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哎…?我覺得…」張國忠劈了劈腿,「秦先生,我覺得這個檯子很可能是捆人用的,如果真是這個姿勢躺在上邊,還要全身都抽的結結實實的,不是割那玩藝的話,還能有什麼目的?」
「不大可能…」秦戈沉思了片刻,開始仔細檢查雲跡深無石台的各個細節,「此處距離咸陽千里之遙,怎麼可能把淨身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搬到這裡來做……?」
「張掌教…你看這裡…」說著半截話,秦戈好像又從這張石台上發現了秘密,手電光下,只見石床中心靠下的位置被秦戈摳開了一個小窟窿,啤酒瓶蓋大小。剛才好像被泥漬封上了,所以直到此刻才被發現。
「這…」張國忠不禁一愣。下意識的蹲下身子將視線低到了與石台平行的高度,「不出所料…」張國忠微微點了點頭。原來,這個石台實際上呈「漏斗」狀,四外高中間微低,而秦戈發現的那個小窟窿,恰好就處在整個「漏斗」的最低點,如果真的在這個檯子上施酷刑的話,那麼受刑者的血便會順著漏斗四周流進這個小窟窿裡。
「看來這是排血用地…」張國忠渾身上下不由得一陣不自在,就什麼罪過哪怕是敵人,直接砍頭不就完了麼,幹嘛要研究出如此莫名其妙且殘酷異常的辦法呢?「…先閹後殺?秦先生,古代有沒有這種講究?」
「我覺得…這應該是祭祀儀式地一部分…」此刻的秦戈顯得一本正經,不時把小窟窿裡乾乾巴巴地東西放在鼻子前聞來聞去,把張國忠看得直嘬牙花子,「秦先生,我研究過自西周開始大部分玄學教派的祭祀儀式,沒聽說需要切那東西的…」說實在的,到目前為止,張國忠仍然認為這種石檯子是施宮刑用的…
「張掌教…我覺得遠不止那麼簡單…」秦先開始蹲下身子在石檯子底下找了起來,「我懂中醫,西醫也研究過,男性生殖器部位雖說血管密集,但卻沒有主要的靜動脈,切掉那裡所流的血是沒有必要弄一個專門的『下水道』的!而且我覺得,如果他們不惜這種雲工程量深來造這種漏斗形的石台,很可能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收集血液…!」
「收集血液?」張國忠一愣,茅山術中雖說有不少地方需要血,但大部分都是動物血,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施法者才用自已的血,而且很少,咬破舌尖那點血大部分情況下也已經夠用了,需要大量血液的陣法只有逆改陰陽的「青龍赤血陣」,但此種陣法是宋朝才發明的,可比秦朝要晚了一千多年呢…
「爸!我想撒尿…!」這時不遠處,張毅城忽然一句。
「離那個窟窿遠點就行…」張國忠心煩意亂道,「懶驢上磨…!」說真的,此刻天井下面那兩位黑爺爺應該正處在「失明狀態」,好像只能通過陽氣來尋找獵物,所以潛入水下其便會找不到,而小便本就屬於「漏陽」的範疇,況且張毅城還是童子之身,小便陽氣更重,這嘩嘩的要是從天井噴下去,豈不是會把那東西引上來?
「知道……」張毅城站起身,走到距離天井四五米以外的地方脫下褲子便尿了起來。
「在這裡!」這時,秦戈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張國忠聽聞也趕忙蹲下了身子,只見石台最下方有一個半圓形的小石洞,跟乒乓球差不多大小,而石洞外的地面則有一道很淺很淺的凹道一直通向上來時的「天井」,因為凹道太淺了,深度還不到一厘米,所以剛才一直被眾人當成了地面上的花紋而未加注意。
「我明白了…」者著石台下面的凹道,秦戈恍然大悟,臉上多少顯得有些興奮,「古圖上的大廳就在這裡!那些細細的條紋很可能就是指這些凹道!畫圖的古人經過過這裡!很可能雲他下去時通道裡的水位比現在高,他是潛水過去的,所以搞錯了比例,讓古圖上的通道看上去至少五十米長!從這裡往前,也許就能找到他進來的地方!」
「這難道…」張國忠心裡忽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忙站起身,到周圍幾個石檯子邊上看了一圈,,發現每個石檯子都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凹道,一律通向上來時的「天井」。
「我明白了…!」張國忠緩緩道,「這就是陣法…很可能和青龍赤血陣差不多…」
