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我心臟的跳動鄒然加快,黑暗中,忍不住嚥了嚥口水,覺得額頭冒起了一陣白毛汗。
那個腳步聲雖然停止了,但我心裡卻有種感覺,它就在我們的房間裡,正在黑暗中盯著我。
這種感覺實在很可怕,我渾身幾乎都被冷汗給打濕了,就在這時,我的手被一隻汗濕的手給拽著,黑暗中,想起了賤嘴的聲音,他似乎很緊張,吞嚥了一下口水,說道:「你醒了?」
我嗯了一聲。
賤嘴道:「要不咱們把燈打開。」
我又嗯了一聲。
開關就在我們床頭,緊接著,我眼前猛的亮起了刺目的燈光,賤嘴此刻正靠坐在床頭,腦門上全是汗,一手按著開關,眼睛瞪大的盯著我。
我倆對視一眼,立刻就轉頭看向床外邊。
什麼也沒有。
房間裡的擺設依舊是老樣子,沒有被移動過,也沒有留下什麼腳印,那剛才的腳步聲是哪裡來的?
我明明感覺到,那個腳步聲在朝我靠近的。
賤嘴顯然比我更早被嚇醒,他指了指門外,肥胖的臉神情有些扭曲,做著唇形道:「它在門口。」
我心裡驚了一下,壓下心頭的害怕。
說實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鬼了,看賤嘴被嚇的臉色都變了,便決定自己打頭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我手頭上沒有武器,只有書桌上放著一把水果刀,我握著水果刀走到門前,按住了門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打開房門。
儘管我已經做好門口有鬼的心裡準備,但真看到眼前的東西時,我還是嚇了一跳。
外面不是鬼,而是一個青年人,穿著白色的衣服,臉色青白的站在我門口。
我嚇的倒抽一口涼氣,隨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個青年畫家。我看門後,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立刻直勾勾的盯著我的房間,那種眼神,彷彿是在我房間搜尋某種東西,讓我想起了尋找妻子姦夫的丈夫。
我噓了口氣,隨後心頭火氣,怒道:「大半夜的不睡覺,裝神弄鬼你有病啊?到我門口想幹嘛?」
賤嘴一看不是鬼,也硬氣起來,蹭的跳下床,對青年畫家道:「你小子吃飽了沒事幹,想找抽是不是?」
狹小的門口立刻被我和賤嘴堵得嚴嚴實實,青年畫家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於是收回目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們,道:「有東西在你們房間裡。」
我愣了一下,和賤嘴對視一眼,賤嘴神色一變,強自鎮定道:「什麼東西?你別瞎扯。」
青年畫家眼神閃動,彷彿在回憶什麼可怕的事情,壓低聲音道:「我睡覺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然後打開門,就看到有個黑色的人影在院子裡走,我跟著它,它一路走到了你們門口,然後就消失了。」
頓了頓,他道:「看身材,它是個女人。」
賤嘴怒了,道:「我們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別再散播謠言,小心我抽你。」我按住賤嘴的肩膀,示意他淡定一些,因為青年畫家沒必要說謊,於是我問他:「是個什麼樣得女人?」
青年畫家緩緩搖了搖頭,道:「我只看見背影,不過……」
「不過什麼?」我問。
青年畫家嘴唇微動,說道:「我看到,她沒有頭。」
第二十二章消失了
賤嘴頓時就跳了一下,道:「我靠,你***大半夜上門來講鬼故事啊?要不要收費?收費我就不聽了。」
青年畫家此時給我的感覺有些神經質,拉了拉嘴角,眼神在我們的三號院子四處瞄了一圈,就不理會我倆,瑟縮的往大門外走。
我和賤嘴兩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戌時,賤嘴一把關上了房門,豆芽眼在我們房間裡四處亂瞄,與此同時,掏出了自己掛在脖子裡的觀音玉珮,自言自語的喃喃道:「諸邪避退,哈利路亞,這可是開過光的。」
說實話,大半夜的來這麼一出,誰也淡定不下來,我罵道:「別他媽瞎扯了,下面大雄寶殿裡供了那麼多尊佛像都沒用,你一個小玉珮能頂什麼事兒。」
賤嘴嘶了一聲,側耳傾聽,道:「哭聲好像小了一下,孫子,再在這個破地方待下去,我非被嚇瘋不可。」
「那你想怎麼辦?現在封路了,出也出不去,這裡再不靠譜,好歹還有床有水有飯菜,難不成你要住下面的林子裡去。」
「呸。」賤嘴道:「林子下面也全是人骨頭,有什麼好住的。」他一咬牙,發狠道:「老虎不發貓,真當咱哥倆病危了,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我驚了一下,想不到賤嘴竟然這麼膽大,但與此同時,我心裡隱隱也有一種激動,以前我是個很被動的人,但在經過這半年多的鍛煉過後,我覺得自己從本質上是發生了某種改變。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我唯一的反應可能只有害怕,但現在,除了害怕,心裡還隱隱夾雜著一種不甘心,有種想撕開真相的感覺,大概是最近被忽悠的太多,對於這種神神秘秘,蒙在鼓裡的東西,我就有種想打破的衝動。
賤嘴的話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倆僅僅一個眼神對視,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想當初在學校裡幹壞事,我倆沒少練眼神兒。
當即,我和賤嘴換下睡衣,換上比較方便得行頭,隨後又帶上那把水果刀,由於寺廟裡沒有配備手電筒一類的東西,我們只得帶上打火機以及手機。
兩人抹黑出了三號院的大門,隨後我打開了手機裡面的手電筒功能,閃光燈立刻射出一陣白光,將我們周圍一兩米內的距離清晰的照射出來。
此刻山風浩蕩,站在三號的大門外,除了眼前的山石,就是一片黑暗,我倆站在黑暗中仔細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最後賤嘴耳朵比較尖,說好像是從僧捨的位置傳來的。
我心說:難不成這些和尚每逢半夜,就集體為死去的親人哭喪?
都死去二十多年了,不至於這麼堅持不懈吧?我倆立刻朝著僧捨的方向走去,說實話,一想到那裡其中一個房間還躺著一個死人,我就覺得心裡毛嗖嗖的,而那些敢和死人做鄰居和和尚,也實在是心理素質強大。
我們先是到達了老松下,在白色暗淡的光芒中,老松的身影無法完全顯露出來,在白天,它顯得挺拔清俊,枝繁葉茂,但到了晚上,只覺得它張開的枝葉,如同張牙舞爪的魔鬼一般,而此刻,我們就站在這個魔鬼的下方。
只見前方的僧捨裡,竟然都亮著光,但光線並不強大,十分暗淡,但在黑暗中也顯得比較醒目,我估計裡面沒有開電燈,而是點了蠟燭一類的東西,否則光線不至於這麼暗淡。
這些和尚,大半夜在房間裡集體點蠟燭,還弄出這些哭聲,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立刻關了手機,與賤嘴兩人摸到僧捨附近。幾乎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唯有那個死了人的房間是黑暗的。
古寺裡的門是那種古代的雕花木門,只不過古代人使用窗戶紙,而現代則是裝上了玻璃,玻璃裡面又有門簾,因此如果不推開門,我們就完全看不見裡面的場景。
此時,哭聲已經變得極為微弱,我都有些不確定它是不是從僧捨裡傳來的了。
《邪靈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