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
我道:「這只是一個猜測。這裡不像是有瘴氣,咱們又同時感覺身體不適,我想就是因為有什麼東西在釋放大量的輻射源。」
大腿道:「輻射?我們會不會產生變異?」
小黃狗面無表情,道:「變異成蜘蛛俠嗎?」
很明顯,小黃狗的心情不好,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連我們十來號人的隊伍都覺得棘手,那麼被分散的大伯、王哥、堪輿師幾人,境況就可想而知了,我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死在了某個地方。
這讓我覺得心情壓抑而沮喪,即便我懷疑王哥有問題,但也僅僅是根據線索所推測出來的一些東西,而推測往往只是一種可能,我更願意相信王哥是無辜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現在又在哪裡呢?
我看了看手錶,時間顯示,已經是下午的四點鐘,但由於頭暈乏力的影響,我們的行進速度大打折扣,估計要連夜前進了,但到了天完全黑下來時,我們發現這個想法太天真了。
夜晚的叢林,危險更多,巨大的如同老鷹一樣的飛蛾,原本冬天是不應該出現的,但在這裡,彷彿成了它們繁殖的天堂,成群結隊的像我們發起攻擊,時不時還能看到它們的幼蟲,噁心至極。
還有夜晚出現了甲殼類昆蟲,甚至還看到了兩隻比成人還大的老鼠,獠牙外露,渾身烏黑,油光水滑的朝我們快速竄過來,幸好我們手裡有武器,否則任何一個東西,幾乎都可以捕獵我們。
主要是光源吸引了它們,一番權衡後,我們找了一個『昆蟲』比較少的地方,在周圍撒下大量的硫磺,然後砍下幾片片比較乾淨的野芋子葉,幾片當床,幾片當被子。
好吧,如果不是那些噁心的昆蟲,我覺得這種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感覺是很不錯的,但這一晚並不能睡好,人人都感覺頭暈腦脹,而且越來越嚴重,我們就像得了重病一樣,在樹葉間輾轉反側,甚至有人抑制不住的呻吟出聲,讓人聯想到醫院病房裡的場景。
我覺得這個地方不宜久留,但它的面積究竟有多大,放射性物質究竟是什麼,我們要怎麼才能擺脫?這一切都不知道,如果冒夜前進,危險只會更大,睡到第二天早上,每個人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嘔吐,但我們由於身體不舒服,吃的並不多,僅僅吐出一些酸水而已,情況比昨天更加糟糕,我們提不起勁,頭暈腦脹,眼前發暈,那種感覺特別難受,有人忍不住道:「咱們……回去吧。」
我沒看清說這話的是誰,但這一刻,我也想回去,只是我回去了,大伯怎麼辦,王哥怎麼辦?任由他們迷失在這個地方嗎?我肚子裡的蠱蟲,忍一忍就算了,大不了老子以後一輩子不看美女,但大伯背後的東西,卻事關性命,這個寶藏是唯一的希望,我能放棄嗎?
第二十六章鹽鹼地
我不會放棄,小黃狗也不會放棄,鬼魂陳更不可能。
那個人的話沒有任何人回應,小黃狗搖了搖頭,道:「我教大家一套穴位按摩的方法,可以緩解。」比較簡單,自己就可以做到,包裹人中、氣海、百匯等,剛好都是自己就可以碰到的穴位,在經過有序的按壓後,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不適感果然好了一些,我們繼續前進。
兩個消失左右,我們的前方變成了一截死路。
很多籐蔓結成了緊密的網,將前方得一切堵的嚴嚴實實,它們高大、粗壯,互相纏繞,並且上面結滿了人參果。
又是榃伯。
這裡居然也有。
我看到它的一瞬間,先是忍不住罵了句娘,緊接著我便想到: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有人將榃伯種在這裡,並且形成了這樣如同城牆一樣的格局,明顯是一種防禦手段。
其餘人顯然也這麼想,但小黃狗摸了摸下巴說道:「那本筆記上,並沒有記載過這裡也有榃伯。」
我道:「筆記損毀的厲害,或許有,我們只是沒有看到而已。」
「怎麼進去?」大腿問鬼魂陳。
這裡的榃伯太多了,而且粗壯無比,如果它們同時纏上來,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這周圍,幾乎聽不到任何蟲鳴鳥叫,大概都被它們給吃了,我們站在巨大無比的籐蔓強下,渺小如同黃豆一般。
但它們顯然不打算放過我們這兩顆黃豆,站了沒一會兒,那些綠色的『人參果』就如果向日葵一般,緩緩的轉過身,全部面朝向我們。
這些『人參果』十分巨大,像一個個變形的巨嬰,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如同有生命一般,全部注視著我們,這是它們準備捕獵的信號,再耽誤下去,這些榃伯就會採取動作了。
我說道:「當初那個考察隊員都能一個人進入裡面,我們也一定可以,或許這周圍有什麼漏洞,我們可以好好找一找。」現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我們開始分散往左右兩邊找,須臾,右邊傳來動靜,有人高喊道:「在這裡,這裡沒有榃伯。」
我們所有人聚集到那個地方,那是一個拱形的洞口,洞口附近的土質顯得很特別,附近的泥土都是黑色的,但這裡的土卻發白,鬼魂陳蹲下身捏了一些土,隨後又聞了聞,道:「是鹽鹼地。」
鹽鹼地?
