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節
「唉,所以現在我都不敢讓他出來見人了!」周標認命的坐在床邊不停的歎氣,兩眼巴巴的看著我道:「黑先生出事之後,張陽你也安心的讀書,可後來出了事你又忙得見不著人影,所以這些年我也沒求過你什麼事情。但這次周亮的事,我還是想請張陽你幫幫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是……」
周標說著眼淚就巴巴的朝下掉,歎著氣道:「周亮這幾天不對勁我都不敢讓我家婆娘知道,將他藏在外面的房子裡找人看著。我那婆娘最是會想多,萬一知道周亮成了這樣,還不得找我拚命啊!」
我瞄著周標這胖子,突然想到他家婆娘我一直都沒有見過,而且周標似乎對她很是照顧。真是一個好命的女人。
周標見我看著他,以為誠意不夠,眼裡竟然閃過一點失望,看著周亮沉沉的歎氣道:「張小先生,你也知道你們這一行的規矩,這次要多少錢你直說,我周標絕對沒有二話。」
「多少都沒有問題?」我聽著周標連稱呼都改了,從「張陽」到「張小先生」,這其中的道道可不是一個名字的了,而是他對我已經沒了感情線可以拉了。
周標兩眼沉沉的看著我,從師叔的床邊站起來,拉過床下面陪護的凳子。認真的坐在我面前,以談生意的口吻道:「請張小先生開口!」
「多要點,這醫院的醫藥費也不便宜啊,還有住院費啊,我們的誤工費,這邊一房子人,都有份的啊,還得給小白存學費啊……」師叔掰著指頭算著錢。眼神緊緊的盯著周標,臉上全是戲謔的表情。
我看著周標這胖子額頭上全是汗水,眼裡血絲都朝外迸著,緊緊的抿著嘴看著我們,雙手握拳不說話,估計這氣是生大發了。
「哇!」
我正看著周標,想著他還能撐多久,就聽到病房裡猛的跟著打雷一樣的響起來了一聲大哭。
嚇得我差點從我只睡了一邊床沿的病床上給掉了下來,雙眼飛快的打量著病房,只見原本邊扭邊叫的周亮這時張著嘴坐在地上,眼裡的眼淚如噴泉一般的朝外面湧出來,那赤祼祼的傷心模樣就別說了。
光是他那張大的嘴裡不停的翹動的鮮紅舌頭,就讓我想到那些不過出生兩三天要吃的小孩子,而眼前這個張嘴大哭的卻是剛剛在我眼前吃了一大盒巧克力,還是連大紙箱一塊吞的那種,這會子又怎麼了?
周標氣憤的瞪了我一眼,忙從凳子上跑起來去拍著周亮跟哄小孩子一樣的哄著。
「來了!來了!」
我正看著周亮想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就聽見陽台上一陣「啪啪」的聲音,跟著就見小白從洗手間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超大的奶瓶。
是現在那種小賣部裝糖賣用的,小白伸著瘦瘦的短胳膊都完全抱不住瓶身,全靠提著上面的奶嘴跑過來的。
我看著那幾乎一桶奶粉全衝進去也就沖這麼多的奶瓶,實在想不通,怎麼周亮一下子從一個蕩婦就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娃娃了。
「謝謝!」周標從小白手裡結過奶瓶,用力的抱著奶瓶想喂到周亮嘴邊,可怎麼也提不起來,只得愣愣的看著小白。
「我來!」小白拎著奶嘴,直接塞到周亮嘴裡,然後拍了拍手道:「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喝!」
我完全都不知道小白這貨怎麼從洗手間裡泡出這麼大一瓶奶的,倒看著周亮真的跟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用力的吸著奶嘴,突然感覺到有點害怕,這變化的幅度和速度都有點快了啊!
