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大伯揉著被踹的腰,瞪眼道:「混犢子。」接著,他手朝著左邊一指,道:「我剛才是發現了那個,你們看……」大伯手指的方向,是我們左邊的石牆,光禿禿的,在我眼裡,並沒有什麼異樣。
大伯起身走到石牆靠邊的位置,打手勢示意我們過去,只見那地方有一道刻痕,看起來比較久遠,或許是石料本身就攜帶的痕跡。
大伯說:「這個痕跡在移動,一開始是靠角落,現在已經移動了五公分了。」
我立刻將手按到石壁上,果然,石牆在以一種極其緩慢,讓人難以察覺的速度移動著,如果不是有這道痕跡做參考物,我們甚至很難想像整面牆正在移動。
王哥沉穩而聰慧,他立刻去查看了其餘三面牆,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道:「都在動。」
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石牆是沒有任何動靜的,也就是說,我們期待已久的那個變化,已經開始了。
很快,左側牆角處的石牆開始往外分,露出了一條細縫,細縫還在不斷擴寬,相信不久後,就會形成一條通道,如果不出所料,這條原本應該在我們昏迷時才出現的通道,應該就是被第五面牆所遮擋的地方。
待到通道口越來越寬時,我們所處的這間石室兩壁的移動開始靠攏,顯得越來越窄,我立刻道:「應該就是那裡了,咱們快過去,否則我們又要等八個小時了,到時候可沒有固體燃料給我們用。」
趁著這功夫,我們三人立刻往前竄,進入了一條從沒有來過的通道。
這裡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源就是我們手裡的探照燈,通道很寬,地面可以看出很明顯的摩擦痕跡,像是有什麼重物移動時留下的痕跡。
這一切的顯示,我之前的推測都是成立的。
三人打著探照燈一路向前,然而,就這時,大伯突然停下了身形,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人?」我驚了一下,道:「在哪兒。」
大伯道:「頭頂。」
王哥倒抽一口涼氣,猛的將手裡的探照燈往上一打,我緊跟著抬頭,燈光打到上方的一瞬間,一個人影突然朝著我們撲了下來,光下晦澀,我看不清他的衣著,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臉上帶了一張古怪的面具,緊接著我便被撲倒在地,冰冷的面具直接貼在我的臉上。
透過面具眼部的孔洞,我和面具後面的瞳孔對視了,那眼瞳,居然是血紅血紅的,比大伯鬼化時的眼睛更可怕,彷彿在往外溢血一樣,我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第四十九章砍頭
這個人很重,而且力氣也比較大,我被他壓著,瞬間動彈不得,這時候,我便聽到王哥一聲大吼,然後是砰的一聲,貼在我臉上的面具瞬間就挪開了,我身上的人喉嚨間發出一種奇特的聲音,顯得很痛苦,隨後便嗖的一下竄起來向前跑,瞬間消失在了火光的盡頭。
我這才發現,原來是王哥見我遇險,情急之下,便直接掏出折疊鏟拍下去,也不知拍中了哪裡,不過聽那人剛才的聲音,王哥下手應該很重。
大伯道:「是誰鬼鬼祟祟的。」
我想起剛才那對血紅的眼前,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道:「恐怕不是我們的人。」
王哥乾脆直接將折疊鏟掛著褲腰上,說道:「難道這裡還有其它人?」
按理說,要進入這裡,必然是要有專業的隊伍,想一個人來是不可能的,而我們在行進過程中,事事極為小心,人手充足的時候,每一崗都是四個人輪守,真有什麼隱匿在附近的大隊伍,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那個戴面具的人是誰?我們的隊伍裡,誰會有那樣一對眼睛?