我道:「鹽鹼地一般只有靠近海的地方才有,這裡可是西藏。」
那個叫大胸的手下嗤笑一聲,道:「據說西藏曾經也是海洋,有什麼好奇怪。」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不錯,地球曾經被大面積的海水包圍過,在西藏高原甚至珠穆朗瑪峰都發現過貝殼類化石,但那是幾億年前,OK?現在是2013年,即便有鹽分,也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埋到很深很深很深的地殼裡,然後變成岩石了!」
鬼魂陳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慢吞吞的說道:「這是人造的。」
我們眼前的這片鹽鹼地,是唯一榃伯的中央位置,它如同一道白色的地毯一般,將榃伯牆一分為二,地毯的盡頭處,可以看到很大一片空地,空地上沒有任何植被,很明顯,這是刻意製造出來的。
但留出這樣一條通道,種植榃伯還有什麼意義呢?前來尋寶的人,順著鹽鹼道就可以直接避過榃伯了。我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道:「這像是一個陷阱。」
小黃狗笑了笑,伸出手將孫金金擰起來,對它說道:「你的主人總算聰明了一回。」孫金金張嘴去咬,可惜現在還太小,完全對付不了小黃狗。
鬼魂陳打了個手勢,他手下的人立刻訓練有素的端槍,原本有些散漫的隊伍,霎時間站的筆直,看起來極其有威勢,再加上黑色的制服,讓我想起了美國的恐怖分子。
他打算手勢,立刻率先趟雷,我剛想跟上去,小黃狗拽了我一把,壓低聲音道:「你傻呀,讓他的人走前面。」我知道他這是讓鬼魂陳在前面當靶子,不由道:「你小子太不仗義了。」
小黃狗嗤笑一聲,道:「仗義?他和我是什麼關係,我需要對他仗義?」緊接著小黃狗皺了皺眉頭,道:「我發現你這幾天和他走的挺近的,怎麼,牢獄生活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說還好,我最近多受鬼魂陳照應,確實對他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但小黃狗一提牢獄,我就想起了爺爺真正的死因,又想起了自己在牢獄中的日子,頓時覺得心裡憋悶。
煩躁的抓了抓頭,我聽從小黃狗的話,跟在最後面,小黃狗道:「如果不是兄弟一場,你就算要和他拜把子我都不攔你。」我心知小黃狗也不是什麼好貨,剛撕破臉皮,下一刻就可以繼續和你稱兄道弟,但一到了關鍵時刻,誰都不可靠,我這一年已經是深有體會,到了絕境時,隊友的救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得是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我撇了撇嘴,道:「你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裡,好兄弟。」
小黃狗挑了挑眉,道:「不客氣。」
由於我們走入了鹽鹼地,因此那些榃伯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們,不多時便掉轉頭,看起來如同普通植物一般,順著鹽鹼道往前走,眼前出現了三四級矮階梯,階梯上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呈現出不規則形狀,一邊是看不到頂的山崖,一邊是榃伯,左右兩邊則是堆積的山石與一些不知名的茂密植物。
這應該就是筆記中所記載的地方,我們立刻散開,開始去觀察那些石像,比起這些,我更在意大伯的行蹤,他跟我們的方向應該是一致的,那麼大伯會不會進入這裡?
還是說,他在神智不清,空有力氣的情況下,被榃伯給吃了?
鬼魂陳等人在研究石像,我則努力的尋找線索,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平台邊緣處有一道血痕,根據血痕的走勢推測,似乎是有一個受傷的人從這裡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