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節
蘇靜一時語塞,支吾著說不出話來。施麗婭見蘇靜尷尬極了,連忙打圓場道:「婉兒,姻緣是很難說得清的。經常是別人眼裡般配的一對,卻怎麼也合不來;許多人認為不配的一對,卻是一見鍾情。」
她頓了一下,歎口氣道:「劉益明竟然想要滴血認親,且不說他想殘忍地剖開蘇靜的肚子取出胎兒不說,單就是這滴血認親,根本就沒科學依據呀!」
趙婉兒驚奇地睜大眼睛道:「施姐,這滴血認親怎麼會沒有科學依據?以前看過的熱播電視劇《大宋提刑官》裡,不就有滴血認親的精彩鏡頭嗎?」
李冰也頗感興趣地道:「婉兒,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起了好奇心,你給我說說電視劇中的滴血認親是怎麼樣的嗎?」
趙婉兒驚訝地道:「李冰,你不會沒看過這部精彩的電視劇吧?」
李冰尷尬地道:「真的沒看過,那時我剛到光明公司不久,正準備考研呢,哪有閒暇看電視啊!」
趙婉兒淺笑道:「好吧,那我就講給你這書獃子聽聽!玉娘的丈夫被人殺死。宋慈查出真相,玉娘的父親和魁就是元兇,原來和魁並不是玉娘的親生父親。可和魁卻死活不認,那怎麼辦呢?宋慈就想到了滴血認親法。」
「宋慈找到玉娘親生父親的墳,挖開後取出骸骨。在公堂之上,宋慈命玉娘刺破手指,把指血滴在骸骨上。眾目睽睽之下,指血很快滲入骸骨中,從而確認了玉娘與骸骨主人有著血緣關係。」
「他又命衙役端來一碗清水,讓玉娘與和魁都把指血滴於清水中。結果兩人的指血不能相融在一起,這就證明了和魁並不是玉娘的親生父親,而那骸骨的主人才是玉娘真正的父親。」
「宋慈同時用滴血認親和滴血驗骨法,驗證出了和魁與玉娘父女並無血緣之親的事實,進而破獲了李府連環案使得和魁伏法。」
施麗婭歎道:「所謂的滴血認親法,早在三國時代就有了。近兩千多年來,一直被人們所普遍接受,成為古代辯認血親的重要依據。婉兒說的《大宋提刑官》中的場景,那是藝術加工過的,因為宋慈的主要著作《洗冤集錄》中,只記載了滴骨驗屍法。」
「至於滴血認親,那是到明代以後才出現的說法。至於滴血驗骨認親之法,雖然也有歷史記載,卻一直沒被世人所普遍接受!直到宋慈的《洗冤集錄》面世,才為天下之人所知曉並接受!」
李冰狡黠地道:「施姐,你本就是歷史系的高材生,肯定也通讀了許多野史。歷史上記載的滴血驗骨認親是怎麼回事?你快給我說說吧!」
施麗婭眼睛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說道:「你們都聽說過二十四史吧?其中有一部唐代李延壽撰寫的《南史》,就記錄了著南朝梁武帝蕭衍之子蕭綜滴骨認親的故事。」
「梁武帝?」,趙婉兒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南北朝時篤信佛教的那個梁武帝嗎?」
施麗婭點了點頭,趙婉兒神往地說道:「這個梁武帝對佛教在中國的發展起的作用太大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這些可都與他密不可分的。」
施麗婭道:「蕭綜的母親原來是齊宮東昏候的妃子,因其貌美多才,竟然被武帝看中,強徵入宮。他母親入宮後只七個月便生下了蕭綜,因此,宮中之人都悄悄議論,懷疑蕭綜不是梁武帝的親生兒子,而是東昏候的骨肉。」
「蕭綜從小就為這流言所擾,非常鬱悶。他長大以後,便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他命人偷偷前去盜掘東昏候的墳墓,刨出東昏候的屍骨。手下人取來東昏候的屍骨後,蕭綜咬破自己手指,用自己的指血滴在屍骨上。見到他自己的指血果真能滲入屍骨中,蕭綜不由得半信半疑,懷疑自己真的是東昏候的骨肉。」
「為了確認自己的真實身份,蕭綜竟然殘忍地又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再命人剔除兒子屍身上的皮肉,取出兒子的骨頭,再用自己的指血滴在兒子的屍骨上再次進行試驗。結果,他的指血也滲入了兒子的骨頭中!從此,蕭綜對自己是東昏候兒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趙婉兒吃驚地叫道:「真殘忍,這個蕭綜殺自己兒子取骨,不就像劉益明要剖開蘇靜肚子取胎兒一樣嗎?」
施麗婭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其實滴血認親還真說不好是不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滴血驗骨認親,是完全是無稽之談!」
「你們想想,屍體埋於地下,皮肉爛掉後,骨頭直接與外部的空氣、水或泥土相接觸,那屍骨就會腐蝕變酥。那骨頭上就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滴上的血自然就能吸進骨頭裡。宋提刑依此為證據,那也只是碰巧。他判斷準確,而嫌疑人則因為心虛,剛滴血入骨再也無法抵賴而招供,其實是輸在了心理因素上。」
