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節


卻又是千年萬年……
石碑上的這首詩詞,細水躺坐在了地上,她看懂了,更體會施先生當時刻下這首詩詞的心境,那是一種孤獨、絕望、迷茫,施先生走了,帶著孤單和落寞離開,不會在回來了,回來已是千年萬年後,那時的自己早已黃土一堆,今生今世再也無緣相見自己的主子。
一雙腳,在斑駁的月光下出現了。
那兩個保鏢見到來人,均單腿跪下,恭敬地喚了聲:「獄主。」
來者,正是罰獄之主,韓封。
韓封一襲白色長衫,輕輕抬了下手,你兩個女保鏢恭敬地說:「謝獄主。」任何站了起來。
韓封來到石碑前,看了一眼石碑上施先生留下的詩詞,沉了口氣,看向癱坐地上的細水姑娘。一張銀行卡遞到了她眼前:「這是施先生,囑咐我給你的。」
第317章自娛自樂
清冷月下,碑前伊人。
施先生留給自己的,她接了過來,淚光閃動:「這是什麼?」
韓封不看她,盯著眼前石碑:「一張20萬歐元的銀行卡。」
細水抬眼望向他。
「兩年前,施先生帶韓某去了過去尋找異能本源,回來後,就是這裡,施先生把這張卡交給我保管,說這是他花了幾年時間在國外賺來的,本想著帶著你享受這個世界的繁華,吃最好的,看最美的風景。不曾想,你需要自由,不需要他了,留著這筆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用,就讓我轉交給你。」
細水目光睜大,低頭望著手裡的這張卡,淚水止不住的滴在了上面。
「交給你,是有條件的。施先生的原話,是這樣的:卡你替我保管,五年時間裡,她若找到了屬於她的另一半,就不用管她了,把這卡給她,就當我的賀禮,也讓她在這個時代自食其力,讓她的另一半肩負起該有的責任。同時你也替她把把關,她找到的另一半若人品不好,殺掉;對她不好,殺掉;騙她,殺掉。」韓封一字不差的將其複述了出來。
這一番話,細水整個人心靈受到了莫大的震撼,整張臉都在抽抖:「為什麼……為什麼你不來找我,我只是和你賭氣,我從未想過要找另一半,沒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施先生那晚和韓某說了很多,他生你氣不是因為你衝撞他,因為他知道你說的那些話雖然是事實,卻也不是事實,他之所以見到你就生氣,有很多因素,其中最大一條是是你肆無忌憚地花費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被這個浮華的世界謎了眼,強行把你帶走,你只會與日俱增的排斥,只有讓你體驗了你想要的,你才會體悟出什麼才是你真正需要的。若你五年裡體悟了,就自然會回來,若不回來,就這把卡交給你。」
「為什麼現在又給我了?」細水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韓封單手負後,側身望向夜空的那輪孤月:「聽說你從巴黎急著要回來,要回楓林山,韓某就猜到了你正如施先生說得那樣,你明白了什麼才是你需要的。也因此,你也不需要去找另外一半了,保管在韓某這裡的銀行卡,也該交換給施先生……可施先生不在,那就只能交給你了。」
細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起身就來到韓封面前,望著他急問::「你是不是知道施先生去哪兒了?」
韓封看著眼前的她,輕輕搖頭:「不知道。半年前,韓某也來過一次這楓林山,只是那時候施先生就不在這裡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韓某只能說,施先生終有一天會回來的,因為還有一件事等著他,韓某也相信施先生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
淚眼朦朧的細水,垂下了頭。
「施先生當年答應幫韓某解決問題,唯一的條件就是照顧你,現在卡雖然給你了,但韓某的承諾依然有效,也一直有效,所以細水姑娘,現在施先生既不在,就隨韓某回去吧,安心等他回來。」
細水搖頭:「我不會回去了。」
韓封微微鄒眉。
細水來到石碑前,撫摸著這塊石碑,淚,在她臉上滑下:「上次施先生讓我等,我也答應過他一直在這裡等,卻等了三天就走了。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不想在錯第二次,施先生一天不回來,我一天不離開,一輩子不回來,我一生不離開,死也要死在這兒。至於外面的世界,沒有施先生的世界,對我來說就是一片荒漠,哪怕在繁華,在五光十色。」
「細水姑娘,韓某尊重你的決定,相信施先生知道後,也一定會感動。只是這荒山上,你一個弱女子不安全,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等施先生回來,韓某無法向施先生交代。所以,還是隨韓某走吧。」
