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節
不對,我剛才將他撈起來的時候,那地方並沒有受傷,而現在,從盔甲的邊緣,竟然有血滲出來,怎麼會這樣?難道和胸前的獸頭有關?
鬼魂陳推開小黃狗的手,自己覆了上去,但不同的時,他一手按著獸頭,卻俯下臉,耳朵緊貼的獸頭的位置,似乎在聆聽什麼動靜,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十分專注的輪廓,緊接著,他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放開獸頭,支起了身。
我道:「有什麼發現?」
指了指盔甲,鬼魂陳道:「可以通過這個機關打開,但打開的時候,前面的盔甲會向下壓,就像彈簧一樣。」
「那又怎麼樣?」小黃狗道。
鬼魂陳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怎麼樣,只不過,盔甲內部的前方,有類似鐵釘的東西。」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過來了,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樣一來,如果我們通過機關打開盔甲,那麼盔甲前方的利器,就會穿透大伯的血肉,如果利器足夠長,甚至會直接穿透內臟。
大伯脖頸間滲出的血,或許就是因為小黃狗剛才妄動了獸頭,使得利器扎入的原因。
一時間,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能說出解決的辦法。
一旁的老吳這時說道:「我到有個想法,可以一試。」
我苦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別賣關子,快說。」
老吳道:「這種盔甲其實是古代處罰逃兵的一種刑具,既然是刑具,就有取下來的辦法,除了獸頭上的機關,也可以從這個部位下手。」他指了指大伯的頭。
小黃狗道:「不錯,這個頭盔和盔甲是可以分開的。」
老吳點了點頭,便道:「古代的鍛造工藝有限,這盔甲是靠機關組裝起來的,但只要是組裝,就有鏈接處,這種盔甲是從上至下鏈接的,咱們先將頭盔取下來,然後順著肩膀頭盔的鏈接處找,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小黃狗是個行動派,他立刻摘下了大伯的頭盔,大伯整張臉都錄露了出來,我一看就覺得心酸,平日裡大伯是多麼精神的一個人,怎麼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玉珮沒有壓制著那個東西呢?
大伯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在我們商議好對策之後,他的嘴唇也不再抖動了,直睜著眼睛,通紅的臉即使沒有表情,也顯得很猙獰。
這麼精細的活兒,我也不會幹,便湊在一旁看,由鬼魂陳接受,須臾,鬼魂陳道:「找到了。」他試著伸了伸手,隨後皺了皺眉頭,道:「裡面有一塊比較嚴重的傷,手指伸不進去,你的豹子呢?」
「豹子?」我愣了愣,這才想起孫金金不見了,自從遇見鬼魂陳等人,後來一連串事情砸下來,我都顧不上它了,鬼魂陳突然這麼一說,我才問蠻子:「我的豹子呢?」
蠻子攤了攤手,顯得很無奈,道:「孫爺,你走的時候把它托付給我,我沒虧待它,不過後來聽說了後面的情況,我覺得帶它進來即麻煩又不保險,所以把它留在外面了。」
我一聽,頓時寒毛都炸了,眼見我要發飆,蠻子急忙補充了一句:「我們留了食物和水源,還給它做了一個窩,你放心吧。」
我心知蠻子說的是事實,在這個各顧各逃命的地方,確實沒有誰會有精力去照顧一隻小豹子,但願孫金金放聰明一點,待在鹽鹼地裡哪兒也甭去,一但出來鹽鹼地,它的生死,我就真的無能為力了,想到它慘死的老媽,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問鬼魂陳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它?「
「裡面有一根線,只有它的爪子能勾上。」
我道:「用工具行不行,我記得我們有探爪。」
小黃狗在一邊說風涼話的,道:「你傻啊,盔甲貼的很緊,探爪堅硬,而且彎曲弧度大,根本伸不進去。」
這樣看來,必須要找一個柔軟又異於控制的東西,難關鬼魂陳會突然想到孫金金,但現在沒有孫金金,又改怎麼辦?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試著伸進鬼魂陳所說的地方,確實摸到了一根線,但線是在肩膀處,我要想將線拉下來,手指就必須反摳下去,這個恐怕連鬼魂陳都做不到,畢竟我又不是變形金剛,關節沒辦法反折,唯有細弱的獸爪,頂端自帶彎鉤才可以辦到。
蠻子見此挺內疚,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將那豹子帶下來了,現在怎麼辦?」
