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我出言安慰幾句,沒說我們查案子,我倆只是陰公子的朋友,想找他出來問點事。
禿頂老頭鬆了一口氣,但也告訴我們一個不好的消息,醜漢父子傍晚時分就走了,聽說是去一個工地當力工掙錢去了。
我一聽掙錢就明白了,他倆一定是為了籌集那入伍錢。
我又問清楚了那工地的地址,想跟劉千手一同去工地找人。可那禿頂老頭看我倆立刻要走,又突然張口來了一句,「等一下。」
我和劉千手一起看他,我不明白他讓我們等個什麼勁?難道還有什麼秘密要說?
我失望了,他接下來來了一句,「既然你們是陳邪的朋友,看到他們父子時別忘了說一聲,讓他們早點回來,我熬不住了,這太平間裡太恐怖,還有,張老頭(醜漢)說請我吃飯,讓他別忘了。」
我真想踹他一腳,心說這點小屁事他還值得掛在嘴邊?尤其為了一頓飯他就把自己「賣」了,這種人,就該關在太平間幾天長長記性。
那工地的地方很偏,在市郊一個山溝裡,警車上沒導航,我們為了趕到工地,一路上沒少問人。
別看都快晚上十一點了,工地裡還挺熱鬧,有一堆漢子聚在一起吃飯,他們吃飯的傢伙事挺簡單,全是二大碗,下面是飯,上面扣著菜。
我打量一圈沒發現醜漢父子的身影,我就近問了一個瘦漢子,見沒見到駝背老人和一個白眉白髮的少年。
也說這對父子長得太有特點了,好認。瘦漢子當即回答我說,「他們走了,這對父子可不簡單,我們在這卸沙子,一晚上也就卸一車。他倆每人都卸了兩車,就為了多掙點錢,嘖嘖……」
這時旁邊一個漢子也插了句嘴,「就是,真不知道他倆怎麼這麼玩命,走的時候還捨不得坐小客,那才多錢的玩意兒,一個人就三塊,他們卻非要走路回市裡去。」
我聽得心裡難受,這父子倆不就是缺錢麼?而且從這到市裡,路可不近,我們開車都跑了一個多鐘頭了。
劉千手想的卻是另外一個方面,他皺眉念叨一嘴,「奇怪,我們來時開的慢,沒碰到這對父子啊。」
我一合計可不是麼,尤其中間沒遇到幾個岔路。
更怪的是,那倆漢子一聽這話,都一臉古怪的互相看了看。
我被他們弄得敏感,問他們為啥這舉動。
瘦漢子說,「兄弟,你不知道,去市裡有兩條路,一條是正常的公路,還有一個捷徑,從工地對面的山林小路走,能省不少腳程呢。」
我一下釋然,甚至敢肯定醜漢父子走的是小路。
可接下來瘦漢子一句話,讓我和劉千手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說,「那父子倆瘋了不成?小路裡一直鬧鬼,這大黑天的,他們要是遇到鬼可怎麼辦呢?」
第十一章古林
我覺得醜漢這對父子可真敢玩大的,那黑咕隆咚的林子,先不說鬧不鬧鬼,大半夜的在裡面走,一不留神摔一跤也夠嗆。
我看了劉千手一眼,想知道他什麼意思,其實我心裡打退堂鼓了,真不想繼續找那對父子。
劉千手猶豫一小會,又跟瘦漢子問了一句,「他們走多長時間了?」
「十來分鐘吧。」瘦漢子接一嘴。
劉千手稍微樂了一小下,我一看這架勢,得了,今晚上我指定不能消停,這林間小路是去定了。
倒不能說我虛偽,既然推脫不了的活兒,索性就積極表現一把,我催促說,「頭兒,咱們快點進林子吧。」
劉千手恩了一聲,說他也這意思,隨後我倆跟瘦漢子他們道了聲謝,直出工地奔林間小路走去。
為了在林中行走方便,我還特意去警車裡把唯一一個手電筒拽了出來,就是買車保贈的那種,亮度不大,但總比沒有強。
林間小路很好找,劉千手帶頭,我倆一前一後鑽進去。不得不說,剛進這林子,我整個人就難受起來。
這林子樹與樹之間很密,別看快入冬了,被樹枝樹杈一遮擋,也沒多少月光能照下來,尤其地上的腐葉、爛泥還散發出一種臭臭的味道,聞起來讓我聯想起傳說中的養屍地。
我這心都一揪一揪的,但我自認自己面上沒表露出來什麼。
劉千手挺可氣,眼光也毒,走著走著突然扭過身子,指著四周跟我強調說,「李峰,別害怕,這沒什麼嘛?」
要在平時他說這句話也就算了,現在這氣氛,被他這麼一強調,反倒有了反效果,我聽著反倒更加在意。
我真想駁他一句,頭兒,你能不能不說話?
我也打定主意,自己不當那排頭兵,就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我把膠皮棍拿出來。握著它,我心裡能稍微妥當一些。
我倆走了挺長時間,突然的劉千手停了下來。
事先沒有任何徵兆,四周也沒什麼古怪,我沒料到他會止步,愣頭青似的就撞在他身上。
劉千手沒在意,還搶過手電筒,蹲地上照起來。
我猜測著他是照什麼呢?也蹲在一旁留意他的表情。
劉千手對我擺手,指著地面說,「你瞧我幹什麼,看這裡才對,仔細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順著光亮瞧了瞧,要不是他特意強調,我還真就沒發現。地上有鞋印,但都是殘缺的一部分,畢竟林子不是沙地,地表沒那麼軟。
我反應過來,心說這鞋印是新的,一定是醜漢父子留下來的。
我說,「頭兒,既然有線索,咱們別等了,趕緊追人吧。「
劉千手古怪的衝著我樂了,擺手說不急,還說我們很快就能追上這對父子。
我對他這話表示懷疑,沒有依據,他咋能這麼肯定?按現在流行的話說,難不成他是傳說中的預言帝麼?
劉千手沒給我瞎想的時間,又指著鞋印,「既然趕上了,我教你幾手,李峰,你先說說看,能從鞋印看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