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節
她居然認識我大伯的筆跡?我沒問為什麼,只是道:「不錯,是我大伯留下的,除了這一首歪詩,什麼也沒有。」
楊博士皺了皺眉,忽然道:「你真的看不懂嗎?這首詩裡會不會隱藏著某種密碼?」
密碼?
這個說法讓我心中一動,於是再次去看那首詩,如果大伯真的用密碼的形式留下了這一份線索,那麼他究竟是留給誰看的?
他是否早已經算計到,還會有誰在他之後到達這裡?
如果真的有密碼,那麼密碼又該怎麼破解?這上面可是一點兒提示都沒有啊。
楊博士又分析道:「或許是孫先生算好了會有很多人緊跟而來,所以才很隱晦的留下了這個線索,何亮那幫人也在這裡紮營過,他們肯定發現了這本筆記,但可能由於筆記在他們眼裡沒什麼價值,所以就一直沒有動。」
我道:「你的意思是,這首詩,是大伯故意留下來,準備傳達給某個人的?」
楊博士看著我,說道:「或許就是留給你的。」
不可能,大伯根本不會算到我會來這個地方,他又怎麼會留下這樣一個東西給我,我的智商怎麼樣他又不是不知道,弄密碼這種東西,也太為難我了。
或許只是我多心了,這根本就是大伯那個老不正經的,在思春的時候隨手寫的打油詩?
片刻後,小黃狗也走了進來,說道:「其它帳篷都查看過了,裡面的裝備都不見了,奇怪的很,你們兩個躲在這裡幹嘛?就算是迫不及待,也要注意影響啊。」
我將筆記本扔給他,道:「這是大伯留下的,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小黃狗看了一遍,隨後摸著下巴道:「我覺得師父想女人了。」
楊博士撲哧一笑,說道:「你們倆能不能別這麼貧。」隨後她神色正經下來,道:「帳篷留在原地沒有帶走,依我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目的地就在附近,一種是他們的當時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來不及收拾帳篷就離開了。」
我道:「但是大伯和海姐的人,都是分批到達的,難不成他們到達這個地方的適合,都遇到了所謂的突發情況?」
楊博士一愣,說道:「那麼第一種可能性就大一些,咱們得好好查查,附近有沒有什麼線索。」話題到此結束,我們也懶得扎帳篷,直接在海姐等人的帳篷裡落戶,趁著天色未暗,我們對周圍進行了大面積的搜索,但這裡除了冰就是雪,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人都去哪兒了?
生死雪域第四十三章火山
除了外傷比較嚴重的王哥以外,我們都一直對附近進行搜索,直到天色昏暗,難以辯物,這才作罷。
夜晚,我們一行人圍坐在無煙爐旁,火苗竄動,爐子上煮著餅乾糊,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我們需要吃一些熱的東西來溫暖腸胃。
那個溫泉就在我們的露營地旁邊,但卻沒人有心思下去洗澡了,只洗乾淨手腳,吃喝完畢,便縮進了帳篷裡,我睡的是大伯這邊的帳篷,睡到半夜的時候,外面風雪忽然刮的很大,激烈的拍打著帳篷,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砸這種條件下,我睡的不太踏實,便拿出一隻小手電打開,重新翻看大伯的筆記本,細細看上面的詩。
難道真如同楊博士所說,這筆記本上,隱藏著什麼密碼嗎?
正看著,帳篷上忽然多出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根據頭髮的蓬鬆度,我知道是小黃狗,現在正好輪到他守夜,不等我開口,他便不請自來的鑽進了帳篷,一抖身上的雪花,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看的出來,他是有事找我,於是我點了點頭。
緊接著,小黃狗便坐到我旁邊,將我手裡的筆記本拿了過去,撕下一頁紙,在紙上畫了個九宮格,我心想,他這麼晚來,總不至於是來玩填九宮格的遊戲吧?
