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最後喬仁只能眼睜睜看著喬左和喬信把施慕白帶走,臉色極為難看。
其實喬仁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因為這兩天他爹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他就是去陪女方遊山玩水,博得女方的好感。誰知道剛一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了今天發生在梅園的大事,於是第一時間來找施慕白,這也是整整一天喬老爺都有沒有來找施慕白的原因,因為他一個長輩不好去說這事,只得讓兒子回來去找施慕白談談,畢竟他們年輕人好說話。誰知道喬仁剛剛見到施慕白,還沒有說上話,就被喬左帶走了。他怎能不氣?
東廂房。
東廂房這邊一共有六七個獨立的院子,每個院子都有一個雅致的名字,比如:望月軒、水墨居、留香齋、聚賢閣等等。而喬國厚住的院子就叫:聚賢閣。
半弦月掛在夜空,周圍點綴著繁星。
跟著喬左和喬信兩兄弟左走右走,來到了聚賢閣,還沒進屋,喬國厚就熱情的迎了出來:「施先生你可算來了,快快快,屋裡坐。」
「八爺客氣了。」
進屋後,施慕白見到喬微音也在,而且今晚喬微音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衣著也更加的清新動人,一見到施慕白,就低頭含笑施了一禮:「見過施公子。」
施慕白含笑應了一聲。
喬國厚看了一眼閨女,又看了一眼施先生,笑了笑,就趕緊讓他施慕白落座。
今晚這一桌很熱鬧。
喬國厚這一房的人幾乎全到齊了,他這一房人可以算得上是兒孫滿堂。首先他喬國厚有兩個老婆,大小老婆都很和諧,膝下是兩兒兩女,本來有三個兒子,只是早年夭折一個,所以現在就只有大兒喬左,以及兒喬信。兩個女兒,一個是喬微音,另外一個比喬微音大一歲,叫喬靈靈,三年前嫁人了,女婿平時幫助他喬國厚打理生意。
滿桌的美味佳餚,一大家人其樂融融。
當然,今晚施慕白是焦點,這個未來女婿可是未來的朝廷高官。在場的人都知道,也都對他客客氣氣,噓寒問暖。而喬微音自然不時會被姐姐和哥哥拿出來調侃一下活躍氣氛,說她一些小時候的趣事或糗事等等,說得她喬微音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過還是會偷看施慕白兩眼,看他的反應。
施慕白自然是你跟我客氣,那我就也跟你客氣。
忽然,喬國厚問了這麼一句,他指著施慕白的手,好奇的問:「施先生,你為何總是戴一雙手套呢?」
這個問題其實不止是喬國厚好奇,在場所有人都好奇,甚至喬府上下沒有一個不好奇的,只是誰問,都問不出為什麼。
面對眾人的目光,施慕白知道隱瞞不了,他掃了眾人一眼,搖頭笑了笑,然後抬起自己這雙戴著白色綢緞布料的手,他道:「這是我的一個秘密,說出來或許你們不信,但真的,我之所以無時無刻不戴著手套,是因為……」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來,抬眼看向他們。
眾人也望著他,喬國厚好奇追問:「因為什麼?」
第58章就當養條狗
東廂房聚賢閣,喬國厚設宴款待施慕白。
這邊喬定遠喬老爺所在的院子裡,與喬國厚那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這裡沒有熱鬧,沒有滿桌的酒菜,只有怒火中燒,哭哭啼啼,烏煙瘴氣。
匡當!一個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支離破碎。
杯子摔碎了,讓烏煙瘴氣的房中剎那間靜默。
只是靜默了不到兩秒,更大的哭聲便替代了靜默。
喬枝撲在母親懷裡嚎啕大哭,她難受,她委屈,她不甘,她痛苦。母親看著懷裡的女兒哭成這樣,只得安慰,可是無論怎麼安慰都無濟於事。
自從上午失戀後,喬枝就抱著施慕白不鬆手,哭著鬧著不離開那個院子,最後還是喬老爺叫了兩個家丁過來,強行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強牛給拖回去。回去後,就哭個不停,到處摔東西,見什麼砸什麼,砸完摔完,又哭又鬧。因為她真的真的很喜歡施慕白,甚至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乃至去死!
