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這種樹密度很高,斧過留痕,刀過留音,火燒經久不著,有半鐵的稱號。
過去,這種樹很難加工,對於尋常人家來說,既不能做傢俱,又不能燃燒,因此沒有什麼大用,所以也就沒有人特意去栽種,使得『鐵南樹』大多為野生樹種。
但這種樹,用來修棧道就再好不過了,這條看似木棧道,實際上卻有鐵一般的堅韌,風雨難以腐蝕,甚至連火都很難毀壞,只要不是大火,幾乎就無法對這條棧道進行傷害。
知道了這一點,我頓時膽子大起來,沒有顧忌的在棧道上走。
這種身在絕壁,腳踏雲鶴的感覺非常爽,與黃山的棧道又不一樣。
黃山險、奇,為了遊客的安全,黃山的棧道上都加有鐵鏈護欄,因此走上去沒有什麼心驚肉跳的感覺,但這裡不一樣,這裡的棧道別說護欄,有些地方還掉了木板,坑坑窪窪,走上去十分考驗人的膽量,而且萬丈絕壁,腳下雲煙霧繞,山壁上古松環繞,又驚險又刺激,我心中原本還有些害怕,這時已經拋到九霄雲外了。
「喂,下面怎麼樣?」肉團又在上面喊。
我道:「很堅固,放心下來。」
片刻後,鬼魂陳等人陸陸續續下到棧道,我自覺的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與小黃狗和王哥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謝老頭的手下,第二是謝老頭本人,第三是鬼魂陳,黑衣人緊隨,肉團離我最近。這肉包子唯恐天下不亂,估計不知什麼時候,我又會被他陰一次,一時有些不解氣,想著該怎麼整他。
這時,我突然在山壁上發現了一條小東西,是一條青蛇,比較小,不太起眼,只露出了半截尾巴。
我心中一動,捅了捅小黃狗的腰,指了指那條小青蛇,隨後又指了指肉團。小黃狗臉都黑了,搖頭,做了個唇形,說:「不行。」
我回道:必須行。
小黃狗無奈,他抓蛇很有一手,見沒人注意,立刻伸手如電,快速的掐住了蛇的七寸,這個過程,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了,隨後小黃狗手一扔,直接將蛇扔進了肉團的衣領裡。
「哎喲!」肉團大叫一聲,倒抽涼氣,道:「有蛇!」那條蛇已經順著衣領鑽到了背部,肉團的衣擺是紮在褲子裡的,那蛇鑽不出去,便在他衣服裡游來游去,肉團直跳腳,他一跳,棧道立刻晃動起來,走在前方的鬼魂陳臉色一變,喝道:「別動!」
大概鬼魂陳這人平時也很凶狠,他這麼一喝,不知天高地厚的肉團頓時安靜了,哭著臉道:「老大,蛇。」
鬼魂陳臉色都沒變一下,輕飄飄的說道:「自己取出來。」
肉團道:「我怕蛇,小時候被咬過。」
我幸災樂禍,道:「怕蛇你還有功夫在這兒磨嘰。」
這時,小黃狗突然躍過我,走向前,對肉團道:「你別動,我來。」隨後。他出手極快將那條蛇撈了出來,隨後往下方的一顆古松上一扔,那蛇頓時隱入綠色的松針間,看不到痕跡了。
肉團鬆了口氣,額頭全是汗,隨後立刻握住小黃狗的手,道:「好兄弟,謝謝了,我姓馬,馬德懷,咱們交個朋友。」
小黃狗隨後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馬德懷一驚,道:「哎喲,北京城裡的黃大當家,失敬、失敬。」
小黃狗道:「都是道上對家父的稱呼,我當不上,咱們交朋友,就不用來這一套了。」
說著,兩人立刻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我瞅著不對勁,心說這小黃狗收買人心這招可夠陰的,害人的是他,幫人的也是他,一轉眼,肉團跟他已經是哥倆好,成功的打入了敵軍內部。
對於這一點,我承認,我心裡很不平衡,同樣是人,為什麼差別就這麼大。
緊接著,我們開始順著棧道往下,棧道雖然有些地方有殘缺,但只要小心些,倒也不影響我們前進,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有問題。
不對勁啊。
既然這棧道這麼牢固,按理說應該是一條道通到底,怎麼上面的棧道**了,下面的卻沒有?難不成,上面殘缺的棧道,不是風化**的,而是人為損壞的?
