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為什麼要這麼做?」淵拼盡全力使自己顯得冷靜,他詢問那個倒在地上的人,但齊凌沒有回答,只是嘶啞著喉嚨笑起來,笑聲刺耳又難聽,刑炎皺起眉頭一腳踩在他胸口上,踩得齊凌痛苦地咳嗽了兩聲。
齊凌隨後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說道,「為什麼?答案在我的口袋裡。」
淵聞言便站起身來,走到齊凌身邊,在他口袋裡一陣摸索,竟然摸出了一張十分眼熟的紙條出來,而當淵看見這張紙條的時候,他的心裡便一陣發涼。
紙條上寫著簡短的幾句話,大概意思就是讓齊凌在一行人進入教堂之前,殺死淵周邊的人,而獎勵就是讓齊凌回到他的親人身邊。
「我只是很想家。」齊凌半死不活慢慢喘息,他的眼神裡似乎還懷揣著微弱的希望,彷彿勝利就在他的眼前,他重複這句話,「我想家……好想回家。」
為了各自的目標而行動的人們,為了各自的願望而掙扎的人們,他們的信念那麼堅強,他們的渴望那麼強烈,他們都在等待救贖,可是神吶,你看不到嗎?
「真對不起。」淵捏緊了手裡的紙條,慢慢蹲下身來,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齊凌亂糟糟的頭髮,這個人已經很虛弱了,可他還是不想放棄。
「真對不起,你沒有家可以回了。」淵十分冷酷,輕聲地說道,「從我們走進這座無律城開始,密室就沒有打算讓任何一個人……活著出去。」
然後淵將齊凌留在原地,任由對方被一群怪物所包圍,但不用擔心,齊凌不會死,淵走之前還是給他畫了一個防禦陣型,這會讓他有那麼一段時間來垂死掙扎的。
而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小丑覺得周圍喧囂而吵鬧的環境不適合病人休息,建議大夥兒換個地方歇著,於是由段離將阿嵐抱起來,一行人朝著已經在眼前的教堂走過去。
教堂前因為廝殺而滿地是血,他們踩著血腳印在教堂門前雪白的台階上,那些怪物雖然守在教堂門口,卻不知怎麼的,都不肯接近教堂的白色大門。
豐羽嵐的情況不太穩定,儘管小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淵說他已經基本控制了病人的情況,但淵還是緊張的要命,他頻頻去觀察阿嵐的模樣,但阿嵐似乎已經睡著了。
另外一個緊張不安的人就是段離,他的緊張不安表現得很明顯,因為他前所未有露出那種茫然而無措的表情,他的冷靜和張狂都被他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就像是已經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抱著懷裡的魔法師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把他給扔了。
這時,刑炎也感受到了淵不穩定的情緒,走過去摸摸對方的腦袋,淵糾結的在原地轉了個圈圈,然後撲進刑炎的懷裡,抱著他的腰在他衣服上蹭蹭,這動作可愛極了,讓刑炎心裡撲通的跳。
他們隨後便去打開了教堂的大門,讓教堂內的事物一覽無餘的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教堂裡立著一個龐大的耶穌受難像,雕像的面前站著一個人影。
☆、第199章驍勇之戰(17)
團隊裡少了個齊凌,多了個小丑,而小丑的出現讓多數人都有不同的表示,雖然這個狀態下的刑炎、段離、還有羅峰等人都處於部分記憶丟失的情況,但是羅峰還是第一個想起了小丑,因為他一看見小丑就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
「臥槽,是你這個混蛋!」
同時,小丑也指著羅峰的鼻子異口同聲說道,「臥槽,我才要說是你這個混球呢!」
「你在埋骨之地捅我的那一刀,我還沒算清楚呢!」羅峰開始挑釁。
小丑頓時不甘心了,「什麼沒算清楚,你衝我開了多少槍你自己數過了嗎!?」
「就你當時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那幾槍你根本感覺不到痛好不好!?」
「你開了那麼多槍,我才捅你一刀你好意思嘛?!」
淵陰沉著一張小臉說道,「都給我閉嘴。」
礙於淵時時刻刻散發著陰沉的氣息,兩人頓時閉上嘴巴,但還是暗地裡相互用眼神較勁,各種目光閃爍,眉來眼去……咳咳,不對。
不過,當他們走進教堂之後,注意力都不約而同被眼前那個巨大的耶穌受難像給吸引過去了,同時還有雕像下面站著的人影,那人背對著淵一行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紅邊長袍,黑色兜帽,白色手套,那是神父的打扮。
