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
翡翠質裡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個人影,就如同皮影戲一樣,在石板下面,又像是在石板裡面,來來回回的走動。
真是活見鬼了!
楊博士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她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於是將臉移開,片刻後,再次貼上去,然而這一次,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楊波書忽然想起了當地的傳說,腦海裡頓時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心想:難道這裡真的可以通向另一個世界嗎?我剛才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裡的人嗎?
當然,這只是一個古怪的念頭,很快就被楊博士給遺忘了,在深入的挖掘中,楊博士終於找到了父親的屍體,他發現,父親的屍體離其它人都較遠一下,而且形狀很奇怪,具體哪裡奇怪她也說不上來,但片刻後她才明白過來,是父親的屍體沒有腐爛。
為什麼?
雖然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楊博士腦海裡第一個冒出的卻是為什麼這三個字。
緊接著,她又發現,所有人的屍體,都因為塌方而被壓趴下,骨頭大部分都斷了,但只有父親找到時,竟然還保持著蹲身挖掘的形狀。
這太奇怪了。
楊博士盯著父親的屍身,心裡又是疑惑,又有一種流淚的衝動,就在她眼淚流下來的一瞬間,讓她畢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說到這裡,楊博士似乎打了個冷顫,抱著自己的雙臂,音色壓的極低,瞳孔也有些放大,盯著眼前的光源說道:「……然後,他忽然轉過頭,對我笑了。」
屍體怎麼會……
我想像著那個場面,不覺脊背發寒。
楊博士繼續道:「……他的眼睛變的很大,像兩個大窟窿,下巴彷彿被削成了錐子。」
我倒抽一口涼氣,那不是面具後面的臉嗎?
我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道:「後來呢?」
楊博士笑了笑,神色詭異,說道:「我嚇暈了,醒來的時候再去看父親的屍體,依舊是那種尖下巴的模樣,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但他明顯是個死人。」頓了頓,楊博士道:「但我在他手裡,發現了一樣東西。」
說著,她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青銅綠的物件,我一看,忍不住瞪大眼,那東西,竟然和鬼魂陳在屍體身上找到的掛墜一模一樣。
楊博士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父親是從哪裡得到的,但我剛一將它拿走,屍體就瞬間腐化了。」
從那兒之後,楊博士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噩夢裡,全是父親畸形的臉,朝她轉頭微笑的一幕,她幾乎要被逼瘋了,在那種情況下,她絕對要解開這個謎底,但石板已經被整個挖掘出來,石板下面什麼也沒有,而對於石板本身的取樣研究證明,石板含有不明物質。
這種結果有兩個原因,一,石板很可能來自地殼深處,畢竟人類並沒有掌握所有物質;二,石板的材質可能來於外太空,只不過被當時的人打磨成了石板的樣式,上面原本所擁有的流線形,或許就是某種特殊的紀錄方法。
從石板上,再也得不出別的信息。
直到兩年後,楊博士在四川當地的一個博物館,無意間看到了一件陶器,陶器特別奇怪,上面凹陷的地方,是一個眼鏡的造型,刻畫的特別大,猶如兩個黑洞一般,楊博士驀的便想起了她父親的那雙眼睛。
根據博物館的資料介紹,這是一件外借的文物,各個博物館之間,為了滿足各地文物愛好者,有時候會展開文物外調的活動,這件東西的出處,源於西域文化考古所得,在西域當時考古行動的蛛絲馬跡中,楊博士驚異的發現,這件東西,竟然和當地傳說中的『方還』有很大的聯繫。
再這個過程中,楊博士開始專注於西域考古調查,並且和郝教授搭伙,郝教授和楊博士的父親是老友,再加上對楊博士很欣賞,幫起她來,自然不遺餘力,隨著幾年的調查,一個驚天的宏大佈局,逐漸展現在楊博士眼前。
佈局?
