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這間石室裡,同樣可以看見幾具醒目的屍體,於此同時,還有滿地的暗弩,如同一根根鋼針一樣,插在地面的石磚裡。
這裡的幾具屍體,也大多是小日本的,而且多是被暗弩射殺的。
石室的周圍,有一些獸形的燈座,造型是樹,樹枝頂部是一隻隻仙鶴,鶴嘴裡灌了燈油。
這些燈油原本應該是滿的,此刻已然幹成了顆粒狀的黑塊,燈芯也已經腐爛,無法點燃。除此之外,這間石室也沒有別的出口,也就是說,咱們走到頭了。
我一時有些呆滯,心說不對啊,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
按我的設想,這條通道的中央,應該就是寶藏的所在地,而兩頭各有一個出入口,我們不論怎麼走,應該都會有出口才對,但在這裡,出口怎麼沒了?
緊接著,我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這間石室的角落裡,還藏著一具屍體,之所以是藏著,是因為他只露出了一雙腳。石壁上,被人為的挖了一個洞,這人臨死前,似乎是想打洞出去,但這裡顯然是實心的泥土,想打一個通往外界的洞口,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因此這人被坍塌的土洞給活埋了,幾乎只剩下一隻腳在外面,一不留神,還真容易忽略過去。
我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了,對王哥道:「這地方沒有出口,這些日本人想出去,為什麼不走回頭路?在這條藏寶洞裡,又不會受到蛇根樹的攻擊。如果是我,肯定會往回走,尋找古樓的出口,這幫人竟然想從這裡挖洞出去,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王哥顯然也覺得不對勁,他眉間皺成一個疙瘩,道:「或許是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沒辦法走回頭路。」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通道沒有被堵住,能發生什麼事情,讓他們無法走回頭路,只能被困在這裡,從而想到挖洞逃出去?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究竟是為什麼。
然而,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難題是同樣的,那就是前面沒路了。
難道經歷了這麼多危險,我們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這條通道,和懸崖上的通道,根本不是一致的?我們走錯路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回到古樓外面,順著懸崖爬上去,尋找懸崖上的洞口,然後去找小黃狗匯合?
我***是吃飽了撐的嗎?
這時,我對龍骨已經徹底失望了,唯一的念頭就是小黃狗千萬別撒手人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跟黑子一樣,就此消失在叢林裡,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雖說我這次會來秦嶺,有很大的原因是受了小黃狗的鼓動,即便他真出了什麼事,我也沒有太大的責任,但這次,他是為了掩護我和王哥而失散了。我現在雖然可以走回頭路,但如果就這麼拋下小黃狗,我良心上也過不去。
想來想去,我道:「看來咱們這次真的是大錯特錯了,要不還是回懸崖上吧。王哥,你也別跟著我冒險了,出了古樓,你直接回家,別管我了。」
王哥顯然也比較鬱悶,歎道:「別說喪氣話。」我們倆沒有一點辦法,再原地愣了半晌,突然,王哥道:「不對!」緊接著,他看向我,道:「咱們在古樓裡遇到的那幾具屍體,他們明顯是從這裡面出去的。那麼,他們當初又是從哪裡進入這裡的?」
我呆了一下。
對啊。
當時古樓裡的腳印,只有出的,沒有進的,也就是說,那幫人的確是從古樓暗藏的石門後出來的。而他們當初肯定是從其它通道進入石門內部的。
這個通道我們一路行來,並沒有看見,那麼只有一個原因,它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瞬間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機關。
比如張無忌練乾坤大挪移時,被困的那間石室,也是密封的,但並不意味著它沒有通道。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和王哥都明白過來,隨後王哥道:「好好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我點了點頭,指著地面密密麻麻的暗弩,道:「可能還有其它攻擊性的機關,咱們小心些。」兩人說完,便一左一右,順著石室查找起來。
納衣寨的機關讓我大開眼界,因此出來之後,我曾經收集過這方面的信息,對機關,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機關,首先我們要知道它的來歷,為什麼國人會喜歡使用機關。
機,是指機械。
而關,則是指機械的關鍵部分。
最開始,是源於人們對器械的使用,比如一根木頭,組合一個帶刃的鐵器,就形成了鋤頭,幫助人們耕地。這些都是機關最初的運用,翻譯過來,也就是對工具的運用,而製造這個工具,組合這個工具,形成新的功能,就是機關的研發。
歷史上曾經有一個皇帝,喜愛機關術,他有個設想,即設計一隻木鳥,使之能飛。
但木鳥怎麼可能飛起來?
這皇帝經歷了很多次失敗,但據野史記載,後來他確實另木鳥飛起來了。這個結果,究竟是真是假,我們先不去考究,但機關的用意,想必都能明白過來。
到後來,除了人們日常的實用機關,還發展出了一些不常用機關,最早的攻擊性機關,恐怕要屬弓箭。
演變到後來,人們將慣用的機關,稱之為工具,而剩下的,暗弩等等,則成為了新意義上的機關。
拿一把種地用的鋤頭來舉例,木柄和鐵器怎樣結合在一起?它靠的是木楔,使之收緊,而要想破壞鋤頭,只需拆除木楔,它就會自動分裂。
同樣,尋找機關也是這樣,要找到或者破解機關,就要找到它的『木楔』。
當然,這些都只是紙上談兵,我雖然知道理論和機關的發展,但真要讓我去找出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因此這個過程,我和王哥很小心,再加上石室比較大,所以用了很多時間。
但當我順著石壁,慢慢摸索到石壁的轉角時,我突然聽了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聲音。
這聲音我很熟悉,就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一樣,霎時撩撥的我神經都跳動起來了。
難度這石牆後面,也有蛇根樹?我頭皮頓時就發麻了,沖王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過來,壓低聲音道:「你聽,是不是那玩意兒。」
王哥側耳傾聽,臉色也變了,但片刻後,他喜道:「不是,是這後面有人,我聽見有人再叫你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
在這裡,有誰會叫我的名字,我頓時明白過來,心中一喜。
難不成小黃狗他們與我們只有一牆之隔?為了證明這個想法,我立刻掄起鏟子往牆上拍,發出很大的砰砰聲,果然,石牆後面的聲音停止了,估計是被我突然弄出的聲音給嚇到了。
顯然,這後面不是什麼蛇根樹,而是有人。
我和王哥對視一眼,立刻決定開始挖通道,沒等我們下手,眼前的石牆卻突然發生了變化,就跟電視劇裡一樣,猛的翻轉過來,而我和王哥離石牆極其近,它這一翻,我們倆頓時被翻轉的石板拍到了背部,我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後面拍過來,正痛得想跳腳,人已經被拍到了後面。
我以為後面會有人,結果等待我和王哥的,竟然是一條筆直向下的地洞,被石門拍下去後,我們立刻順著地洞往下掉,黑暗中,因為突然下墜傳來的失重感,把我驚的魂兒都飛了,只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立刻手腳的連忙撲騰起來,撲騰間,手抓住了一截樹根似的東西,好歹緩住了下墜的趨勢,而這時,王哥在下墜的過程中,一把拽住了我的腳。
我身上背著裝備包,腳還承受著王哥的重量,手裡立刻就脫力了,籐蔓一鬆,整個人連帶著王哥又往下掉,砰的就到了底,摔的我屁股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