「施先生在漫長的歲月裡早已沒了喜怒哀樂,有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他已經對我失望一次了,我不能讓施先生失望第二次,一次錯誤就得需要代價來彌補,來讓施先生覺得帶著我這個丫鬟,值。也只有待在這裡,我才能心安。」
韓封看著她臉上的淚,算是知道勸不動她了。
沉了口氣,看向那兩個保鏢:「你們留下,保護細水姑娘的安全。」
「不用了,這一切本就不屬於我,都走吧。」
韓封隨意點了點頭:「保重。」
轉身,離開了,也帶走了那兩個保鏢。留下細水獨立那塊石碑前,斑駁的月光灑在她身上,顯得單薄且又落寞。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施慕白沒有去過去,也沒有去未來,就在這楓林山的木屋裡。
之所以所有人看不見他,是因為他一直在徘徊。
這種徘徊不是那種走來走去,而是他給自己設置了一天的時間,在這一天的時間裡一直重複,重複這一天。因為他好無聊,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找樂趣,因為子時現身的時候,可以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也因為都有一個想法,所以兩個施慕白會相視一笑。
有時候無聊了,兩人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打架。你打我,我打你,不亦樂乎;
或者一起吹笛,看誰吹的笛聲更好聽。
還或者吟詩作對,你出上聯,我出下聯。
一天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虛幻著,玩鬧著,似乎很有樂趣,無窮無盡。
這一天滿滿的都是他,雖然這一天時間有他,可沒有人能看見他。就算有人看見他在這一天消失,卻看不見他出現。當然,他也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和自己的過去玩著,自娛自樂。
當然,有時候他也厭煩這種和自己玩鬧的單調生活,於是他去了過去,回到南宋時期。在那個過去裡,回到了喬氏家族,看看那些曾經愛自己,恨自己,算計自己,自己也算計的人,融入那個大家庭,看著那些人來來去去,爭爭鬥鬥,排解著自己的寂寞。
甚至他也想過去找找楚晗,雖說自己與那丫頭沒有感情糾葛,完全是那丫頭的一廂情願,但畢竟她或多或少都是因為自己而消失的,自己有必要講人家給找出來。
可,這是一個難題!
他不是去不了楚晗消失的時間,而是這裡面涉及一個怪圈,這個怪圈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這個怪圈就是,自己如果去了楚晗消失的時間,將還沒有消失的楚晗給帶走,那麼自己帶走的是楚晗,還是楚晗的過去呢?因為發生過的事,改不不了,楚晗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帶走也只是帶走她的過去,而真正的楚晗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徘徊受罪。
所以他不能去阻止楚晗消失。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消失後的楚晗!可這裡面也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楚晗是利用天上的閃電來讓她消失,而那閃電是沿著風箏線進入那鐵桿上,裡面有多少閃電,強度是多少?他施慕白不知道,也無法測量。所以不能精確去到楚晗消失後的時間。
即使解決了這個難題,去到了楚晗消失後的時間,找到的是真正楚晗,還是楚晗的過去呢?因為楚晗一旦去了另外一個時間,發現沒有自己,肯定還會用同樣的方法繼續在時光裡前進或後退。所以他施慕白不能去淌這渾水,只能祈禱楚晗自己從時光裡逃出來,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和自己會面。
不去找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後怎麼安置她?她的家族可都消失了,她就是唯一的電能者了,能認識的人也只能是自己了,難道讓她跟著自己?那將又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所以於情於理,都不能去找楚晗。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