「青龍赤血陣,是不是那種讓水流翻騰的陣法?」老劉頭在埃及那個倒金字塔裡布青龍赤血陣時,秦戈雖說被人胄按在代得夫拉地棺材上什麼都沒看見,但這種陣法可是聽艾爾訊跟自己形容過,據說場面挺壯觀的,但佈陣得割脈,跟自殺差不多。
「沒錯…」張國忠徑直走到了天井邊上,正想低頭仔細看看這些淺凹道,忽然發現一片水正緩緩的流向天井,「怎麼回事…」張國忠猛然抬頭,發現張毅城正站在一邊拉褲鏈。「讓你離遠點…!!」眼看著這些尿就要流到天井邊上了。無奈,張國忠脫下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撲的一下便鋪在了尿上。
「怎麼了?」老劉頭一直在給孫亭推背揉穴位。並未注意這邊發生的事。
「師兄…這個屋子應該是取血用的…」張國忠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石台,「人躺在上面…割斷動脈…然後血從檯子上流下來,通過這些凹道流到下面…」張國忠蹲下身子指了指通到天井邊沿的那些凹道,「現在看來…整個屋子好像也是個漏斗……地面好像是有坡度的,只不過咱們覺不出來…」
「什麼亂七八糟地…?」老劉頭被張國忠說糊塗了。「想流血直接在這方不就完了麼,幹嘛還修這些東西脫了褲子放屁……?」
「石檯子很怪,我懷疑是割那玩藝用的…」張國忠用手指了指褲襠。「好像得劈著叉躺在上頭…」
「阿訊…」正在這時候孫亭醒過來了,晃晃悠悠的要站起來。
「慢點…」艾爾訊上前一把住了孫亭,「我沒事…」
見孫亭醒了,秦戈也回到了天井旁邊,參照了一下下面通道的方向後,帶著眾人開始往古圖上所標注地「入口」方向走。在行進過程中,張國忠粗略數了數大廳兩邊可見的石台,少說也有一百個,「古代人啊…」張國忠邊走邊感歎,幸虧自己沒生在那個野蠻的年代,吃不飽穿不暖暫且不說,隨時還有被閹地危險…
就在張國忠邊走邊琢磨的時候,忽然覺得側面不遠處彷彿人影一閃,「又來了…!」張國忠一把梗出了巨闕劍,老劉頭也聽見旁邊好像有點動靜,但架勢沒張國忠那麼奪張,只不過把手放無在了劍柄上跡而已,按剛才的經驗,如果是鐵鎖屍地話,不論其作什麼動作,都有嘩啦嘩啦的鐵鏈子聲。而此刻老劉頭聽見的聲音僅是「噌噌」幾下,充其量像個耗子。
打開手電,張國忠單手持劍向剛才閃人影的地方走了過去,「怪了,明明是這裡…」打著手電四處照了照,三十幾米的半徑內除了石床就是石柱子,根本沒什麼人影,而剛才的鐵鎖屍雖然力氣大,但行動好像還沒敏捷到轉瞬即逝的地步…
「大家小心點…」張國忠開始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就在這時候,忽然感覺腦袋上一股惡風,「果然有東西…!」張國忠急忙一個前滾翻,只聽後面嘩啦一響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嚇的張國忠心裡一激靈,「完了…果然是那東西…」
站起身,張國忠剛想大聲通知大家逃跑,忽然看見大手劉迎面撲了上來,還沒等自己上前阻攔便從身邊躥了過去,動作之敏捷真是有點半人半神了,「劉大哥!回來!那東西碰不得…!」張國忠轉身大喊,不轉身不要緊,一轉過身,張國忠差點噴出來。
這時候,老劉頭也趕到了,一看眼前的情景也傻了……
第二十八章斷句詩
睜大了眼,老劉頭也懵了,只見這從天而降落在張國忠身後的並不是先前打過架的鐵鎖屍,從身上花花綠綠的花紋看,倒挺像是大手劉嘴裡的「字屍」,只不過此刻,身上繞著好幾圈鐵鏈子,且鐵鏈子的另一端則通向不遠處的一個暗門,若不是這個「字屍」忽然弄出點動靜,眾人偏離了原來的路線的話,還真的很難發現這個暗門。
「師兄…看來,這兩種玩意打起來了…」張國忠也有點不敢相信,「鬼打鬼」這種事出道以來可是第一次聽說,「咱們…幫哪邊?」
此時,大手劉正在前邊掄起拳頭狠砸「字屍」,而因為身體被鐵鏈子捆著,一沒法還手二不能逃跑,面對大手劉的拳頭,字屍只能硬著頭皮撐著,每挨一拳頭,這字屍便嚎一嗓子,聲音聽起來與其說像鬼,倒不如說和人更接近。
