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
沒走多久,便饒進了一大片院落裡,周圍全是緊閉的木門,都上著鎖,周圍的橫樑上到處都是蜘蛛網,爬來爬去的蜘蛛反反覆覆保持著同一個動作,我發現,這裡的房子似乎要大一些。
根據我和小黃狗之前所遇到的狀況來看,這棟陳家鬼宅,真是名符其實的鬼宅,幾乎到處都是鬼,我看著眼前一扇扇關閉的木門,根本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在眾多房門前,有一扇門沒有上鎖,而是半掩著敞開了一條縫,有一串腳印停留在門前,彷彿有人進去過。
那串腳印明顯是成年人的,我心中一喜,心知不是鬼魂陳就是小黃狗,當即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低聲道:「誰在裡面?」
「是我。」一道手電筒的光芒直直照到我臉上,我看過去,差點兒眼淚沒流出來,直接跑過去拽住他的胳膊就不鬆開了,說道:「陳老大,我可擔心死你了。」
鬼魂陳身上到處都是灰土,不過看起了沒受什麼傷,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擔心我?是擔心我死了沒人帶你出去吧。」
我心事被他說中,訕訕的放下手,道:「瞧你說的,多生份,有見到小黃狗嗎?」
鬼魂陳搖了搖頭,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指了指胸前的錦囊,示意是葫蘆仙引路,鬼魂陳神情一變,道:「你把它放出來了?」他眉頭一皺,冷冷道:「算了,放就放吧,反正已經送給你了。」
我聽著他口氣有些不對勁,忍不住道:「你什麼意思?」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打著手電筒轉身,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冷冷的聲音:「我說過,在這裡放出來會被鎖住。」
我一愣,下意識的說道:「它自己跑出來的。」
鬼魂陳搖了搖頭,沒在說什麼。
我愣在原地,心裡很不是滋味,當時葫蘆仙跑出來為我引路,我到沒想太多,畢竟那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嚇的心神大亂,看到有信任的『人』引路,就跟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但現在冷靜下來我才發現,葫蘆仙遇到大麻煩了,這個麻煩,是連鬼魂陳也無法解決的。
我不知道葫蘆仙為什麼要自己跑出來為我引路,或許如同民間傳說中一樣,這種娃娃仙對供奉者的忠誠度極高,將供奉著當成家人一樣,所以願意為了我犧牲,但我捫心自問,從頭到尾,我才不過給它燒了一炷香而已,想起夢中那個說沒吃飽的紅肚兜娃娃,我頓時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我忍不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陳老大,這次是我不好,我該……」鬼魂陳轉頭,不疾不徐的說道:「我不為已經發生的事情浪費時間,你可以閉嘴了。」
他似乎也剛到這裡,說完便打著手電筒觀察周圍的環境,隨後他似乎是有什麼發現,立刻加快腳步往裡走,緊接著我便發現,這是個很大的書房,其中一面靠牆的地方還掛了很多兵器,鬼魂陳似乎對這裡很熟,他立刻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難道這裡就是當年他父親所在的地方?
房間裡的擺設當然恢復了原樣,鬼魂陳必須從頭找起,而他當時是處於房頂,陳炎的很多動作他都是看不到的,所以找了很久,我也跟著幫忙,但由於葫蘆仙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小黃狗那傢伙,雖然很不夠義氣,但讓他殺人他會,讓他殺鬼就沒戲了。
他如今落單,又不像我運氣好,有葫蘆仙指路,會不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就在這時,鬼魂陳忽然道:「找到了。」
在一面擺放古董的紫檀木架子裡,鬼魂陳發現了一個暗格,暗格裡一共有三樣東西。
其中一個,便是方形面具。
鬼魂陳將那面具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個面具有些不對勁,眾所周知,面具要想罩在人臉上,就必須將人體的輪廓凸出來,比如鼻子的地方,相對就要凸起一塊,使得人帶上面具時鼻子可以卡上,但這個方形面具鼻子的位置卻十分矮,彷彿帶面具的人,有一個被人拍扁的鼻子一樣。
第二件東西是一張形似羊皮卷一樣的東西,具體是什麼皮我看不出來,總之很破爛,顯得年代久遠,鬼魂陳將那卷東西抖開,裡面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鬼魂陳似乎也完全不明白意思,他暫時將東西攤開,放到了一邊。
緊接著去看第三樣東西,那是一本藍皮書,翻開後是半白的文字,我一看,竟然是一本族譜,陳家的族譜,這可夠新鮮的,鬼魂陳顯然也極有興趣,開始從後往前翻,族譜裡最後一個記載的名字叫:陳益德,是陳家的族長,陳家也就是到他這一帶時,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
對於一個大宗族來說,族譜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說這棟鬼宅,保留著被燒燬那一刻的模樣,那也就是說,陳家人在消失時,這些東西並沒有被帶走,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放棄金銀還勉強說的通,但連族譜這樣重要的東西都不帶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難道八十年前陳家集體消失,並不是自願的?