我低頭思索,忽然靈機一動,道:「我有辦法,咱們自己做一隻獸爪就行了,有沒有粗鐵絲,給我搞一點兒。」
蠻子從裝備包的繩索上見下了一截,我將鐵絲纏在中指上,頂端做成彎曲的獸指爪狀,小黃狗一看,似笑非笑的說道:「看來你還是有聰明的時候。」我沒心情搭理他,將手指沿著脖頸的邊緣伸進去,試了大概十多下,總算勾住了那條線,隨後手指往外一拉,明顯可以感覺到裡面的線在變長,就像人們解開一個蝴蝶結時一樣。
緊接著,一截金線被帶了出來,肩膀處出現了一個裂縫。
我們順著這個裂縫繼續往下掏,又出現了同樣的線頭,我也算有經驗了,跟著層層往下開,不斷有金線被我掏出來,大約掏到腰部的位置時,鬼魂陳道:「夠了。」
緊接著,小黃狗小心翼翼的將盔甲的上半部分掰開,露出了大伯的半個身體,上面果然血跡斑斑,全是被利器扎出來的,鬼魂陳立刻雙手架在大伯腋下,將他從盔甲中往外拖。
做完這一切,小黃狗立刻開始檢查大伯的傷勢,幸好在小黃狗開機關時鬼魂陳阻止的早,利器扎的並不深,都只是皮外傷,就跟被釘子淺淺的紮了一下差不多,離致命還差的遠,只是疼確實肯定的。
不過看大伯現在的狀況,似乎連疼痛的感覺不到了,他即使被我們拖出來,也依舊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的,冰冷刺骨,皮膚冷的跟死人一樣。
我沖小黃狗攤了攤手,示意他把搶奪過去的衣服貢獻出來,小黃狗還算有良心,爽快的脫了衣服給大伯換上,我們處理好大伯的傷勢,又在甲板的避風處騰了個地,將一切的能辦到的保暖措施都用到了大伯身上,又餵了他一些食物和消炎藥,剩下的,就得看大伯自己了。
期間,我搜了大伯的身,他那塊一直帶著的玉珮不見了。或許,這就是那個東西被放出來的原因。
船依舊在前進,我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太多,小黃狗則頗有興趣的在研究那套沾滿大伯鮮血的盔甲,這個東西顯然不是大伯自己穿上去的,那麼是誰把他逼到了這個地步?
朝著大伯開槍的又是誰?
我看向在黑暗處沉睡的老頭,心裡雖然疑惑重重,卻知道他無法跟我解釋了。說實話,我此刻的心情很壓抑,在一年前,我還是個歡樂的2B年輕,大伯也身強體健,沒想到經過這一年的折騰,我們都變得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說兔死狐悲也好,說害怕也好,我只盼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尋寶,事成之後,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也不要捲入這堆破事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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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地下瀑布
船繼續前進,而小黃狗所說的屍體也一直沒有出現,我懷疑他是不是鼻子出了什麼問題,就在這時,我們的船身突然劇烈搖擺起來,撐船的兩人顯得很吃力,其中一剃著平頭的漢子說道:「水流突然加劇了,怎麼回事。」
和他一起撐船的人說道:「會不會是前面有石頭之類的,水流在遇到石頭的阻隔後,流速會變大。」
「鬼知道。」平頭漢子顯然對於撐船這項工作很不滿,接著便沒有說話,我的警惕性也算高了,這一年來遭遇了太多的不同尋常,因此這突然變速的水流,讓我無法安心,我感覺自己現在就是有一種強迫症,看到什麼不對頭的東西,就一定要搞明白,否則心裡就會忐忑不安,害怕出現什麼要命的變故,這一年來,我已經見過太多人因為沒有警惕性而死亡了。
隨著平頭不滿的抱怨,我站起身,拿了一隻探照燈走到船頭,開始查看前方的環境,不管是真有石頭也好,還是有其它事情,總之不弄出個一二三來,我心裡就不踏實,總覺得哽的慌。
前方的水流變得很混亂,似乎在更遠的地方,有某種巨大的力量在推動一般,水在不規則的石壁只見迴旋,甚至還形成了許多散佈的漩渦,這使得行船難度大大增強,甚至兩個人已經顯得有些吃力。
鬼魂陳又調了一個手下過來幫忙,船身勉強被穩住了,只是我們的行進速度變得更慢,黑沉沉的地下河裡,冰冷的暗風刺骨,固體燃料也顯得有氣無力,被炙烤著的衣服,冒出白濛濛的霧氣,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著一種疲憊的神情。
這種神情中,又夾雜了很多其它的東西,這些東西是在一個尋常人臉上所看不到的,似乎是認命,顯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不知何時,鬼魂陳也走到了船頭,雙手環胸,目光平靜而冰冷,直直的注視著前方,顯得極為從容,似乎前方哪怕有刀山火海,也不足以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