我感覺自己抓住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立刻追問,這是什麼意思。
楊博士道:「這些都是我多年的調查成果,線索很少,也很渺茫,但我將它們大膽的組合在一起後,我發現……在歷史中,有無數龐大的勢力都曾參與這件事,它們都有留下記錄,但最後又將這些記錄抹去了,只剩下一些渺茫的痕跡,直到在沙漠中遇到了你們,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想起當時的狀況,我們的相遇確實是偶然,但也是一種必然,因為楊博士在西域多年,經常出入,而且都是荒僻無人的地帶,與我們遇上,也屬於正常範圍。
但我想起郝教授和鬼魂陳之間的舉動,兩人似乎很早就認識,而且郝教授對鬼魂陳還有些忌憚和信任,這又是怎麼回事?
楊博士抿了抿唇,道:「這是郝教授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你可以問問姓陳的。」
她一說起這個事,我才記起自己被扔下的事實,不由苦笑,但轉念一個楊博士,她一個女人,都敢孤身上路,無所畏懼,我即便真被小黃狗他們扔下來,又有什麼可怕,況且我現在遇上楊博士,裝備也不用發愁,這地方溫度也不是很低,雖說只有一件包裹重點部位的外套,也不至於被凍死,男子漢大丈夫,不該這麼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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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雪域第六十四章原因
這麼一想,我一邊罵小黃狗等人的祖宗十八代,一邊問楊博士:「那我被你騙的好端端的,你在湖裡,為什麼要失蹤?還有,你的衣服裝備是怎麼來的?說實話,我還擔心你被凍死。」
楊博士神情忽然變得緊張起來,道:「這不是我最初的打算,原本我是想跟著你一起行動,但是……但是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會使楊博士臨時改變主意?
我立刻問出了這個疑惑,楊博士深深吐了口氣,緩緩道:「陳默,是假的。」
我倒抽一口涼氣,第一反應就是說:「不可能!」
楊博士道:「為什麼不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確認,但我這一年來,和鬼魂陳相處的時間很多,即便他這個人毒舌、冷酷,永遠以一種冷漠的視線注視周圍的所有人,但隨著時間的累積,我已經能從這種冷漠中看出一些別的東西。
他偶爾的思想,他遇事的選擇,這一切都可以讓我很確信,鬼魂陳是貨真價實的。如果說王哥之前被人掉過包,屬於前車之鑒,但鬼魂陳不可能被人掉包,一則他身手了得,心機深沉,要想謀害他,實在不容易;二則,從他進入我的店舖『打工』,又到北京那段期間,我們雖然不至於形影不離,但我不在的時候,他和小黃狗也處於互相監督的局面,因此身份絕對毋庸置疑、
我道:「你又為什麼認為他是假的?」
楊博士抿了抿唇,道:「因為我看到了兩個陳默。」
我一愣,難道鬼魂陳還有雙胞胎?當然,我知道自己這個想法不靠譜,心裡不禁有些沉了沉,楊博士前科纍纍,我也不知道她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只能半信半疑的聽她說下去。
我們在湖邊紮營的第一晚,楊博士因為心裡有事,所以一個人在湖邊溜躂,當時我們為了應對突發情況,因此帳篷裡都掛著風燈,風燈可以照出我們每個人的影子,數個睡袋裹在一起,就像一具具屍體似的。
緊接著,楊博士發現,其中一個睡袋是扁的,也就是說裡面沒有睡人,我們當時都是分配過的,楊博士立刻判斷出那個帳篷是屬於鬼魂陳的。
大半夜,他去哪裡了?
對於鬼魂陳,楊博士是很忌諱的,不僅僅只是因為鬼魂陳的實力,畢竟一個人再厲害,都是血肉之軀,只要有槍有彈,也沒什麼可怕,但她之所以忌諱,是因為偶爾她對上鬼魂陳冰冷的視線時,就會有一種一切陰謀都被看穿的錯覺,這種錯覺讓她覺得很不爽。
這種感覺我也能理解,因為我也經常有過同樣的感覺,鬼魂陳的目光太鎮定,太冷漠,當他看向任何人時,都有種洞悉一切的錯覺,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所以我在大伯家第一次看見鬼魂陳時,就已經對他不抱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