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
難道是因為冰鬼比一般的鬼厲害?
這些念頭在腦海裡閃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被扎西掐的幾乎翻白眼,立刻用手想去掰開他的掐住我的手,但這小子不知怎麼回事,平日裡膽小如鼠跟個娘們兒一樣,偏偏現在小宇宙爆發,力大無窮,我掰也掰不開,情急之下後退猛的一蹬,踢在了扎西的腿腳上,頓時讓他鬆開了手。
我趁著這功夫趕緊起身,這時卻見楊博士和王哥一起制住了扎西,王哥的身手自是不必說,但楊博士別看是個女人,動作十分利落,飛起一腳將扎西踹翻在地,膝蓋一跪就壓制了扎西的胸口,王哥按住了扎西的雙臂。
我鬆了口氣,一邊咳嗽,一邊朝著扎西靠近,扎西的神情很怨毒,那絕對不是這個淳樸的藏族漢子會露出的表情,看來真的是鬼上身了。
我知道該怎麼對付鬼打牆,但這種情況該怎麼辦,我卻不得而知,看來只有找鬼魂陳幫忙。我立刻道:「先把他綁起來。」說完,卻不見楊博士的王哥有什麼動作,我心裡一想:也是,我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只顧著指手畫腳,這種事情,我應該自己上才對。於是我立刻從裝備包裡翻出繩子,準備親自將扎西捆起來。
我們當時都是將裝備包卸下來的,因此我現在翻的是離我最近的一個裝備包,是楊博士的,裝備脹鼓鼓的,特別沉,她一個女人,為了來找我而遭這份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我也不是個矯情的人,顧不得去計算這包有多重,當即翻開裝備包去找繩子。
女人的裝備包裡,總離不開鏡子,我心裡覺得好笑,又覺得這種行為挺可愛的,然而,當我的眼神不經意的掃該哦鏡面時,我忽然發現,我的背後,有一條繩子正朝著我靠近,兩頭被一雙手拽住,分明是想勒死我!
該死,難道都被鬼上身了嗎!我心裡又急又怒,猛的轉身,也顧不得看身後的人是誰,一拳頭就掄了過去,那人頓時被我打倒在地,我一看,發現自己打的居然是楊博士,一時間愣了。
難道是我剛才誤想了?
但她為什麼要將繩子往我脖子上套?
我竟然下這麼重的手打一個女人?孫邈啊孫邈,你也太混蛋了!
沒等我弄清楚其中的原因,扎西就因為少了一個人壓制,猛的掙開了王哥,他順手就抄起了楊博士立在一旁的槍,竟然有準備朝我開槍,這下子我什麼也顧不得了,手頭邊上只有一個裝備包,槍也來不及掏,便使了全身力氣將裝備包砸過去,少說也有三十斤,砸不死你也能把你砸趴下。
就在我扔出裝備包的一瞬間,身後忽然有人在我脖子上猛的敲了一下,那力道特別大,但卻沒有把我敲暈,我只覺得眼前一陣發暈,再恢復視力的時候,鬼魂陳竟然就在我眼前,我驚了一下,往後一跳,道:「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他挑了挑眉,淡淡道:「在你發瘋的時候。」
發瘋?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潛意識裡看到鬼魂陳在,我有種安心了的感覺,便去打量其它人,這一看我頓時察覺到不對勁兒,扎西壓根兒沒有被捆起來,而楊博士也並沒有被我打倒,而是一臉憂心的看著我。
怎麼會這樣?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想到這個,我立刻去看之前冰面下的冰鬼,結果那地方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我覺得自己大腦有些混亂,忍不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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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雪域第三十六章
王哥上下打量我,最後鬆了口氣,聲音嘶啞道:「我們本來在一起說話,你突然滿地打滾,又掐自己的喉嚨,誰都不讓靠近,好在陳兄弟及時趕來,否則……」
我自己掐自己?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被鬼上身的不是扎西,而是我自己?
不可能,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又或者說,我現在看到的才是幻覺?
彷彿是看透了我砸想什麼,鬼魂陳搖了搖頭,慢吞吞的說道:「這裡確實有不乾淨的東西,我在那邊有一些發現,此地不宜久留。」他讓我們立刻往之前的宿營地趕,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幻覺,但與那個冰層裡面的東西,肯定脫不了關係。
鬼魂陳所說的不乾淨的東西又是指什麼?他為什麼不明說呢?
穿過冰縫,我們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冰谷,無煙爐裡的固體燃料只剩下微弱的火星還在跳動,進入帳篷後,我們先給小黃狗等人處理傷勢,緊接著便去看何亮。
在不久前我們三人還曾經各懷心思在一起吃涮羊肉,想不到僅僅不到幾天時間,他就瘦成了皮包骨,只剩下微弱的氣虛,若不是我們救下他,恐怕最多再撐一晚,他就要被那些東西給吸乾了。
按照楊博士的說法,那些東西只出現在有死人的地方,死人越多,數量就越多,難道說,在我們附近,有很多屍體?但為什麼我們都沒有看見?是因為夜色太黑,還是因為他們都被掩埋在雪層裡面?
