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鬼魂陳雖然身手了得,但也不是白來號人的對手,狼狽的東躲西藏,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再也找不到了。
村寨處於一個盆地坑裡,要想出去只有兩條路,一是我們來時的密道,不是納衣寨的人,根本無法知道,而且途徑密道要過一道索橋,只要是走索橋,就絕對會被發現,因此可以判斷,鬼魂陳並不是從正常通道走的。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方法,攀巖。
別以為這兩個那麼簡單,納衣寨環繞的山崖挺拔聳立,落差在三十米以上,沒有專業的攀巖工具,一般人根本別想上去,但鬼魂陳的身手,眾人都有所認識,最後斷定,鬼魂陳應該是攀巖逃出去了,畢竟周圍的懸崖上怪石突兀,老松橫亙,如果真有人藏在裡面,絕對是很難發現的。
至於我們的真實身份,瘦子說並不難猜測。
一來,知道這裡有石書的,只有當年潛入寨子裡一個姓孫的年輕人,後來那個人也逃出去了,現在我們四個人莫名起來來到這個地方,同樣又是為了石書而來,不難猜測,我們跟當年姓孫的那個混蛋有關係。
瘦子說道這兒,我嗆了一下,為爺爺默哀。
如此說來,鬼魂陳雖然背叛我們,獨自取拓本逃跑,但也不算喪心病狂,沒有交代過我們的身份,但說到底還是怪他,不管我們是不是信孫,總歸是一夥的,如今他拍拍屁股,溜的一乾二淨,我們這些同夥,自然要跟著遭殃。
我真不明白,大伯和鬼魂陳這種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聯繫在一起的。
之前說是還人情,但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我看,恐怕不止人情那麼簡單。
瘦子說完,我想起了桑澤,問他回來沒有。
瘦子看來對桑澤很有意見,沉著臉道:「沒有,他要麼病死了,要麼就是挖了藥丹跑出去了,這小子殺了自己的同胞,他如果活著,是不敢再回寨子裡的。」
我想到歧築,心裡一時也覺得發悶,歎了口氣,便不再說下去。
連泡了兩天,身上的屍泡子全部結了痂,不疼也不癢,大伯說,泡到第三天就功德圓滿了,剩下的一點毒素不用再用藥,因為人體有自身的抵抗力,會把剩下的毒細胞殺!殺!殺!
我對此表示懷疑,因為我對自己的抵抗力一點也不信任。
三天後,我基本算是痊癒了,只剩下瘦子還有最後一天的藥浴,大伯準備好最後一次藥浴後,我們又被關進了黑屋子。小黃狗在屋裡整整待了三天,蓬頭垢面,一雙眼睛血紅血紅,一見我和大伯,似乎鬆了口氣。
我心裡挺感動,道:「我們沒事,別擔心。」
小黃狗看都沒看我一眼,扶著大伯坐下,問道:「師父,外面情況怎麼樣?」
剛冒起的感動瞬間被冷冰冰的澆滅了,我識趣的坐到一旁,不打算插話。
大伯道:「這次小崽子出了大力。」接著,他將我們探聽到的事情給小黃狗講了一遍,小黃狗皺眉,道:「他可信嗎?」
大伯沒吭聲,瞇著眼道:「如果不可信,我也有辦法帶你們逃出去。」
我挺好奇,忙道:「什麼辦法?」
大伯沒說,只是對小黃狗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走那一步,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小天,這小崽子你要看好。」頓了頓,大伯道:「他人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好歹沒有什麼壞心腸,看在我的份兒上,到時候別跟他計較。」
小黃狗沒吭聲,眉間皺成一個疙瘩。
我聽著不對味兒,這、這怎麼像是臨終遺言?
我幾乎立刻揪著大伯,誠心道:「大伯,您那個方法還是別用了,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跑的,咱們一起來,就一起回去。」這話我沒有半點磨嘴皮子的意思,大伯說話,向來有準頭,他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是有辦法,但這個辦法,顯然不是那麼完美。
大伯一聽,挺感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崽崽,有你這話就夠了,大伯活了一把年紀,也無所謂了,你們年輕人能活著就行。」
我急了,看大伯這神情似乎是真的打定主意,如果巴達不救人,他就要犧牲自己,成全我和小黃狗了,我雖然混蛋,但還沒混到這個地步,頓時臉就黑了,沉聲道:「不行!」
大伯道:「不行也得行。大伯沒兒沒女,如果真走了,遺產就留給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太傷心。」
我頓時怒了,道:「大伯,你侄子雖然貪財,但我是那種人嗎!別遺產遺產的,多不吉利。」頓了頓,我忍不住問道:「那你有多少遺產?」
大伯嗆了一下,一腳踹我屁股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歎道:「我孫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活寶。」他這兩天一直熬藥,估計也累了,歎了口氣,便倒地休息,不多時便睡熟。
我想了想,拉過小黃狗,壓低聲音道:「我大伯剛才說的話,都是在放屁,他要是真自我犧牲,你千萬別當真,先拉著他走,我墊後。」
雖然我對大伯的遺產確實很心動,但在秤上量一量,還是大伯比較吃重。
「你?」小黃狗挑了一下眉毛,神情挺驚訝,隨後鄙夷道:「你墊個屁!師父是什麼打算,咱們還不知道。」頓了頓,小黃狗目光凶狠起來,對我道:「不過我警告你,你到時候要敢拖後腿,我絕對不會管你。」
我道:「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什麼拖後腿,我從來不幹這種事兒。」
第八十七章回家
小黃狗曬然,一臉你在說屁話的表情,轉身縮在地上也睡了。
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因為今天是瘦子最後一次藥浴,到了明天,我們三人就沒有絲毫用處了,到時候是圓是扁,還不是任別人捏?
這種情況下,誰能睡的著?
我睜開眼,看著熟睡的大伯和小黃狗,只覺得……這兩人不愧是師徒,這時候居然還能睡的跟豬一樣。
我正想著,寂靜的黑夜裡,突然傳來了一絲響動,這聲音原本不大,但由於我心煩意亂,頭腦清醒,因此很容易便捕捉到了。
什麼聲音?
我下意識的坐起身,黑暗中也看不見東西,心想:難道納衣寨的人不準備將我們沉湖,而是準備趁夜把我們三個人宰了?
也不對,這裡山高皇帝遠,他們要宰人,那也是光明正大,完全不用半夜裡偷雞摸狗才對。
我渾身的肌肉立刻就緊繃了,聽著聲音的動靜,冷汗差點沒下來。
那聲音很輕,似乎離我們並不近,我剛聽了一會兒,突然,一陣刺耳的哨聲劃破黑夜,這哨子聲激烈而急促,幾乎驚的人要炸毛。
緊接著,動靜就更大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時不時能聽到一陣金鐵聲音。
大伯和小黃狗也被吵醒了,我們三人在黑暗中摸索著聚到一處。
黑暗中,大伯道:「怎麼回事?」
我道:「剛才有哨子聲,像是發生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