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張遠山拿起仔細看了看,頗為奇怪地說道:「這錢似乎不是假幣,但又怎麼感覺和真幣不一樣呢?」
李冰一楞,伸手道:「張大哥,給我看看呢。」
怪異的一幕發生了,當李冰的手剛碰到那張紙幣,紙幣突然變成了一張冥幣,兩人大驚失色。
兩人面面相覷,對視了一會,李冰突然笑道:「張大哥,我不知道她是女鬼還說得過去,你可是『小張天師』啊,怎麼也沒發現她是女鬼?」
張遠山尷尬地乾笑了兩下道:「李冰兄弟,你就別笑話老哥了。老哥雖然學的是道,可哪有這麼大本事啊?倒是你,得了許多奇遇,潛能無限。」
剛說完這話,張遠山突然醒悟了過來,嘿嘿笑道:「我明白了,為什麼這女鬼會消失?這錢也會變成了冥幣的原因。」
李冰驚奇地催張遠山說說原因,張遠山樂呵呵地說道:「剛才那少婦上車後,說她朋友剛過世,她去龍華殯儀館看望。其實她就是停放在龍華殯儀館的死者,極有可能在那個高架橋下發生車禍什麼的意外死亡。」
李冰點點頭,迫不及待地催張遠山繼續說下去。
張遠山說道:「她可能是死得極不甘心,因此,才會在死亡的地方等候機會尋找替代鬼好去投胎。當我們的車駛來後,成為了她的目標。」
「你看那張冥幣,本來就是她想買你命的錢。我剛才捏著,它還是真鈔模樣,那是因為陰氣太重,所以仍保持著幻化出來的樣子。你體內不是有朱雀的陽氣和六顆舍利嗎?那是陰物的剋星,所以一碰到你的手,冥幣立即現出了真形。」
李冰「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自己都沒感覺得到。」
張遠山嘿嘿笑道:「李冰,如果剛才她搭乘的是另一人的車,可能那個開車的人就出事了。你在後視鏡中見到女鬼撲向你和感覺到後背上那股陰風,就是鬼魂索命之時。換了尋常人,或許已經出了車禍遇難了。可那女鬼也真不走運,她本來是想尋替身好讓自己去投胎的,沒想到剛接觸到你,就讓你體內的純陽之氣,擊得魂飛魄散。」
李冰嗟歎不已,感慨道:「那豈不是幸好這女鬼遇上我們?要是她攔下了其他車,不又多了一條冤魂嗎?只是可憐這女鬼,魂魄散了,再也不能投胎了,連陰司地府都進不了,只能做個遊魂野鬼了。」
張遠山點點頭笑道:「確實是這樣,李冰,這些你都是在空明禪師那裡聽來的吧?」
李冰「嗯」了一聲,張遠山接著道:「鬼魂被打散後,入不了地府,投不了胎,只能散落於各處。有陽氣低的人或者將死之人或大病之人,還有可能會見到她的鬼魂,但那都只是一絲影像,七魂六魄不聚在一起,就聚積不了強大的陰氣,也就再也不會害人了。」
兩人越說越興奮,早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直到李冰的手機再次響起,看到是趙婉兒在催促,這才醒悟過來,趕緊發動了車子。
快到趙婉兒的豪華小別墅時,李冰側頭對張遠山道:「張大哥,剛才碰到的事,不准跟婉兒和施姐提起,別破壞了她們遊玩元宵燈會的好心情。」
張遠山哈哈大笑:「李冰兄弟,知道了,不會說的。沒想到你小子真行,居然會憐香惜玉。」
第一百零六章棺前拜祭
高速公路上,李冰駕駛著越野車,四個人在車內有說有笑。節後重逢的喜悅和昨天城隍廟元宵燈會的快樂,讓四個人幾乎忘卻了他們踏上的又將是一段恐怖詭異之旅。
張遠山樂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開心地說道:「趙小姐,哦,不,趙董事長真是大手筆,今天給了我們三人這麼豐厚的紅包,樂死我們了。」
李冰也樂得合不攏嘴笑道:「要是年年這樣,我這研究生也不想讀下去了,跟著婉兒,這輩子不用愁吃穿了。」
趙婉兒假裝生氣地說道:「李冰,你也太沒志氣了,就這麼點錢,就讓你迷失了自己啊?記住,你現在申請的是暫停學業,我們事辦完了,你回去好好補補功課,把你那碩士文憑帶回我們公司,不然的話,讓你做公司門衛。」
李冰樂得連連點頭,趙婉兒也瞪著張遠山道:「張大哥,瞧你這樣,也沒什麼出息。這麼大把年齡了,也不思量找個嫂子成家。」
張遠山嘿嘿笑了下道:「我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過董事長的教誨,老哥得聽命,這事兒完了,就給你找個嫂子,到時,你的紅包可不能太小了哦。」
施婭麗咯咯一笑道:「張大哥,你就得了吧。我跟婉兒說了,要是你到時還不成家,就讓你去工地上搬磚頭。」