究竟是誰幹這種缺德事?
他損壞棧道幹嘛?是為了不讓別人順著棧道下來?
一想到這兒,我心裡頓時一陣激動,這麼說來,寶貝真的就在下面了。
棧道很長,而且修建成奇怪的之字型,使得我們要走的路程大大的增加,但據小黃狗說,這種之字型比較穩固,而且如果人走在上面,不小心踩空,或者那一層棧道損壞掉下去,那麼也是掉到下一層棧道上,而不會墜崖,這事實上是古人的一種保險措施,當然,這種古老的智慧,至今都沒有過時。
棧道很險要,有些地方甚至是憑空凸出的,時窄時寬,走在上面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再加上沒有護欄,稍不留意就會出事故,因此我們走的很慢,也很小心。
有於背負了大量裝備,再加上一夜沒睡,又有前進上的困難,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所有人都覺得受不了了,我也是雙腿發軟,甚至頭暈眼花。
謝老頭雖說重養生,但到底年老,因此體力上最先不濟,最後道:「再這麼走下去不行。」
小黃狗也道:「大家體力都太疲乏了,這裡行走很危險,如果因為休息不夠而分神,那就沒命了,我看不如休整一段時間再走。」
剩下的都是鬼魂陳的手下,鬼魂陳沒發話,他們也不敢說什麼,但從表情上看,小黃狗的話十分得人心。
鬼魂陳大約也是體力不濟了,想了想,點頭道:「找一處相對寬闊的地方休息,小睡一覺在啟程,在入夜之前能走到底就行。」
我覺得有些奇怪,如果目標真的是底下,那麼用繩子直接下去不行嗎?怎麼也比走之型棧道快吧?我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只見謝老頭聽完,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但笑歸笑,他卻是什麼也沒說。
緊接著便是鬼魂陳,他乾脆直接不搭理我。
很快,我們找了一處先對寬一些的棧道,棧道貼山壁的地方,山壁有些內凹,形成了一片挺寬廣的空間。我們一行人吃完東西,安排人輪流看護,防止其他人在睡覺的時候一不小心翻個身掉下去,緊接著便開始休息。
被排到輪護的是小黃狗和肉團,我和那個黑衣人,經過放蛇一事,肉團已經與小黃狗產生深厚的革命友誼,當然,小黃狗對於肉團的友誼是真是假我很難判斷,但根據我對小黃狗的瞭解,這小子肯定是在利用肉團,收集某些信息。
一覺醒來,其實也就睡了不到兩個鐘頭,我和黑衣人開始輪護,黑衣人挺悶的,對我們懷有很高的戒心,輪護過程中,一直沒有跟我說話,但他坐著沒多久,便開始打瞌睡,估計是鬼魂陳這個老闆太過壓搾人,因此黑衣人比我還要累,背靠著山壁,頭一點一點的,每當快要熟睡時,都強自睜開眼睛,我看著都覺得蛋疼。
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所有人都起床,打著哈欠準備啟程,就在這時,肉團突然叫道:「裝備呢?裝備怎麼不見了!」
裝備?
我和黑衣人對視一眼,看向我們之前放裝備的位置,一看之下,頓時大驚,那裡的裝備,整整少了一半,原本一共有六個大包,其中我和小黃狗兩個,鬼魂陳等人加起來四個,此刻,那裡竟然只放了三個裝備包。
其它裝備去哪兒了?
肉團叫完,立刻看向我,怒道:「小子,我和黃兄弟交班的時候,這裡可是好好的,現在裝備怎麼不見了,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