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李冰呵呵一笑道:「沒事。現在已經不癢了,不過我很奇怪,我胸口四個紅點,竟然無緣無故消失了一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兩人邊說邊打趣著回到那個青石邊,張遠山把李冰那個紅點當作取笑材料,誇張地向趙婉兒和施麗婭添油加醋地描述著。
幾個人笑了一陣,施麗婭忽然道:「李冰,我剛才突然想到,你傷口處出現四個紅點,不會是暗示什麼吧?剛才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個,難道是上蒼在給我們什麼啟示?」
經施麗婭一說,李冰也一怔,突然覺得不無道理。張遠山他們也都輕輕點頭,大家一時之間不再說話,都在默默猜想,那四個紅點究竟是代表什麼?
隔了好久,趙婉兒打破了沉默,她忽閃著眼睛說道:「會不會剛才這個消失的紅點,是提示我們,我們已經無意中破解了三才中我們所沒有猜透的『人』字?」
幾個人一聽之下,也只覺一陣興奮,可是細細想想又不大對頭,因為那個紅點是四個,而不是三個。
如果三才是這四個紅點中的三個,那麼第四個會是什麼?這不是更加撲朔迷離了嗎?
李冰想了好久,他忽然再次問起了張遠山和錢一多跟隨余平前去小山村後遇到的幾件怪事。
張遠山雖然沒弄明白李冰到底在想什麼,但還是原原本本地再次祥細說了一遍。
李冰聽完後,慢慢地從青石上站起來,不住地來回踱著步。大家見李冰這個樣子,誰都不敢打擾他的思路,都靜下心來,看著苦苦思索的李冰,期待他能打出其中的答案。
李冰不時看看周圍,又抬頭看看太陽,忽然腦中閃過一絲靈光,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走到施麗婭面前,笑著道:「施姐,我有一事不明,想討教一下你這個歷史系的高材生。」
施麗婭嫣然一笑道:「李冰,你也對我說起討教這兩字啊?別寒磣我了,有什麼話,快說出來,人多主意多,說不定大夥一湊合,就能想出什麼眉目來。」
李冰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問道:「施姐,如果要用四個字來形容人性,應該是哪幾個字比較合適?」
施麗婭略一思索,微微笑道:「你們都知道宋代大詞人蘇東坡和大相國寺方丈佛印和尚吧?要說到人最難過的四關,他們兩人倒互相各留一詩於大相國寺的牆上,後來又添上了當時宰相王安石的一首詩。只是可惜,當然那堵題詩的牆早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了那一段千古佳話。」
錢一多突然插嘴道:「你們文化人,說話就是這麼轉彎抹角,我都讓你搞迷糊了。施姐,你說的這段故事,和李冰提出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施麗婭甜甜地一笑道:「錢大哥,當然有關係拉!李冰不是問我人性的四個方面嘛,這三個歷史上的名人,就是圍繞人性四個方面來題詩的。」
趙婉兒白了一眼錢一多道:「施姐,別理錢大哥,我就喜歡聽你說故事。你快點說下去,這些野史就是比大學裡學的正史要好聽得多。」
施麗婭笑嘻嘻地看著趙婉兒說道:「當年,北宋大文豪蘇東坡,有一次到大相國寺探望好友佛印和尚。恰巧佛印和尚外出,接待僧見是方丈好友來了,連忙招呼蘇東坡到禪房休息並特意端上了香茗美酒素餚款待這個大詞人。」
「蘇東坡等佛印不至,就一人開始獨自斟酌。幾杯酒下肚,不覺有些微醉,偶然一抬頭,見到牆上題有一首詩,上面寫著:『酒色財氣四堵牆,人人都在裡邊藏;誰能跳出圈外頭,不活百歲壽也長。』」
「蘇東坡見到所題之詩,是好友佛印和尚的手跡,一時童心大起,在佛印詩邊另題一詩:『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為高;不義之財不可取,有氣不生氣自消。』佛印和尚回來後,細細一品蘇東坡所題之詩,不禁大為拜服,覺得蘇東坡的題詩,不止是豪邁,而且似乎對人生的認識,比他這個有名的高僧還要看得開透。」
「翌日,宋神宗趙頊在王安石的陪同下,亦來到大相國寺拜佛休閒。宋神宗看到牆上佛印與東坡的題詩,只覺饒有風趣。於是他就笑著要求王安石也作一詩題於牆上以作應和,王安石應命,略一沉吟,即揮筆在佛印題詩左側題《亦和佛印禪師詩》:『無酒不成禮儀,無色路斷人稀;無財民不奮發,無氣國無生機。』」。
「王安石的詩,巧妙地把人們視為貶義的酒、色、財、氣四字賦予了新的含義,氣勢蓬勃,讓宋神宗龍顏大悅,也口占一首:『酒助禮樂社稷康,色育生靈重綱常;財足糧豐家國盛,氣凝太極定陰陽。』」。
第二百零一章酒色財氣
趙婉兒正托著下巴出神地聽著施麗婭講述著文人墨客那引人入勝的民間故事,忽然被李冰的一聲大吼嚇了一大跳。
趙婉兒慍怒地道:「李冰,你是不是腦抽了?這麼好聽的故事,你發什麼神經打岔幹嘛?」
施麗婭見到李冰如此興奮,也停止了講故事,她對著趙婉兒輕笑道:「婉兒,故事已經講完拉!其實,我猜李冰肯定是早已經想到了,只是想印證一下,才故意讓我來說說的。」
趙婉兒對李冰翻著白眼,假裝生氣地說道:「李冰,看看你外貌忠厚老實,哪來這麼多小心眼?你想到了什麼,快點說出來,不然的話,不理你了。」
