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最終,還是那個冠軍先通過,我們排在第二。一開始,我對這本來是沒什麼興趣的,但競爭形態展開後,水洞裡的眾人呼喝弄槁,水浪翻湧,在氣氛的帶動下,我也跟著緊張起來,恨不得多出一根竹槁,也好幫幫忙。
穿過狹口後,後面的水道更是刁鑽,水裡時而冒出巨石擋路,時而突然變得低矮,沒多久便見了幾條小岔道,這時已經算比較深了。
蝶彩指著那些小岔道說:「以前神湖祭祀,是以找到出口為勝利,所以很多人在水洞的岔道裡亂鑽,但出了很多怪事,進去了就出不來,所以後來降低了要求,以進的最深的為贏家,現在已經沒有人冒險進這些岔道了,我們一般挑最寬敞的水路。」
其實,我們現在走的這條水路也不寬敞,十多隻竹筏擠在裡面,再加上水流的激盪,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人落入了漆黑的水裡,風燈將水面照的時隱時現,按規矩,一旦落水就是輸,要退出比賽。
領先的那個冠軍哈哈大笑,對落水那兩人說:「你們兩個別跟著攙和了,回去吧。」緊接著想起了一片豪爽的附合聲,紛紛哄笑,讓他倆回去。
這其中嘲笑的意味並不多,看的出來,這些人是真正貫徹了比賽第二,友誼第一的原則。那兩個落水的人也不惱,**的爬上竹筏,說了句明年再來,便灰溜溜的倒滑,往回退,十一隻竹筏,只剩下九隻。
蝶彩見我很激動,又道:「這比賽有趣的地方多著,還可以對別人使壞。」
我已經被吊足了胃口,忙道:「怎麼使壞。」蝶彩道:「可以用自己的筏子去撞別人,把人撞下水,等到就剩你一個時,自然就是冠軍了。」我聽著有趣,道:「這不就跟弱肉強食一樣,總之把所有人都撂倒,咱們就贏了,對吧?
「對。」蝶彩眼睛彎成了月牙,笑瞇瞇的點頭。
這竹筏上,我和蝶彩性格最鬧騰,立刻鼓動歧築去撞人,歧築被我們煩的沒辦法,朝准了最近的一個筏子撞,這撞實際上也有技巧,槁撐著石壁用多大力,都有講究,黑暗中,我也具體看不清歧築是怎麼做的,只聽噗通一聲便有人落水了。
第四十四章冠軍
隊伍繼續往前,由於眾人刻意的『使壞』和天然多變的水道,很快十一隻竹筏的隊伍,只剩下了四個,歧築身材跟鬼魂陳差不多,都是那種看起來沒幾兩肉,但卻很有本事的人,我沒想到他看起來還沒我壯,竟然會這麼厲害。
還剩下四個筏子,其中有去年的冠軍,還有巴達,而多羅已經不幸被人『陷害』落水,灰溜溜的回去了,剩下的一人年紀比我們都大,還帶了一個搭檔,兩人一胖一瘦,年紀相仿,大約都三十幾的樣子。
此時,我們已經進的很深,領先的依舊是去年的冠軍,第一他技巧確實好,第二人高馬大,佔了天然的優勢。此刻水勢已漸平緩,但水道越往前越見狹窄,由於風燈光線暗淡,三米以外就看不見,因此也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地形,四艘筏子都想搶佔先機,互相推擠,鬼魂陳盤腿坐安安穩穩坐在竹筏尾部,而我和蝶彩則是搖搖晃晃,一個大意就會跌下水。
領先第一的冠軍是我們所有人的追逐對象,目光幾乎都放在筏子上,眼見距離越拉越大,我剛想給歧築鼓勁兒,讓他加油,就見前方的冠軍,竟然突然消失了。
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水道裡響起了此起彼伏驚訝的抽氣聲。
怎麼回事?這一幕來的太突然,我們都愣了一下,隨後領先第二的巴達立刻朝冠軍之前的位置劃過去,昏黃的風燈晃悠悠的,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然而,當他劃到冠軍先前所在的位置時,他卻挺了下來,緊接著衝我們打手勢,示意我們上前。燈光晦澀,我也看不清巴達具體的表情,只覺得他打的手勢很急,似乎有什麼重大發現。
我們剩下的兩支筏子連忙趕上去,隨著風燈的光芒聚集在一起,前方的環境也慢慢顯露出來,那是一個狹窄的入口,入口很高,往上幾乎都看不到底,但卻非常窄,也僅僅只能容一隻筏子通過,此刻,巴達的筏子就處於那個入口,將我們所有人擋在後面。他顯然是發現了什麼,看著前方,默不作聲。
這個寨子不通電,根本沒有電器,連手電筒都沒有,煤油風燈光線實在太暗淡,我們後面這兩艘筏子,幾乎都看不見前面的情況。
另艘竹筏上那個瘦子問:「怎麼回事?」他一邊說,一邊直接跳上了巴達的筏子,朝著巴達所處的位置走去,我忍不住好奇,也跳到了巴達的竹筏上,小小的竹筏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我們三人擠在入口處,提溜著各自筏子上的風燈往前看,一看之下,我頓時愣住了。
只見這個狹窄的水口,不知為何,前方竟然出現了落差大約三四米高的洞窟,而巴達的筏子,則被擱淺在了這個狹窄的入口處,如果剛才沒有及時停下來,筏子就會直接掉到下方的水洞裡。
估計冠軍剛才就是著了到兒,此刻,水洞下面有一個倒翻過來的竹筏,但冠軍卻不見了。
我呆了呆,才問道:「你們比賽,一直是走的同一條水路,難道不知道這裡有個水洞?」
巴達皺眉搖頭,道:「我去年沒參加,不過前幾年參加的時候也路過這裡,前面沒有水洞,我估計……是前面的水位下降了。」
大凡對水有一點瞭解的都知道,在同一個湖裡或同一條河裡,水位如果要降的話,必定是統一降,但我們眼下這種情況則明顯不正常。後面的水位沒有變化,前面的水位卻降的露出了一個四五米落差的水洞,這證明,以這個狹窄的入口為界,前面的水至少降了四五米。
這事兒可就怪了。