「歡迎來到時間神殿。」
待幾個人走到教堂耶穌受難像的台階下面,台階上的神父似乎聽到了幾個人的腳步聲,也不回頭,只是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話。
淵感受到空氣中有一股沉重的氣息,他目不轉睛盯著台階上的神父,他注意到神父那雙垂於身側略顯枯瘦的手,緊接著那人緩慢的轉過身來,戴著兜帽看不到全臉,只有慘白的嘴唇和乾淨的下巴。
神父慢悠悠地,壓低了嗓音,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機械而又麻木的味道,他輕聲道,「我是神父,也是裁決者。我知道你們到這裡來的目的,你們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裡。」
神父說完這句話時,台階上一個機關啟動了,一個展覽櫃旋轉著從地板下冒了出來,那櫃子裡懸浮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像是某種石頭角的碎片,碎片上還雕刻有熟悉又複雜的花紋,那正是魔方所缺失的那個角,同樣也是魔方的那把鎖。
「就這麼堂而皇之把東西擺出來真的好嗎?」淵大膽而放肆,他直接抬腳走上了教堂中央的台階,靠近了那把『魔方之鎖』。
神父幽幽的看了一眼淵,輕聲說道,「不要心急,它早晚會是屬於你的,只要你有能力將它拿走,我會親自將它雙手奉上。」
「聽你這麼一說,看來我要拿走它還得付出不小的代價嘛。」淵僵硬地勾起笑容,當他看到這把鎖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候,並沒有什麼勝利在望的心情,他異樣的平靜,只是覺得很累,十分疲憊。
他渴望這一切的結束,他希望自己可以睡上老長的一個懶覺,而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自己所珍視的人都在身邊,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那樣過完一生,真的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了。
但是敵人從來不肯輕易放過他,神父只是發出了一聲像是輕笑的聲音,然後神父繼續說道,「今天,被選中的人幾乎已經到齊了,都匯聚在這座教堂裡。」
還沒等淵去參透這句話的意思,他們突然聽到了背後教堂的大門一陣劇烈的轟響,有人十分暴力地一腳踹開了白色而神聖的教堂大門,邁著不輕不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淵回過頭一看,頓時一陣心悸,只見那破門而入的傢伙從門口進來,是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那是一身復古長袍且面無表情的聶從!
不僅如此,聶從手裡還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他拎在手裡一路拖行,血拖了一地;當淵定眼一看的時候,驚愕的發現那血肉模糊的傢伙居然是鷹!
聶從拖著鷹,把他往教堂的台階上一扔,鷹就那麼直接摔在了淵的旁邊,這時候的鷹還是有意識的,沒有昏過去,只是狼狽地看了一眼淵,衝他裂開嘴一笑:「真……對不住,我實在沒有辦法……對他下手啊。」
淵雖然理解,卻並不認同,「你不下手,死的就是你,難道你都沒有做好這樣的覺悟嗎?」
鷹仍然虛弱的搖頭,「我做不到,我沒有辦法……再殺他第二次。」
這句話讓淵心裡一顫,他意識到鷹的這句話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訊息,難道鷹以前的同伴們是被他自己殺掉的不成?
但這個階段已經容不得淵再去想更多的事情了,那邊台階上的神父已經攤開雙手,太高了音調繼續說道,「看,人員到齊了。」
「到齊了是什麼意思?」淵聽著那莫名其妙的神父的語句,心裡隱約有些不太舒服的預感。
那邊的神父似乎有些激動,卻十分耐心的解釋起來,「密室意志選擇的人有三個,這三位有幸者今天都已經出現在這裡了;你們三人之中必須一決勝負,唯一勝者的獎勵就擺在你們面前!所以……要麼今天就死在這兒,要麼就成為最強的那個人!」
這段無緣無故的發言卻讓在場眾人都是一陣背脊發涼,淵皺著眉頭詢問,「那麼除了那三人以外的人呢?」
神父似乎在嗤笑什麼,他說道,「其他人?那只是一堆垃圾罷了。不過還是有一點價值的,可以成為見證強者誕生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