骨大面積的裂縫。作為凶器的教鞭一頭並不是完全的尖利,而是圓滑的弧度。但從這個教師的死狀來看,很可能是被人拿著教鞭強行戳進去的,當時的痛苦可想而知。
教師死後才被人用繩子掛在了天花板上,羅簡掀起屍體的衣服之後,注意到這名教師的手骨腳骨上也有多處裂縫,大約死去也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的。
「能造成這麼多傷害,殺死他的絕對不止一個人,最有可能的……。」羅簡看了看底下坐著的滿排學生的屍體,又回過頭觀察了一下可憐老師的屍體,遺憾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這名老師生前究竟做了些什麼遭人恨的事情,能被人生生折磨致死。
這樣看來兇手很明顯,就是這班子學生了,也有可能只是這群學生當中的部分,但不管怎麼樣,能眼睜睜看著老師被折磨致死,屍體還被掛在了教室的講台上,不管這群學生有沒有全部參與,這個同謀罪是坐實了的。
羅簡對國內的教育體制不可置否,但這種教育確實漏洞百出直教人慘不忍睹,教出幾個變態殺人狂魔也是有可能的。羅簡想起前些年不少同窗室友互相殘殺的報道,只充分證明了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人類做不出來的。
羅簡翻了翻教師的口袋,翻出一個錢包,一串鑰匙,一個鏡子碎片。
「鏡子有什麼用呢?」羅簡摸摸那枚鏡子碎片,碎片比較小,碎裂的部分很尖銳,羅簡把之前從女屍那裡搜出來的碎片也翻了出來,兩塊碎片拼來拼去,怎麼也接不上,於是歎了一口氣,都收回了口袋裡。
除了鏡子碎片,其他東西貌似沒什麼價值,錢包裡身份證上寫著王騰,還有數張百元大鈔毛爺爺,可惜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出了這個密室,除了一開始帶進來的東西,羅簡就帶不出去什麼了。
所以羅簡丟開了錢包,卻專注的瞪著那一串鑰匙,雖然按常理來說密室不會讓他這麼容易找到打開門的鑰匙,不過這麼多鑰匙擺在這裡,實在是不想試試都不行啊。
羅簡堅持不放過任何機會,立即拿著鑰匙在那張紅木門上各種比劃,但是都對不上型號,羅簡有些失望的把鑰匙隨手扔在了講桌上,但是隨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把鑰匙串拿過來收進了自己兜裡。
在檢查過教師的屍體之後,羅簡隨後就把目光關注在了屍體背後的黑板上,黑板上用白粉筆寫著一首詩,粉筆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咋一看就像是個小學生寫的字,但是這首詩的內容實在讓羅簡有些看不懂:
漆黑屋簷下,白字黑底中,碎裂一片片,乾坤定手中。
一面是一面,一面還一面,左手換右手,你臉是我臉。
羅簡平白無故被這首詩給刺激了一下,有些寒毛倒立。漆黑屋簷下,白字黑底中,這兩句羅簡倒是能看懂,這間教室的天花板原本是白色的,但由於年代久遠,而且貌似有些漏水的原因,天花板上起了一層深色的霉,大片大片遍佈在天花板上,光線沒有那麼強烈,看起來就像是黑色的一樣。
白字黑底那顯而易見就是指黑板了。然而,碎裂一片片指的是什麼呢?
羅簡向前一步,走近了黑板,但是他剛走一步就感覺到腳底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咯吱響,羅簡一低頭,有些吃驚,他腳底下又是一塊鏡子碎片。
在某些恐怖小說或者恐怖電影當中,鏡子一直昭示著不詳的存在,比如鏡子裡一晃而過閃過的黑影,倒映出的血臉,或者被惡作劇一樣用血在鏡子上寫字,鮮血淋漓讓人毛骨悚然。
碎裂的鏡子也是有的,它通常預示著主角的下場將會跟它一樣碎成一片片的。
「碎成一片片我能理解,但乾坤定手中是什麼意思?」羅簡把鏡子撿起來,他現在總共得到了三塊鏡子的碎片,有種好像在收集任務物品一樣的感覺,他把視線定格在這些鏡子上,殘破的碎片只能映出羅簡臉龐的一部分,感覺就好像羅簡的臉都四分五裂了。
一面是一面,一面還一面,這首詩的後半部分羅簡就完全不能理解了,他只能猜測這也許同樣跟鏡子有關,畢竟鏡子裡的倒影就是完全相反的,左手可以變成右手。
而且,這個密室的背景就是鏡花水月,這不得不讓羅簡做出諸多猜測,但是,鏡子到底意味著什麼呢?難道找到所有的鏡子碎片就能出去了嗎?
接下來羅簡不再糾結於鏡子,他在講台上轉了一圈,再也沒有發現特別的東西了,於是轉到下面的學生座位,開始一具一具的搜屍體,這是個既噁心又消耗體力的活,有些腐爛的只剩下白骨的倒還好,要是屍體上還掛著幾串腐爛的肉,或者有蛆蟲在上面爬來爬去,那可真是噁心得不行,羅簡走到每一具屍體的面前都要鼓起十二分的勇氣,而且足足有三十多具屍體在等待他的搜查。
光是搜查每一具屍體就花費了羅簡一個小時的時間,三小時的三分之一就這麼過去了,羅簡在搜查的過程中十分小心,盡量保持每一具屍體的完整和形態,絕大部分屍首都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的,有那麼一兩個整個人都趴在課桌上,其中有一具女屍死得特別慘,比掛在講台上的教師還慘上幾分,羅簡雖然不是專業的法醫,但仍然看出了這顯而易見的死法——這具女屍是被強/奸致死的。
脖子的頸椎骨被拗斷了,雙腿以一種扭曲到極點的姿勢張開,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腿骨有骨折現象,整個人癱軟掛在椅子上,腦袋也耷拉著。羅簡注視這具屍體良久,最終不得不歎了一口氣,把教室裡的窗簾扯了下來,蓋在了這具女屍身上。
這種死得比較慘的貌似是關鍵人物,他從這具女屍上也拿到了兩塊鏡子碎片。搜完所有的屍體之後,他總共得到了七塊鏡子碎片,當即就趴到了講台的桌子上開始拼鏡子,鏡子是四四方方巴掌那般大小的,就是那種小女生平常收在包包裡必要時候拿出來照的小鏡子,但無論羅簡怎麼拼,鏡子貌似都少了那麼一塊,最中間的那一塊始終是空著的。
除了鏡子,羅簡就沒能夠從其它屍體哪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無非都是學生普遍擁有的書本和筆還有試卷,或者一些武俠玄幻小說,一些過期的零食和垃圾袋,他還搜到了一台小遊戲機,那種老舊的遊戲機,不過貌似壞掉了。
除了這些,最有價值的應當屬於羅簡收集到的那些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