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沒走兩步,張國忠老劉頭兩人便來到了門洞內部的拐彎處,讓二人沒想到地是,拐過這道九十度的彎後,「胡同」的寬度非但沒像起初想的那樣越來越窄,反而呈喇叭口順勢加寬,裡邊大概是個小石室,石室門口,一個鐵鎖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一條鐵鏈子從其腿後伸出延伸向門外。
看見鐵鎖屍,張國忠和老劉頭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裡地傢伙擺起了拚命的架勢。但兩人繃了半天地勁,只見這個黑爺爺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師兄,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死的…?」張國忠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兩步,用劍捅了捅鐵鎖屍的胸口,只感覺堅若磐石,好比雕像一般。
「這應該是最開始我用手指頭捅過的那個…追著那個身上有字地玩意進來的…「見張國忠用劍捅都沒事,老劉頭也放鬆了不少,「看來這個屋子有古怪…」
「屋子有古怪?」張國忠小心翼翼的走到鐵鎖屍跟前,四外看了看,只見鐵鎖屍站立的地方兩邊石壁上似乎有兩片刻紋,「這是什麼東西?」張國忠用手擦了擦石壁表面,發現這刻紋明顯是近代刻上去的。紋路的凹槽裡黑乎乎地彷彿還刷過油漆一類的東西。
「師兄,你看這個…」
「這幹啥的?」與此同時老劉頭也發現了刻紋,大概是個圓形,裡面亂七八糟什麼東西也看不清,兩邊石壁的刻紋好像差不多,但卻是左右相反的,就如同人照鏡子一樣。「莫非讓這玩意一動不動的就是這西?」
「我進去看看…」張國忠從鐵鎖屍的旁邊側身進了石室。只見石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左方,高度最多有兩米,周圍地牆面上刻滿了壁畫文字一類地東西。因為刻的太亂,一時間也看不請到底是什麼。石室裡面地角兒上則有一張石床,和外面的那種「放血床」不一樣,這張石床看上去就是一個供人睡覺的床,而床上邊則躺著的一具一絲不桂的乾屍,床邊似乎有一堆亂土和一塊倒在地上的小石碑,石碑旁邊好像有個黑窟窿,因為視角問題也看不大清。
「床上好像有個死鬼…」張國忠小心翼翼的走道了石床跟前,發現這個乾屍和以前見過的明顯不一樣,雖說石床不是「閹割床」,但這個乾屍卻劈著腿躺在床上,讓張國忠大為不解的是,從乾屍身體特徵看,「那東西」好像並未被割掉,而是屁股雲部位好像被深損傷過,床邊的地面並未像其他地方一樣鋪設石磚,而是紅彤彤的一片土地,尤其是倒地的石碑旁邊的地面,明顯有被人挖過的痕跡,可能因為時間比較長,地面已經深深的塌了下去,剛才看到的黑窟窿就是這片塌陷的地面。低下頭,張國忠又是一愣,只見石床下塞著一大堆的鐵鏈子。
「師兄,快來…」張國忠把老劉頭也叫了過來,「你看這…!」
「莫非…這就是披鐵鏈子那玩意的真實模樣?」老劉頭看著被張國忠從床下拽出來的一大堆鐵鏈甲,不由得也蹲下了身子,仔細的觀察起了床上的乾屍,只見乾屍的肚皮上有一道豎著的縫隙,整個肚子癟癟的,不知道是否是被開過膛。
「師兄,你說這個鐵鎖屍,是先前那批人弄死的,還是古代被弄死放在這的?」
「看樣子…應該是古代…」老劉頭用七星劍插進乾屍肚皮上的裂縫輕輕一橇,只見乾屍的腹腔空空如也,彷彿沒什麼內臟,「咱們之前進來那幫人要真有這本事把這玩意弄死,幹嘛還留那首絕戶詩?」
「可是,師兄,你看這裡…」張國忠嘩啦一下翻開了地上的鏈甲,只見鏈甲上有一道整齊的割痕,少說一米多長,幾乎把鏈甲割成了兩半,「師兄,這道口子的切面很齊,像是電鋸割的…」
「電鋸?」老劉頭也拿起了鏈甲,一看可不是麼,被切斷鐵鏈的截面上帶有明顯的磨擦痕跡,像是電砂輪打的。
「怪了…既然有本事讓把這東西都解剖了,為啥還留那首絕戶詩?」老劉頭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眉頭緊鎖。
「呵呵,有可能是除了他們還有人進來過…」此時張國忠則搬起了倒在地上的小石碑。發現石碑上刻了幾個小篆體的古文:秦德於斯,四海昌平。
「張掌教,你們怎麼樣了?」這時,門口傳來了秦戈地聲音。
「我們這沒事!」張國忠道,「秦先生,你也可以進來看看。沒有危險!