可是自己的一往情深,卻換來他的對不起,她受不了,她不能接受失去施慕白的打擊……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會幹什麼?!!!」一隻杯子又從外面扔進了臥房,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渣四濺。
杯子的破碎,讓她哭的更凶。
「仁兒,你冷靜點,這事不全賴你小妹。」喬老爺這個時候也是怒火中燒,但他能克制,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風浪沒見過?所以他知道要解決事情,就得先冷靜下來。
「不賴她賴誰?好不容易幫她和施兄撮合,她非得耍小脾氣,鬧彆扭,現在好了,把人鬧別人那兒去了,開心了?平時都讓你多讀點書,多讀點書,非要貪玩,你活該!」喬仁氣得在正屋打轉,邊轉邊衝著臥房裡哭泣的小妹訓斥。
喬仁真的是火大了,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可是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怎能不火?
「媽的!他施慕白也太不是東西了,吃我喬家的,喝我家的,住我喬家的,不感恩就算了,還吃裡扒外!什麼玩意!老子明天就讓你滾蛋!操!」喬仁又開始罵施慕白了,畢竟自己對他那麼好,要什麼給他什麼,生怕怠慢了他,可最後還是……氣啊!
「還有喬微音那小賤人,以前看她斯斯文文悶不做聲的,今天才知道還會搶男人這手,真是不會叫的狗最咬人,媽的,小賤人!」提起喬微音,喬仁就來氣,氣得把桌上的茶壺都摔在了地上,砰的一聲粉碎。
喬老爺坐在太師椅上,就這麼看著,坐著,只是臉色一直都是陰沉著的,似乎憋著壞。
罵完了施慕白和喬微音,他喬仁又開始罵喬國厚,罵他八叔:「那老東西也不是個玩意兒,明知道今天我喬府不安,還非要擺家宴款待他施慕白,******,司馬昭之心人皆可知!看來你是非要和我搶大家長的位置了,行,讓你這老東西暫時得意一會兒,總有一天老子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喬仁把所有人都罵了個遍,可以說在他眼裡,他的利益高於一切,誰妨礙了他的利益,不管對方是誰,照罵不誤!
不知道喬仁罵了多久,終於是停歇了下來。
停歇下來的屋裡,變得安靜許多,只有喬枝的哭聲了。
一直坐在太師椅上陰沉著臉的喬老爺,站起了身來,來到兒子喬仁面前,盯著他:「罵完了?」
喬仁不說話,就這麼氣鼓鼓的站著。
啪!一記重重地耳光甩在了他喬仁的臉上。
這一耳光直接把他喬仁打懵,捂著臉瞪著他爹正欲說話,卻被喬老爺又是一腳給踹他身上,黑著臉指他:「你看看你自己,像個什麼東西?你八叔是不是個東西,但那也是你長輩,是你親叔,是你能罵的嗎?你現在翅膀硬了嗎?你除了火氣,什麼都沒有,難怪你會失敗,沒有一點城府,這麼一點小事都讓你方寸大亂,你何談成大事?又何談成為喬府的一家之長?這麼大個攤子,這麼大片家業,交到你這樣的人手裡,我看遲早會被你敗光,既如此我還不如交給你八叔!」
喬仁愣愣地望著父親。
喬老爺活了大半輩子,經歷的風雨遠不是他喬仁可比,否則喬府這麼大片家業,這些年不下滑不中落,反而蒸蒸日上,都與他的精明和為人處事有莫大關係。
如今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如此不爭氣,太浮躁,他喬老爺是恨鐵不成鋼:「仁兒,你生氣,爹知道,爹何嘗不生氣?可是除了發洩一通,能改變什麼?什麼都改變不了,反而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不說別的,就拿方纔你罵你八叔的話,一旦傳出去,傳到了你八叔耳裡,他會怎麼想?一定會加速你八叔分裂這個家,要知道你八叔在我們喬家生意上的地位不輸給爹,外面很多生意夥伴都只認你八叔的賬。而你,什麼都不是,你和他鬥,你會死得很慘。」
喬仁眼眸寒了一分。
「還有施先生,你說要趕他走,你覺得這是解決方案嗎?你以為趕他走了,就能阻止他和喬微音在一起?爹告訴你,你是妄想,不但阻止不了,還會徹底和他施慕白結下樑子,一旦三年後他科舉奪魁,成為天子門生,朝廷高官,那個時候你即使坐上了一家之長的位置,他施慕白也能讓你從天堂掉下來,甚至不會費吹飛之力,你信嗎?」
喬老爺的話字字如刀,讓聽著的喬仁眼眸睜大了一分,望著父親:「爹,我……」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