我懷疑是不是由水洞的某些特殊環境造成的,但光線實在坑爹,能勉強看到下方倒翻的竹筏都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比起這個,我們當然更關心冠軍的安危,一號人立刻朝著下方的水面喊冠軍的名字,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冠軍名叫桑澤,意思是擁有湖泊一樣寬廣的胸懷。
下方的水面黑漆漆的,只能隱約看見淡黃色的竹筏,水洞裡回想著我們的呼喊聲,但沒有桑澤的回應。
那個瘦子為人很警惕,他立刻道:「或許是竹筏突然落下去,桑澤沒有防備,可能溺水了。」
「啊。」蝶彩立刻慌神了,道:「那可怎麼辦?」
這時,歧築算是比較冷靜的,他想了想,分析道:「溺水的幾率應該不大,桑澤水性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下面的水位降的很奇怪,估計是底下原本就有大型洞窟,在地熱的運動下,導致走水,現如今,下面的水勢一定很不平穩,桑澤突然掉下去,有可能被捲入了某個大型洞窟裡。」
雖然是山民,但受過現代教育的,分析到底不一樣,他的意思很明確,水位降的這麼奇怪,從地理學來說,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下面有大型的水洞,這些水洞以前被水淹沒看不出來,但如果地下出現某些地質運動,這些水洞就會起作用,造成水位不等的情況出現。
我挺贊同歧築的意思,便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桑澤就危險了,這下面原本都是被淹沒在水裡的,現在裸露出來,下面環境不明,誰都沒有去過,桑澤又沒有光線,要是磕磕碰碰,沒準會要命。」
眾人紛紛點頭,最後一致決定要先下去救人。我們的竹筏為了適應水洞的環境,設計的都比較小,坐四個人差不多,再坐第五個人,就容易出事了,我們商議後,決定由那個胖子回去報信,我們剩下的人分為兩組,將兩個竹筏扔下去,再進行搜救。
由於有了準備,因此我們下去的比較順利,人員沒有做太多變動,由巴達、瘦子、蝶彩一組,我、鬼魂陳、歧築一組,下了水洞後,藉著風燈的光芒,才勉強看清環境。
這個水洞是個水滴形,比較大,周圍的石壁上有明顯深淺不一的水跡,由此可見,這個水洞,之前一直都是被淹在水下面的。
我們順著水洞找了一圈,果然如歧築所料,這周圍隱藏了很多大型水洞,應該是遠古地質運動形成的空陷,有些大有些小,有些露出水面,有些還潛藏在水底下,縱橫交錯、蜿蜒曲折,讓人很難判斷。
桑澤如果真被水流捲入了其中一個水洞,那麼是水上的洞口,還是水下的洞口?
如果是水下,那麼桑澤幾乎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因為距離他落水消失至現在,過去了至少已經八分鐘,八分鐘完全已經可以讓一個人溺水身亡。
但如果是水上洞口,我們一共發現了有五個,其中三個都只露出水平線不到二十厘米,我們的筏子根本不可能進去,剩下的還有兩個洞口,比較大,露在水平線上的洞口約有一人高,是我們唯一能撐筏尋找的兩個洞口,但桑澤有沒有被捲進去則很難說。
眾人一時拿不出辦法,無法做出判斷。我等了一分鐘,心說在這樣下去不行,救人如救火,一秒都耽擱不得,雖然我跟桑澤接觸不得,但正所謂醫者父母心,一個條人命,我也不能放任不管。
最後我道:「咱們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桑澤落水後,如果被捲入某一個水洞,那麼必然是因為水底下有暗流,咱們先找出水流的走向,指向哪個洞就找那個的洞,剩下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這話雖然不好聽,按也是眼下唯一的方法,好在幾個人都是通情達理的,歧築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將衣服脫了,準備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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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探頭
事實上,水的流動是很難從表面確定的,水的深度不一樣,暗流的走勢就不一樣,我們估算了一下,桑澤從五米左右的地方掉下來,一下子砸進水裡,怎麼也要砸到三米以下,因此我們將測量高度,定在了水下三至六米,由歧築去完成。
我歷來自認水性不錯,但比起他們這些在大湖邊長大,剛學會走路就下水的人來說,自然要遜一籌,歧築極快的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毫無猶豫,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了黑水裡。
巴達在一邊掌控著竹筏不被水流帶走,我和那個瘦子,一人手裡擰著風燈,朝著歧築落水的地方,希望能看到些什麼,但這水太深,歧築一下去,水紋都沒蕩起多少,水面便恢復了平靜。近處的水面發射著一種橘紅色的光芒,遠處的則黑黝黝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