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有一撮頭髮半遮半掩的出現在灌木叢中,這灌木叢有半人高,我猜行屍一定是蹲在裡面。
杜興這就想拎個膠皮棍往裡走,我擔心有危險先把他拽住,又撿個石子,對著那撮頭髮丟了過去。
我扔的挺有準頭,正好砸在那撮頭髮上。
沒想到的是,那頭髮下面的腦袋還挺有彈性,這石子一下被彈開。
這可是我倆對他赤裸裸的挑釁,我以為他挨這麼一下子,保準會暴怒的站起來,衝著我倆猛衝過來。
但誰知道他仍在灌木叢裡一動不動的。
杜興念叨一句,「嘿,這哥們還挺能忍,不出來是不?」
他說完四下打量。我發現杜興比我狠多了,竟找到一塊拳頭一般大小的石頭,對著那撮頭髮丟過去。
這石頭可不是鬧著玩的,一般人挨上,保準頭破血流。
砰的一聲悶響,石頭砸中那撮頭髮時,還讓它整個凹進去一塊。
我和杜興徹底納悶了,我還突然覺得我倆錯了,這或許不是行屍。
杜興打個手勢,讓我在原地等待,他隻身向灌木叢靠去。
等離近了,他嘿嘿笑了,搖著腦袋一伸手,從裡面拽出一個紙人來。
這紙人就是平時殯葬用的那種,但眼前這個做的特別精細,尤其那面部表情,都可以拿栩栩如生來形容,還穿著一件衣服。
我整個心放鬆不小,心裡也不由得暗罵,心說這一定是從矮墩他家加工廠運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拉貨時不小心掉下來的還是本身就特意放在這裡的,至於杜興說他剛才會動,或許是眼花了。
杜興倒是想的比我多,他望著紙人的臉,皺著眉老半天沒說話。
我看著不對勁,問了一句,「大油你看啥呢?」
杜興拎著紙人走了出來,指著紙人臉問我,「你不是說那本田車上紋著一張爛臉麼?那臉跟這臉是不是一樣的?」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見到的是糜爛的臉,可這紙人的臉卻很「健康」。
我搖搖頭,那意思自己還沒那腦力,能聯繫起紙人臉腐爛後會是什麼樣。
杜興不再問我,捧著紙人臉看了一會,又一伸手把它丟開了。
我倆又騎著摩托上路,不過我發現個怪事,這次杜興開的很慢,甚至也不善言談了,悶頭一句話不說。
我覺得他有心事,我跟他不外道,就試著問了句。
杜興的回答挺奇怪,就一個字,「臉!」
我心說這可讓我咋猜呢?而且我看他也沒要跟我解釋的意思,就沒在多問。
又往前趕了一會路,一個小型加工廠出現在我們眼前。把它說成廠子,倒是有些抬舉了。
其實就是幾間瓦房,被一個大院子圍住了,那輛本田車,就停在廠門口處。
這廠子在下坡地段上,我隔遠望著把廠子瞧了個大概,本來看這裡黑兮兮的沒什麼人,我心裡有點失望,以為我倆白來了,但看到本田車時,我心裡又一喜,心說那矮墩還沒走,這就好辦了。
我指著本田車,催促杜興把摩托開過去。
杜興心裡一直念著那個糜爛的臉,我倆下了摩托,他就迅速向車門靠去,盯著那紋身瞧了起來。
我發現杜興還有了個小動作,看似不經意的握緊了拳頭。
這可是一個人心裡緊張的反應,杜興這麼厲害的漢子,能讓他有這動作,說實話,我被震懾住了,甚至還越發懷疑,心說這糜爛的臉到底是什麼來頭?
在我倆看臉期間,打加工廠裡出來一個人,他抱著肩膀盯著我倆喝了一句,「你們幹什麼?」
我本來沒留意到他,但一聽他那烏鴉嗓,就知道這人是我們今晚要找的正主兒,那個矮墩。
我和杜興都扭頭望過去,我還特意往後退了一步,這是我給自己留的後手,一會真要出岔子打起來,杜興得先上,我負責「補槍」。
矮墩認識我,而且見到我後他不怎麼友善,哼了一聲,又盯著杜興問,「你又是什麼人,到這幹什麼?」
他問話的語氣雖然挺橫,可我明白,這矮墩是個行家,對杜興的防備很高,不然憑他的性子,換做別人,早就不客氣的上去推一把了。
我看著杜興,想知道他怎麼回答。
憑杜興的性子,肯定會被這無禮的言語一激,惱火起來,但意外的是,他竟然退步了。
他搖頭說沒什麼,我倆開摩托有點迷路了,想問問人怎麼走。
我不敢相信,這堂堂北山監獄的第一號大油,竟然也有癟茄子的時候。
那矮墩也不較真,問我們去哪,又指了個方向,接下來他就叉開雙腿站著,哪也不去,大有讓我們快些離開的意思。
杜興扭頭回到摩托上,招呼我一同離開。
等我倆離加工廠挺遠後,杜興還把摩托停住,冷冷的坐著不吭聲。
我實在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問剛才的事怎麼解釋?
杜興回答很奇葩,他做了個托胸的動作說,「看到沒,那矮墩的咪咪好大。」
我都不知道咋接話了,甚至懷疑自己聽過沒聽錯,那矮墩是個男的,哪有什麼咪咪啊?
但隨後我也明白杜興啥意思,他是說那矮墩的胸肌很發達。
我又接著問,「我說大油,他胸肌發達咋了?你這身手還怕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