這遊戲懵小孩子還成,大人玩可就太幼稚了。
緊接著,在九宮格的上面,小黃狗開始寫下了一串數字,數字完全沒有任何規律,每寫一串,就會看一看大伯的那首打油詩,似乎是按照那首詩在尋找什麼規律,我立刻知道小黃狗發現了什麼,於是調弱光線看著他古怪的舉動。
小黃狗一邊動作,一邊看了我一眼,忽然壓低聲音道:「這是一個九宮密碼圖,以前師父帶我去拜訪一位同行時,在那位同行的家裡見過。」
我壓低聲音道:「真的有密碼?你白天怎麼不說,浪費了我們大半天功夫。」
小黃狗笑了笑,道:「我只信任你,你不會在背後害我。」我一時啞然,細細一想就明白過來,小黃狗依舊不放心鬼魂陳,或許是他從小生存方式的原因,他比鬼魂陳更難以去信任一個人,即便面上經常稱兄道弟,笑嘻嘻的,估計內心裡,究竟有沒有信任誰,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九宮密碼圖?
我從來沒聽說夠這個東西,大伯弄這樣一個密碼,難道就是特意留給小黃狗的?靠,這可太偏心了。
我不太清楚小黃狗是怎麼破解密碼的,這個過程有點兒像道家中陰爻和陽爻的推演,正所謂不知易不為醫,小黃狗懂這方面的知識,到也不算意外。
沒隔一會兒,他就會在九宮格裡填下一個字,字則是詩裡所出現的文字,只是組合的順序也不一樣,當九個格子都填滿時,上面出現了這樣一句話:我在湖底得到規矩速來。
如果架上標點,就是我在湖底,得到規矩,速來。
湖底?
規矩?
什麼意思?
難道大伯在湖底下?
但得到規矩四個字又是怎麼回事?規矩?這玩意兒是可以得到的嗎?它難道是指某樣東西?我看向小黃狗,他也顯得很疑惑,衝我搖了搖頭。
緊接著,他將那份九宮密碼圖毀去,壓低聲音道:「在湖底的意思很明確,但後面一句話我也不明白,師父在時,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
我仔細回想著和大伯這一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但都想不到於此有關的信息,只能搖頭,低聲道:「沒有,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個規矩是不是一種暗號?」
小黃狗道:「得到規矩?規矩……規矩從字面上來講,可以指某種老例,比如白天勞作,晚上睡覺,男耕女織,這都是規矩,師父的意思,會不會是指,讓我們得到某個有一定規律的東西?」
我覺得很納悶,如果真是這樣,大伯為什麼不直接寫出來?又或者是,規矩就是那個東西的名字?我忽然想到了那個鐵球,說道:「會不會是指陳默手裡的東西?」
小黃狗道:「那個鐵球?它能代表什麼規矩?」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要真較起真來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大伯就在湖底下!
只不過,湖地下怎麼住人?難道說底下也有水洞一類的東西?這湖是個溫湖,湖裡應該不會有什麼生物,只是湖的範圍太廣,我們又沒有潛水設備,即便真有水下通道,我們又該怎麼尋找?
我問小黃狗打算怎麼做,他說:「何亮那幫人肯定也下水了,他們都能找到,沒理由咱們不行,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規律,明天我們下水好好找一找。」
事情商定,小黃狗便出去繼續守夜,我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其餘人都醒了,風雪也止住,天地間顯得肅靜而莊嚴,皚皚白雪聖潔無比,扎西跪在湖邊做祈禱,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雷打不動,就是我們在逃命的時候,時機一到,他嘴裡也會開始冒藏語,我一句也聽不懂。
小黃狗在一邊活動筋骨,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將密碼的事情告訴鬼魂陳,但如果我們想要下湖搜索,這件事情鐵定瞞不住,正想著,站在湖邊的鬼魂陳忽然回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那眼光不能說奇怪,確切的來講,這種冰冷,如同在看屍體的眼神,我已經很久沒用從鬼魂陳身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