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劉千手還把這些審訊室的監控器全停了,連窗簾都拉上了。
審訊室是隔音的,沒了監控器,我不知道裡面發生啥事,有沒有慘叫聲,但給我感覺,那些女子一定有審訊犯人的好法子。
一時間又沒我什麼事了,正巧我和杜興餓了,我倆一商量,去樓下買些吃的。
警局附近有24小時的超市,我倆也不挑剔,能填肚子就好,就隨便買了些麵包加牛奶。
在我倆拎著一兜子零食出來時,我發現警局外面停了一輛車,還不是警車。我心裡一緊,這可不是好事,弄不好有人知道信了,要過來保釋。
我和杜興匆忙進了警局,讓我驚訝的是,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晨晨和矮墩,他倆身邊還站了一個戴眼鏡的男子。
這男子正跟一個警察交涉著,我能隱隱聽到代表律師的字眼。
其實自打看到晨晨,我意識上就有些混亂了,打心裡我多少還記著她,雖然明白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了。
晨晨看到我後,身子也抖了一下,但她沒迴避我,反倒正面向我走來。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沒急著開口,這樣沉默一會後,晨晨說話了,只是話語間帶著一股濃濃的恨意,「李峰,你接近我,就是為了抓我哥哥吧?這次你滿足了?」
我腦袋嗡了一聲,我知道晨晨跟許多多有關係,可沒想到她是許多多的妹妹,而且往深了說,她一定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甚至在我讓杜興遞了紙條以後沒多久,她就有可能查到了。
我形容不好現在什麼感受,隱隱有一絲的悲傷,我想起了她帶我去墳場的情景,那時候她故意托我後腿,我還一度以為因為她是女孩子的原因,現在想想,或許我猜錯了,她那時根本就是希望我被行屍抓住打死吧。
晨晨一直注視著我,等我的回答。
其實我想說,我不是為了抓她哥哥才靠近的她,但這話最終沒說出口,我只是搖搖頭,來了句,「隨便你怎麼想。」
這種模稜兩可的解釋讓晨晨來了火氣,她衝我唾了一口。
如果這時她上來打我一拳,我能忍著,甚至要扇我嘴巴,我也會考慮扛一下,可她這麼侮辱的唾人,我絕不傻呵的逆來順受。
我機靈的一側身子,躲了過去。
晨晨哭了,一滴滴眼淚劃過臉頰,她還故意側過頭不去看我。
我不知道她這哭是為了誰,但打心裡我覺得她不該是為了我倆的感情而哭。
矮墩本來在晨晨身後,這時走了出來,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這力道太大了,我忍不住往後退了退,還撞在一個桌子上,嘩啦一下,把桌子又往後帶出一大截。
我心裡有點亂,其實我挺想笑話自己的,怎麼這麼沒魄力,自己現在又不理虧,何必慣著他們呢。而且等把許多多的嘴巴撬開後,這晨晨和矮墩弄不好也要牽扯進去,一同蹲牢子的。
看我沒反抗,杜興急了,他把拎著的那兜零食往旁邊一甩,湊過來對著矮墩推了一把。
能看的出來,杜興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警察身份,早就動手跟矮墩幹架了,他是說過他跟矮墩相比,半斤八兩,但親眼看我被欺負,他忍不住了。
他推矮墩這下也挺狠,矮墩明顯一運氣想穩住下盤,但最終也往後退了兩步。
跟律師商談的警察看到這,忍不住喝了一聲,「幹什麼?襲警是不?再鬧事全抓起來。」
那律師也對矮墩連使眼色。矮墩哼了一聲,沒說話。
現在的晨晨,跟在學校時的她完全不同,沒了那股文靜的樣子,反倒多了一絲黑道小太妹的感覺。
她招呼矮墩出去等律師,在跟我和杜興擦肩而過時,我還能感受到她惡毒的目光。
我真的無所謂,甚至就在此時,我對她心裡唯一那點好感也都消失了。
我跟杜興一起上樓,回到辦公室準備吃夜宵。
這時劉千手過來了,還拿了一個資料夾。
我問劉頭兒要不要也來點,劉千手擺手說不吃,但吸了根煙在我們旁邊坐著。
其實都到現在這地步了,我也沒啥抹不開的,一邊吃一邊問,「頭兒,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沒講出來?」
劉千手咯咯笑了,歎口氣說,「李峰,不是我之前有意瞞著你什麼,其實自打在江凜城家見到張局長以後,我就覺得十字架兇殺案沒那麼簡單,之後發生的折翼天使案,以及秦軍秦醫生的死,都讓我覺得,他們的背後還隱藏著更深的真相。可我只是個探長,處理這幾個案件有些超乎我的職責範圍了,在沒確切證據前,我不可能也不敢亂說。」
我很理解劉頭兒這番話,不得不說,誰能想到我會這麼「幸運兒」,在來了警局沒多久,就攤上了這麼個大案,不僅連續發生了三件離奇詭案,甚至這三樁案之間還有這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杜興插話問一句,他不對案件關心,只對醜漢和陰公子的死念念不忘。
「劉千手,你跟我說說,醜漢父子倆的事怎麼解釋?」
劉千手回答,按他的分析,醜漢消失那一晚,遇到的行屍一定是許多多的人,甚至就是東北錘王,只是錘王念在醜漢父子情深的份上,繞了他一命,把醜漢弄暈,扛到一個荒涼地方給放了,至於陰公子的死,則屬於殺人滅口了,他在警局這期間,一定知道了什麼秘密,這才讓警局那個內鬼起了殺心,將他掠走交給錘王。
我聽得半懂不懂,要按劉千手所說,陰公子為什麼死,我是弄明白了,那天白天,我也見到了陰公子的古怪,他還特別想找杜興,也怪我當時沒在意,不然把他攔住死皮賴臉追問一番,或許還能保他一命。
但讓我不解的是,錘王為什麼會念在父子情深的份上上放了醜漢呢,他一個吃人腦的殺人狂魔,怎麼又對感情這麼在乎了?
這次沒等劉千手說話,杜興倒解釋起來,他可是跟錘王一同蹲過監獄的人,對這個一號大油很瞭解。
「錘王是個怪人,那次逃獄就一個目的,為了給病故的老父親奔喪,據說他還在一個農家偷了七個南瓜,用木板拽著,硬生生的活著走了出戈壁灘。」
別看杜興這解釋不是很詳細,但我想了想就全明白了,以前我對錘王的印象是恐怖,但現在,尤是其聽完這句話後,我又加了一條,他亦正亦邪,真是個極其難對付的妖人。
第二十二章警局內鬼
劉千手又把那資料夾翻開給我們看,這裡夾著幾張圖片,我和杜興湊過去瞧了瞧。
剛看一眼,我心裡就有點堵,杜興更是悶哼一聲。
照片中是陰公子的屍體,只是把頭部那裡特寫與特殊處理了。
之前我在現場看到過,傷口處血肉模糊一片,這次處理後,傷口變得特別清晰,而且那凹進去的地方還被染了顏色以便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