她忽然道:「哎呀,我們都在說滴血認親,卻疏忽了蘇靜。蘇靜,你快接著把下面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吧!不要害怕,有我們大家在,必定能保得你平安!」
第六百八十一章佛珠防身
許健和方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益明竟然要剖開蘇靜的肚子取出胎兒滴血認親,以此證明許健暗中霸佔了蘇靜並讓蘇靜懷上了孩子。
方圓沉默了一會,忍不住叫道:「益明,你是不是瘋了?如果你在和我們開玩笑,這玩笑未免太過份了。」
劉益明陰森森地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當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後,我如果還能忍住,那我還算一個男人嗎?」
「真相?」,方圓吃驚地問道:「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只是你一直隱忍不發?」
劉益明冷冷地道:「準確說來,在我下車前,我還不知道這一切!正在撒尿時,突然聽到一巨響,我想中剛閃過山體滑坡、塌方這念頭,已經來不及躲閃了!一塊石頭擊中我腦門,也沒感覺到疼痛,我腦中忽然就知道了這些事!」
「啊!」,車內後座的許健和方圓立即驚呼了起來!只見劉益明側下身子,緩緩地把頭扭向右面。
當他的右臉頰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兩人同時嚇得大叫起來。只見劉益明的半邊腦門中,血肉模糊,腦門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裡面還嵌著一個小孩子拳頭大小的石塊,鮮血正不斷地往下流淌。
「鬼」,這個念頭迅速佔據了兩人的腦海。劉益明出事了,定是剛才那一聲巨響,山體滑坡衝下的石頭擊中了他的腦門。
兩人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劉益明,不一會,兩人幾乎是同時大叫一聲,拉開車門跳出了車子。
突然間,一道閃電劃過,把這偏僻的山間公路照得如同白晝。車子後方十多米處,一個男子仰面撲倒在公路上。從衣著體型上來看,那撲倒在地的男子,正是他們一起長大的劉益明。
那麼,車內駕駛座上的劉益明又是誰?兩人幾乎同時狂叫了起來。
劉益明慢慢地推開車門,從駕駛室中跨了出來,來到兩人面前,冷冷地道:「你們還楞著幹什麼?快上車,我們一起趕到蘇靜家去滴血認親!」
「快跑!他已經死了,這是他的鬼魂!」,方圓大吼一聲,在雨夜中,沿著這條偏僻的山間公路,奪命狂奔。
許健也緊緊地挨在方圓身邊,拚命地向乾縣方向衝去。就在兩人發足狂奔了一會後,除了風雨之聲,聽不到身後有任何異動。
跑得差點虛脫的兩人,這才減緩了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
就是兩人準備喘息一番,繼續逃命之時,天邊又劃過了一道閃電。閃電剛亮起時,他們倆就發現劉益明正一聲不吭地站在兩人面前。
方圓和許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劉益明則伸出了雙手,直直地卡向許健的頸部。
當劉益明的雙手剛卡住許健的脖子時,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隨著那叫聲漸漸減弱,劉益明的身影也從兩人面前消失了。
驚魂未定的方圓和劉益明,見此情景,再也顧不得什麼,連滾帶爬地向乾縣方向中跑去。
足足狂奔了一個多不時後,風雨也停了下來,兩人終於來到了蘇靜的家門口。他們倆之所以直接趕到蘇靜家,是害怕蘇靜真的遭到劉益明鬼魂剖腹慘死。
在他們心中,確實各自存在著一個秘密。雖然他們倆和劉益明是從小長大的好朋友,但蘇靜的風姿確實也讓兩人為之傾倒,俱都暗戀著蘇靜。這倒真是應了一句時尚的話:不是兄弟不像人,實在是嫂子太迷人!
當剛剛還在一起的劉益明突然死亡變成了惡鬼後,兩人居然同一時間牽掛到了蘇靜的安危,這才心照不宣地一起來到了蘇靜家。當然,兩人心中還有個目的,就是怕各自分開遭遇劉益明鬼魂索命。聚在一起,多一個人多份力量,或許能逃脫此次災禍。
聽完兩人講述完自己未婚夫劉益明出事的經過及劉益明變鬼追殺他們兩個的事,蘇靜又驚又怕又怒。
看到兩人不像是在惡意玩笑,蘇靜不禁心中也害怕極了。她肚中的孩子,真是許健的骨血。更讓她恐懼的是,劉益明居然對他們倆說起要剖開自己肚皮取出胎兒和許健滴血認親。
方圓心有餘悸地問道:「許健,劉益明卡住你脖子之時,他為什麼會突然鬆開你並消失了?」
許健既害怕又疑惑地道:「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