「看出來了沒?」師叔在一邊又喝了一大口粥,瞄著安靜喝奶的周亮,朝小白道:「可以去開門了!」
「嗯!」小白似乎十分樂意照顧年紀和體形都比他大可智商沒他高的周亮,歡快的應了一聲,就灑著腳丫子跟去開門了。
「開門做什麼?」我看著小白先將門後面的東西推開,然後跳起來扭動著門,就有點奇怪的道。
師叔終於一口將碗裡的粥喝完,指著周標道:「你以為我們住在醫院的大病房怎麼沒有人來拍門啊?」
我斜著眼有點疑問的看著師叔,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們有特權呢,可在走廊上罵的人還是不少啊?難不成另外有安排?
師叔指了指周標道:「這貨派了好幾個人在門外站著呢!」
這時小白已經將門打開了,朝外面招了招手,然著歡快的拖了一個大紙箱子進來,又砰的一聲將門又鎖上了。
我看著跟剛才周亮吞下去一模一樣的紙箱又有一個被拉了進來,有點奇怪的可能著小白,這又是要鬧哪樣?
就見小白熟練的將紙箱上的膠帶打開,從最上面掏出一大罐奶粉和一個一模一樣的奶瓶,啪啪的又朝洗手間跑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撐著手費力的起身,看著紙箱裡各式各樣的玩具零食,還有幾套嶄新的衣服,聽師叔的意思----這周亮還是一次一次往復的?
「哇!哇!」我正想著,就見周亮已經將一大瓶奶給吸乾了,還不停的大哭,似乎還沒有吃飽。
周標看著心疼,想叫小白送奶進來,又擔心沒有泡好,自己又抽不開身,想叫我又想剛才的不愉快不好開口,只得瞄著周亮不說話伸手不停的拍他。
師叔忙朝周標擺了擺手道:「喝點就成了,要不然你以為他吃這麼多對身體好啊?呆會還有瓶子呢!」
「卡!卡!」師叔話音一落,就見那個超大的奶瓶在周亮的「鐵齒銅牙」之下,卡卡的咬成了碎片,跟著就跟吃薯片一般一塊一塊的吞了下去。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又送一個紙箱進來了,周亮這種情況還真是週而復始的,而且每個階段還必須保持這個階段該有的生活習慣,當然他這種什麼都不能吃的不算。
周亮將奶瓶吃完之後,就開始啊啊的叫喊著了,然後瞄著周標就哭。
周標十分熟練的從紙箱裡抽出一個撥浪鼓給他,然後看著我道:「張小先生,你就直說周亮這種情況要多少錢,怎麼辦吧?你行與不行一句話,我周標絕對不勉強!」
我看著周標那急樣,呵呵一笑,指了指周亮道:「如果不給他喝奶會怎麼樣?」
「他會見什麼吃什麼,包括他自己!」周標朝我指了指周亮的手,眼裡一是傷心的道:「剛開始我不知道怎麼辦,就任由他哭,結果他將自己胳膊上的肉全部都咬下來了,只是隔一天手上就完全好了。」
「呃……」我看著周亮那樣子,這種情況完全是沒有聽說過啊,吃自己的肉?
還是生吃?用咬的?
這種詭異的事情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出來,不說痛,光是靈體的本覺都不允許肉身這麼做。除非那個時候在周亮體內的,並不是周亮自己的靈體。
這麼說來的話,周亮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
我想到這裡,扭過頭去瞄著師叔道:「多久一個往復啊?」
「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而且還很準!」師叔朝我揚了揚他手裡的手機,十分高興的道:「比鍾走得還准!」
「一個時辰一個往復?」我看著周亮已經開始扔撥浪鼓,在自己身上亂摸亂抓了。
周標慌忙幫他穿上一身衣服,然後從紙箱裡面掏自己的塞給他,都是一些高熱量的東西,估計也是怕周亮吃不飽。
「不用睡覺嗎?」我盯著周亮那樣子,如果一天十二個時辰裡都是這麼週而復始的話,那還真是夠嗆的。
周標伸手幫周亮扣著扣子,冷笑道:「張小先生問得真是好笑,不是說是兩個小時一次往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