這句話可說中秦戈的下懷了,雖說也被門口一動不動的鐵鎖屍嚇了一跳,秦戈卻還是壯著膽走進了石室。「這…是誰?」秦戈對床上的乾屍好像挺感興趣。
「應該是鎖鏈子下面的東西…」張國忠指了指地上的鎖鏈,「這些鎖鏈好像是被現代化工具切斷地,所以我懷疑,咱們之都進來的那些人跑到這裡後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密室,而門口地奇怪符咒又能制住這些鐵鎖屍,所以他們在這把屍體解剖了,之後又離開了…」
「在這裡解剖屍體?」秦戈皺眉道。「那他們留的絕命詩,還有裡面的升天,是怎麼回事?」
「很可能是他們本來以為沒有希望了,而到這裡發現還有希望…」說實話,張國忠也覺得如此解釋有點牽強,但此刻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但願如此…」秦戈蹲下身子。從乾屍身上瓣了一片肉皮下來揣進了口袋,「回去做一下DNA檢測,可能能找到一些線索…」
「DNA…?」老劉頭哼哼一笑,「那能檢測出啥來?」
「也許是現代人呢…」秦戈倒是挺認真,「你們怎麼能確定這個人不是在外邊寫詩想升天的?」
「抬摃啊你…?」老劉頭差點樂出來,「這可是乾屍!外邊寫詩的才來過幾年啊?就算死了也不是乾屍啊,我說你這人怎麼沒腦
子啊…?」
「這裡空氣潮濕。並不具備乾屍形成的條件…」秦戈倒是一本正經。「萬一升天之後就只剩下乾屍呢?」
張國忠並沒心思聽這兩位扯皮,而是用手捻起了地上紅彤彤地土壤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不禁皺起了眉頭,「師兄,這…是赤硝!」最開始,張國忠看見這紅彤彤的地面雲深就覺得有些古怪,這裡怎麼可能有紅土呢?看了看地面上的凹陷,又想了想在「天井」底下那個通道的水底發現的紅色的顆粒,張國忠恍然大悟,「師兄,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老劉頭道。
「那首詩…那首詩並不是什麼絕命詩!」張國忠地臉上異常興奮,「那首詩是在教咱們怎麼逃出去!!」
「國忠,你胡說啥?」老劉頭被張國忠突如其來的想法搞的莫名其妙。
「你們看!」張國忠從口袋裡掏了串鑰匙出來,在紅土地上把那首所謂的「絕命詩」又寫了一遍,但沒點標點符號:
襟池有險阻人云
亦非神跡招稀奇
肉身雖留三寸氣
初見月曉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清渠水畔有紅泥
掘墓三尺本無意
升天有道自然離
「你們看,表面上看這是一首絕命詩,但如果這樣斷開呢…!?」
說罷,張國忠開始用逗號句號在詩中做出間隔:
襟池有險阻,人去亦非神跡,招稀奇肉身,雖留三寸氣,初見月曉便魂移碧玉,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紅泥,掘墓三尺,本無意升天,有道自然離。
「看來…這首詩不但在告訴咱們怎麼逃跑,更寫明了他們逃跑的經歷!」張國忠興奮道,「看來,想出去要用『青龍赤血陣』,這裡的『待到赤血洗清渠』,就是說用『青龍赤血陣』來對付這些怨孽!但因為這個洞裡的水太多,所以他們才會用這裡的無赤硝跡代替地血!所以那邊的池子底下才會有一些殘留地紅色粉末!這是一首『斷句詩』啊!咱們也用這裡的赤硝弄一個青龍赤血陣,或許也能出去!」
「行啊國忠…」聽張國忠這麼一分析,老劉頭也把眼珠子瞪大了,「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就怪了…會用青龍赤血陣的人不多啊,這麼說,除了咱們和王四照,茅山教還有人活著?或者說,來這的是王四照…?他怎麼可能留首詩告訴後來人咋出去?……」
「掘墓三尺…「秦戈忽然注意到了紅色地面上的凹陷。目測了一下,大概也就一尺五,「這麼說這是個墓?」言罷秦戈有看了看被張國忠扶起來的石碑,「我有個猜測,修建這裡的人叫秦德,最後也埋在這裡了…」
「文盲啊…」老劉頭一嘬牙花子,「人家是說,秦朝的德行到達這種地步,四海會昌盛太平…人家又沒寫『秦戈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