四個人有說有笑,都樂開了花。尤其是施麗婭,這個年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沒有逼債的,趙婉兒還陪同她一起逛街時給她買了許多名牌時裝和化妝品,今天上午的公司團拜會結束後,趙婉兒又私下給他們三人各發了一萬元紅包,讓她暫時忘卻了過去那揪心的日子,而且整個春節期間,由於她和婉兒住在一起,也沒受到王立平的騷擾。
第二天車子到達乾縣時,李冰、張遠山和施麗婭,照例陪同趙婉兒上了乾陵拜祭她的父親趙義明。
錢一多接到電話,也匆匆趕來和四個人會合。拜祭結束後,五個人即驅車來到乾陵北面經張遠山和李冰確認發出黑氣的山村。
那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很大的村落,並不偏僻,某種程度上還顯得相對熱鬧,因為隔開一條馬路,還有一所不怎麼知名的高校。
五個人在馬路邊上的一個小旅館中,包下了兩個大房間安頓了下來。店主一見五人是從大城市上海來的,且衣著打扮光鮮,出手闊綽,樂得合不攏嘴,慇勤招待。
當夜,五個人都顯得相當興奮,打牌聊天,一直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冰問那店主,附近可有什麼名勝古跡。那店主笑了笑,很為難地說道:「這倒真讓你給問著了,我們這裡原來比較偏僻,沒什麼好玩的地方。前幾年,馬路開通後,這裡成了開發區,連那所大學的新校區也搬了過來,這才顯得熱鬧些。」
李冰聽了,面露失望的神色。那店主狡黠地笑道:「不過有一個地方,在我們鄉下人眼裡可不算什麼,你們大城市來的,說不定倒有興趣。」
李冰大喜過望,急忙問道:「老闆,你別賣關子了,快說說,那是個什麼地方?」
那老闆拉著李冰走出小旅館,指著圍著山村的中間那座小山說道:「這座山上,有座破落的廟。偶爾有點香火,也是來這裡的遊客供奉的。你們若閒著無聊,可以上山去看看。只是這山沒開發過,不通車,只能步行走上去,只怕你們城裡人會覺得很累。」
李冰連聲說謝謝,有些興奮地跑回房間,把這情況告訴了其他四個人。
幾個人帶足飲料和食物後,各自背著旅行包,離開小旅店,開始步行向那小山進發。
當他們走到山腳下那個村莊裡,聽到村子裡傳來鬧猛的嗩吶聲。張遠山立即敏感地說道:「這村莊裡剛死了人,大過年的,多晦氣,我們走快點,穿過這村莊。」
可不湊巧的是,那傳來嗩吶的地方,恰恰就在通往山上的唯一的羊腸小道上,幾個人不再言語,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嗩吶聲越來越響亮,幾人偷眼看到,一戶人家正搭了個很大的白布棚子,裡面停著一口棺材,許多人圍著那棺材四周跪拜而哭。
趙婉兒低聲道:「這裡的人死了不火化嗎?怎麼有那麼大一口棺材?挺嚇人的。」
錢一多低低地回答道:「雖然政府要求實行火葬,但在好多山村,許多人觀念轉變不來,總認為人死要入土為安,都是偷偷在用棺材土葬,政府暫時也無力全部管理到。」
幾個人不再說話,剛走到那戶人家門口時,李冰突然停下了腳步,「咦」了一聲,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其他四人人見李冰這樣,都不禁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李冰。
趙婉兒低聲問道:「李冰,你怎麼了?不就是那戶人家在辦喪事嗎?大過年的,挺晦氣的,不要看了,我們快走吧。」
這時,那戶辦喪事的人家,看到五個陌生人停在他們門口,都有些奇怪,連嗩吶聲也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孝服的年輕人走上前來,聲音沙啞但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你們幾位是?是不是我父親生前的故交?」
李冰忙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們不認識,是偶爾路過這裡的。我見棺材上有一團紅光,這才覺得奇怪,所以停下來看看。」
那年輕人一怔,回頭看看棺材,並沒發現什麼,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