「哪頭都別幫…,劉老弟,別打了,按住他別讓他跑了…」老劉頭衝著張國忠指了指鐵鏈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不遠處石床的暗門,之後抽出七星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張國忠雖說有點心虛,但還是抽出巨闕劍跟了上去,畢竟這鐵鎖屍的動作比一般怨孽要遲緩很多,真要是碰上了,此處又沒有水,憑幾個人的身手與手裡切金斷玉的傢伙,逃跑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這個暗門大概有一米八高,但非常的窄,至多四十厘米寬,正常人想進去必須側身往裡蹭。暗門門口大概方圓一百平米內都是碎石渣子,「門框」兩側則全是參差不齊的碎邊,明顯是修建時被堵住,而後世又被人炸開地。暗門內是個通道,和當初巴山藏寶洞的密室差不多,看通道兩邊牆壁上的痕跡,應該是從岩石上硬鑿出來的,通道往裡大概五六米的地方彷彿拐了一道90度的彎。捆著「字屍」地鐵鏈子就是從這個直角彎裡面延伸出來的。
此時,鐵鏈子另一端被捆著的「字屍」已經被大手劉和艾爾訊按了個結結實實,在艾爾訊看來,這東西的力氣雖說也不小,但比起當年埃及的「人胄」可儼然不是一個量級的,在艾爾訊的印象中,眼前這位大手劉雖說力氣大能揍鬼,但很可能僅限於揍這個身上刻字的「鬼」,如果真是換成埃及那東西,這大手劉100%的不是對手…
打著手電往暗門裡觀察了一陣發現沒什麼動靜後,老劉頭身手拽了拽「字屍」的鐵鏈,繃的好像不是很緊,「國忠啊…你看這個洞這麼穿過窄,那玩意渾身鐵鏈子又那麼肥,是不是給卡裡邊了?」
「那他怎麼進去的?」張國忠也納悶,「莫非裡邊比外邊更窄?師兄,你看這明顯被炸過,是不是跟巴山的藏寶洞一樣,也是個密室啊?」
「嗯!!言之有理!!」聽張國忠這麼一說,老劉頭恍然大悟。瞬時間兩眼放光,舉著手電就要進暗門。
「師兄…你…先別激動!」張國忠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一時太投入了。竟然忘了老劉頭要寶貝不要命的習性,此時用巴山藏寶洞那個專門藏「乾貨」的密室舉例子,這不是深誘導無人家老同志犯錯誤嗎…
「幹啥?」老劉頭半個身子已經進了暗門了。
「萬一有個披鐵鏈子的,怎辦?」張國忠用手比劃了一下暗門的寬度,言外之意:外邊一馬平川的跑起來還算痛快,這麼個小胡同,跑沒法跑砍沒法砍的,不是必死無疑麼?
「嗯…也是…」老劉頭的身子又退出了暗門,張國忠一看反倒有些意外,本來還有一些「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天下寶貝有的是,來日方長」一類的話淮備後續地,沒想到這個寶貝兒師兄竟然想通了…
「師兄啊,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還沒等張國忠一句話說完,老劉頭忽地舉起七星劍鏘的一下砍斷了繃著地鐵鏈子,只見通入暗門內部的鐵鏈子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絲毫沒有任何拉力,似乎讓鐵鏈子繃起來的所有拉力都是那個「字屍」造成的。
「國忠,你看,裡邊沒吃著勁,所以我覺得那東西卡住了…」老劉頭乾脆把劍都收了起來,又側身進了暗門,「要真有那玩意,
來,反正他卡住了也沒法追我…」
「得…毅城,劉大哥,你們看好那個玩意,我們進去看一眼…」張國忠無奈朝著身後喊了一嗓子,自己也拔劍進了暗門,俗話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現在張國忠可是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了,好麼樣的提哪門子巴山啊…
不遠處。
鐵鏈子被砍斷以後,大手劉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這個「字屍」身上,感覺還挺舒服。張毅城也挺新鮮的,心說當鬼都當的這麼窩囊,可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於是便又想做做實驗,雖說生石灰沒有了,但還是有不少別的試驗物品的,可讓張毅城沒想到的是,自己帶來的所有試驗物品,用在這東西身上一律沒反應,甚至連赤硝都不起作用,一些簡單的陣法同樣沒有作用,「不會…這是個人吧…?」張毅城忍不住用手去試探這東西的鼻子,「沒氣啊,是死的啊…」張毅城一個勁的納悶,如果真是鬼的括,窩囊得連人都打不過,為何茅山術裡記載雲深無跡的材料與陣法都沒用?莫非這是茅山術並未記載過的新品種…?自從張國忠得知從趙昆成的保險櫃裡弄出的書是本珍文宇典後,張毅城多少也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