我們往下看,發現這是一本不完全的族譜,只到清中期就沒有了,更以前的,應該是記載於其他地方,就在這時,我們在藍本書的空白頁,又發現了一些文字。
與其說是文字,不如說像畫,又有些像數學符號,一串一串的排列,顯得特別怪異。
我發現,這些符號和那卷皮上的文字很相似,或許都是同一種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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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雪域第十七章
鬼魂陳看了一眼,立刻從裝備包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紙和筆,這裡的東西都是無法帶走的,也無法拍攝,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紙筆記錄下來,這串符文對於我們要尋找的那個地方來說,肯定有著極其深遠的意義。
神秘的陳家,竟然和數千年前被挖出的怪石有關。
而當時的當權者,又費盡心機轉移挖出的東西,並且極其隱秘的給自己的後人留下線索,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預兆著,其中必定隱藏著什麼駭人聽聞的秘密,這個秘密跨越時空,流傳了千年,而我們,正在逐漸接近它,也因為它,而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鬼魂陳記錄的速度很快,而且他應該有一定的繪畫功底,整個就如同是拓在紙上的一樣,和原件的相似度非常高,我幫不了什麼忙,只能在旁邊打燈,順便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
鬼魂陳彷彿有一種可以震懾鬼魂的氣場在那裡,有他在旁邊,周圍陰慘慘的氛圍都消散了一些,而葫蘆仙則再也沒出現過。
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它嗎?
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我一無所知,唯一能依靠的對象只有鬼魂陳,但他先前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不想浪費時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誤解鬼魂陳的話,認為他是不願意救,但現在我明白,鬼魂陳這個人時間觀念很強,他從不浪費時間做沒有意義的事,換句話來說,他也沒有辦法。
正想著,不知名的遠處,忽然傳來了砰的一聲槍響,在這個地方開槍的,除了小黃狗,絕無他人了,我一驚,道:「右邊,我聽到了,從右後方傳來的,咱們快去救他。」
鬼魂陳此時才只畫了一半,他眉頭一蹙,道:「天快亮了,我必須要把這些東西記錄完畢。」
「你什麼意思。」我急道。
鬼魂陳頭也沒抬,冷冷道:「生死憑本事,我又不是他媽。」
我噎了一下,心知鬼魂陳說的沒錯,但我們不是隊友嗎?隊友難道不該互相幫助嗎?
就在這時,槍聲又連響三下,這是我們當初去雅魯贊布大峽谷時約定的遇險信號,該死,小黃狗在向我們求救,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按住鬼魂陳的本子,道:「我們下一次還可以來,但人死了就活不過來了。」
鬼魂陳看了看我的手,又抬起頭看我的臉,冷冷道:「拿開。」聲音依舊不急不緩,但這種音調,卻顯得很沉重,我猛的醒悟過來,這人的決定,很少有改動的時候,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說實話,小黃狗背叛我挺多次,說不憤怒是不可能的,但我和他相識這麼多年,捫心自問,他對我一直很照顧,從朋友角度來說,這樣的朋友很難找。
我心裡掙扎了一番,心知求人不如求己,一咬牙便道:「行,我自己去,不勞煩你。」我掏出手槍,拿起手電筒準備走人,鬼魂陳忽然放下筆,轉身在自己的裝備包裡翻出一些東西,其中有一柄銅錢串成的短劍,他扔給我,一句話也不說,又開始繼續拓印。
這劍應該是某種驅鬼的法器,外表看起來平凡無奇,是用很多血紅色的線穿成的,份量不重,我不敢在耽誤,也顧不得害怕什麼的,打著手電,手拿銅劍,朝著右後方狂奔,跑出大約五六分鐘左右,我便聽到正前方也傳來腳步聲,似乎正有人朝我跑過來,我立刻開口道:「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