那些我們看不見的屍體,難道就是千年前的那支軍隊?
一邊想著這些,我們一邊給昏迷的幾人灌了些葡萄糖和消炎藥,剩下的五人,我、王哥、鬼魂陳、楊博士、扎西,都是勞累奔波一整天,外加上這大半宿,都不是鐵打的,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但這地方處處透著危機,要想安眠,就必須得安排人守夜,說實話我已經累的撐不住了,但我知道王哥和楊博士兩人更累,便道:「排兩班,我守第一班,你們先睡。」
這時候也不是客套的時候,眾人鑽進了帳篷,我則留在外面開火,這一次也顧不得節約燃料,將火燒的很旺,時不時我還得掀開帳篷巡視一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爬到帳篷裡去。
也怪我不爭氣,守了一半實在太累,竟然坐著就睡著了,緊接著我便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自己行走在雪山裡,混在一支長長的軍隊中,這支軍隊都穿著鎧甲,但模樣確實灰濛濛的,五官也看不清楚,就和冰鬼一樣,我們一直往前走,非常勞累,然而就在這時,從雪山深處,忽然傳來一種非常非常大的聲音,就先某種巨型馬達啟動時的聲音一樣。
這種聲音驚擾了積雪,瞬間,鋪天蓋地的白雪,形成一條奔湧的雪線,朝我們當頭砸下,我只覺得窒息、痛苦、擠壓,在這種痛苦中,掙扎著醒了過來,我一睜開眼,發現鬼魂陳就坐在我對面,他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進帳篷裡睡。
守夜守一半驚擾睡著了,我覺得過意不去,歉意的笑了笑,從懷裡摸出半包煙,準備跟著他一起守下半夜,剛才那個夢太過真實,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竟然夢到了千年前軍隊被雪崩掩埋的情景。
只是夢中那種巨大的響聲又是怎麼回事?
我隱約覺得,這個夢似乎是某種預兆,於是我問鬼魂陳:「夢真的有預言意義嗎?」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做什麼夢了?」他很少會主動問我這些無關的問題,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於是將剛才的夢境描述了一遍,鬼魂陳聽完,淡淡道:「巨大的聲音?或許是這裡的某個鬼魂給你托夢了。」
我只覺得欲哭無淚,說道:「陳老大,你別搞笑了,我跟它們不熟,那麼多人,怎麼就給我一個人托夢啊。」
鬼魂陳盯著我,一字一頓道:「我也夢到了,和你一模一樣。」
只聽說過同床異夢,卻沒有聽說過異床同夢的,難不成是某個鬼魂,看我和鬼魂陳特別順眼,所以專門托夢給我們?那它拖這個夢又有什麼意思?是在告訴我們它死的有多慘,還是有某種預兆?
第二天一早,我詢問其它人的夢境,但古怪的是,其它人卻並沒有像我和鬼魂陳一樣,做同樣的夢。
小黃狗等人也醒了過來,對昨晚的一切一無所知,唯一的印象便是追著虎頭進入了一條冰縫,而虎頭卻消失了。
我們不知道虎頭去了哪裡,但根據鬼魂陳的說法,他將那個地方全面的搜索了一遍,除了看到些不乾淨的東西以外,並沒有發現虎頭的蹤影。
茫茫雪域,消失的虎頭就如同大海裡的一根針,沒有絲毫線索,連追蹤能力極強的鬼魂陳都沒能找出他的下落,我們即便在尋找也是徒勞了,更何況此地不宜久留,虎頭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那個叫何亮的身體太虛弱,並沒有醒過來,我們商量著該怎麼處置他,小黃狗說:「先帶著走,這人還有些用處,問問他們究竟想幹嘛?我看這幫人來歷不簡單,先審明白再說。」
要想帶著何亮走,就只能靠人背,小黃狗等人背部有傷,這個差事便落到了我和王哥身上,我倆輪流背,鬼魂陳在前面帶路,後面的一截路幾乎都是堅冰帶,走上去很滑,稍不留神摔一跤是輕的,就怕磕到什麼地方,頭破血流就完蛋了。
我們從清晨出發,走到中午時分,按照原定計劃走出了冰谷,冰谷外是一個環形雪帶,裡面積雪很厚,我們順著弧形路線前進,扎西說:「按照路線圖的指引,再過半個多小時,咱們就能到達湖泊處了,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這裡有湖。」
我道:「這地方這麼冷,有湖也被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