李冰樂呵呵地道:「我雖然想到了,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才會故意這樣問。既然施姐說的和我想的一樣,那我心中就有了底,基本可以肯定我的想法了。」
李冰踱了幾圈,悠悠地說道:「張大哥和錢大哥去余平村子上,碰到並解決了的那幾件怪事,幾乎都和吃的東西有關。今天碰到陳冬大吃鬼食醉臥土墳的事,更是證實了和吃的東西存在著巧妙的聯繫。」
「在陳冬大的事剛過去,我身上就出現奇癢,最後那四個紅點竟然消失了一個。這意味著什麼?那就是說,這四個紅點,代表著人性的四個方面。而要解了這個三才中的『人』字之謎,這四個紅點就暗示我們,要有四種不同的經歷,來看待人生。」
「既然消失了一個紅點,證明我們已經無意中解除了四個條件中的第一個。那麼,我認為,這個陳冬大的事是最後一件,只要把他的事和前面張大哥還有錢大哥碰到的事,結合起來,找到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找到了第一個線索。」
「所以,這個共同點很是關鍵,我仔細回味下張大哥、錢大哥兩人在余家莊所遇到的事。最終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和食物有關。」
「你們想想,張大哥幫助那個余平的叔叔,即那個養魚的余順華,破解了他父親的惡墳風水,那魚就是養著長大後到市場上賣的食物。而那個余平的另個叔叔,兒子瘋了,也是因為他不僅宅子風水不好,而且還偷偷藥殺別人家的看門狗吃,甚至連自己家的狗都沒放過,那也和吃有極大的關聯。」
「而那個余三樂夫妻倆,他們的女兒不幸墜井身亡,後來又一直不能生育,是因為余三樂電魚而吃,幹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所得到的報應。這當然也是和他為了貪吃魚蝦有關,所以也離不了一個吃字。」
「再想想剛才那個陳冬大,他能給鬼引入墓中,並吃鬼食,不也是因為那墳中之鬼,喜歡吃他做的饅頭嗎?」
「由此看來,所有這幾件事都和吃有著關係。所以,我猜想,這四個紅點,既然有可能代表破解三才中的那個『人』字之謎的四個提示。那麼,經歷了這幾件事,第一個紅點消失,說明這有關人的四個方面,第一個,必然和吃有關。」
「在想明白這點後,我心中就思量開了,第一個和吃有關,那下面三個會是什麼呢?我一時也吃不準,就故意問施姐,想從其中得到一些啟發。」
李冰越說越得意,此時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他才得意地說道:「沒想到,施姐果然是學歷史的高材生,根本不用得到什麼啟發,她直接給出了答案。」
除了施麗婭,其他三人都顯得相當奇怪,因為他們沒聽得出施麗婭所說故事和李冰的問題到底有什麼關聯。
李冰微笑了一下,狡黠地說道:「我可不想獨佔風頭,還是讓施姐講給你們聽聽吧。」
施麗婭呵呵也樂了,她清了一下嗓子,微笑著說道:「那好吧,我就接著李冰的話說下去。那四個紅點,就代表人性四個方面:酒、色、財、氣。」
施麗婭看著趙婉兒,輕顰淺笑:「婉兒,你現在聽明白了吧?李冰說了,前面幾樁事,都和吃有關,那就是代表『酒、色、財、氣』中第一個字『酒』。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完成了第一個條件。下面只要經歷過其他三個方面的怪事,就意味著我們體會了三才中的那個『人』字,這樣的話,上蒼就會允許我們接著去瞭解三才中的那個『地』字,再接著就是『天』字。」
「只要依此順序,倒反著體會了三才的『天、地、人』這三種境界,就可按照上次李冰受傷時,那玄武大帝金身消失前留下的話『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萬物。三才歸位,四象既成』,我們就可在接著破了朱雀、玄武兩陣,又悟了三才之理後,就可前去破解餘下的青龍和白虎之陣了。」
李冰不住地點頭,讚許施麗婭說得有理。趙婉兒和張遠山還有錢一多,圓睜著雙眼,一眼沒能聽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傻楞楞地回味著施麗婭的話,忽然醒悟過來,都喜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酒、色、財、氣」,趙婉兒不住聲地反覆著道。
她念了一會,忽閃著眼睛,俏皮地說道:「那第二個境界,就是我們要去體會那個『色』字了。李冰,這個色字,該不會應驗在你身上吧?」
李冰聽得趙婉兒之言,不覺有些尷尬,又見張遠山和錢一多在偷偷暗中發笑,靈機一動,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神色,雙手合什,閉目念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趙婉兒訝然道:「李冰,怎麼突然成了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