大伯歎了口氣,道:「別想了,都機靈點,別再讓人給撲了。」說話間,我們一邊戒備著那個人影,一邊繼續往前走,然而隨著我們一段距離的行進,周圍的石壁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壁畫。
湊近一看,那些壁畫不是用顏料畫上去的,而是用鑿子一類刻上去的,因此即便過了千年,上面的紋路依然清晰可變。
壁畫所刻的,全是一個個等人高的人形輪廓,整個人沒有五官,從頭到腳被塗成了黑色,燈光打過去,乍一看,就彷彿石道兩邊矗立了一排黑色的人影似的。
我問大伯:「這些是什麼意思?」
大伯道:「我又不是考古的,我哪裡懂這些,不過壁畫一般就兩個作用,一是裝飾,而是記錄,這些人形完全沒有審美價值,肯定不是裝飾用的。」
我道:「那就是記錄?難道它是想表達:宋氏皇族都皮膚都比較黑,有可能是非洲人的混血?」
大伯說:「別瞎扯,也不像是記錄,記錄都是有事件的,這些人站在通道兩邊,你不覺得像是一種守衛嗎?」
他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像,於是道:「這些東西能頂個屁用,古代人就喜歡搞形式主義,就這些刻上去的人,守衛什麼,難不成還能從牆壁裡鑽出來?」
剛說完,我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因為我猛然發現,牆壁上刻上去的人,真的動起來了。
它們本來是平面畫,但瞬間就變得立體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看3D電影一樣,牆壁上的人,本來是沒有五官的,然而此刻,它們的面部輪廓,竟然逐漸冒了出來,掙扎著要往外衝,但又似乎被牆壁表面的什麼東西給擋住,因此不停的掙扎,彷彿下一刻,臉就會衝破那層黑色的阻礙,從牆壁裡伸出來。
大伯又驚又氣,道:「你個烏鴉嘴,快跑,這裡不宜久留。」
哪裡用的著他說,我和王哥對視一眼,他話音剛落,我們已經一人一邊架著他的胳膊,在地道裡狂奔起來,牆上的壁畫彷彿漣漪一般,越來越多的扭曲起來,彷彿一個個惡鬼要從裡面衝出來,簡直令人頭皮發麻,就在這時,王哥突然頓住了腳步,在我們前方的視線盡頭,站著一個人。
他正朝著我們一步步走過來,他的腳步很僵硬,身體也顯得很僵硬,隨著他逐漸靠近,外形一越來越清晰,隨後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具。
是剛才那個人,但是不對……他身上的衣服很爛,是接近與一種半腐爛的狀態,而且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是干黑干黑的,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具從地底爬出的乾屍。
我們三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我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王哥聲音嘶啞道:「肯定不是人!」
話音一落,王哥已經給槍上了膛,朝著那個走來的人影直接就開始放槍,說實話,我雖然覺得這東西不像人,但還並不能確定,因此看到王哥一開槍就朝人心口打,著實嚇的不輕,正打算讓他悠著點,我猛然發現,那顆打出去的子彈竟然沒有對那人造成任何影響,連血都沒有流出來。
靠,這是怪物啊。
王哥見槍也對付不了,霎時間額頭冒汗,一邊開槍一邊道:「這東西應該不是人,你用刀試一試,咱們不能被它堵在這個地方,必須要衝出去,否則牆壁裡的東西……」他話還沒說完,牆上突然彈出了一個腦袋。
我一看到那個腦袋,簡直噁心的沒吐出來,那是個人腦袋,但就像萎縮了一樣,只有女人的巴掌大,臉上只貼著一層皮,就像剛從福爾馬林水裡鑽出來的以上,上面還帶著粘液,隨著它的不斷掙扎,身體也漸漸竄了出來,牆上塗黑的那一塊,原來是一種像水泥一樣的塗料,此刻全都啪啪啪往下掉,眨眼睛,就有數個不知是鬼還是怪物的人形竄了出來,其中以我們後面居多。
大伯見此,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說:「咱們一路來,也沒有踩到什麼機關,這些東西怎麼會這樣……」它們就如同美國電視劇裡的喪屍一樣,慢慢的朝我們靠近來,王哥幾乎沒有停止過放槍,但都沒有什麼作用。
說實話,在日軍要塞裡,白毛我也見過了,女鬼、男鬼我也會過,眼前的情況雖然可怕,超出大多數人的正常思維,但對於我來說,還在接受範圍之內,我估計這些都是古代人的屍體,被封在牆壁裡面,作為一種守護寶藏的機關,只是這些屍體居然能集體詐屍,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它們雖然噁心,但這一年來噁心的東西我也不是沒見過,雖然腳底發虛,倒也不至於犯慫,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玩意兒數量太多,又不怕槍械,我們該如何突出重圍?
難道任由它們靠近?
它們的指甲都是又尖又利,足有一公分長,直接扎破我們的心臟,刺破我們的喉嚨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這時,大伯道:「崽崽啊,這些都是炸了屍的東西,你和小陳關係不是挺好的嗎,他有沒有教你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