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我趕緊盡量往後靠,生怕它貼我太近了。
那人就在等我這麼做呢,他哼笑一聲,說了句,「開車!」
這是他跟我說過的第一句話,而且聯繫著前前後後,這一定是那個吹笛人,也該是這一系列案件的兇手。
在老林裡,我聽過一聲尖叫,當時我就合計過,這兇手嗓音怎麼這麼怪,現在聽他一說話,更讓我詫異。
他發音很不標準,有種老外說中文的感覺。
我可不敢在這時候問什麼,他的手段我剛領教過。我急忙一踩油門。
他也沒說往哪開,我索性就直著往前走,那鋼絲鋸就在我脖頸上掛著,偶爾車一顛簸,它還會往我脖子貼一貼,而且在這麼隨便貼一貼的情況下,我脖子都能被劃出血來,那熱乎乎的「水」,我能感覺的到。
那人也在注意路況,偶爾會來一句左或者右,提示我怎麼走。
估摸我們開了有半個小時,車來到郊外的一個荒山腳下,這裡也是一片樹林,跟之前我們去的那個林子很像。
在夜色下,這林子看著也很詭異,但這都不算什麼,最讓我心裡害怕的是,有兩棵樹上吊著兩塊白布。
這次白布裡沒裹著馬蜂窩,都是一整張布條,每個布條上都寫著一個孔字,在風的帶動下,來回飄擺著。
我看這布條,腦中想起了招魂幡。背後那人還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拜拜!」
我一聽這拜拜就不知道不好,他把我帶這來仍不想放過我,要殺人滅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或許是急中生智吧。
我猛地掛上倒檔,把車往後一退,這慣性讓那人猛地往前一弓。
鋼絲鋸一下往前一伸,露出一絲空隙出來,我就等著這個機會呢,我不敢用雙手抓它,但車裡有強光手電筒。
雖然這電筒沒啥攻擊力,但質量不錯,短時間擋一擋鋼絲鋸的鋒利還是可以的。
那電筒一直在我手邊上放著,我抓起來,把它一下順著鋼絲鋸的空隙插了進去,擋在脖子前。
險之又險的,那人緩過勁後真的開始勒我,我就雙手把著電筒跟他較上勁了。
我發現他勁不小,我全身發力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電筒還被勒的吱嘎吱嘎作響,都有地方都凹陷進去了。
這可是我唯一能保命的機會了,如果稍有疏忽,我保準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形勢一點都不樂觀。
漸漸的,他佔了上風,鋼絲鋸壓著電筒,那電筒都快斷了,還壓迫著我的下巴和脖子。
我只好使勁左右晃悠,藉著這勁兒,趁空吸上一口空氣。
這其中的凶險,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這時候要是外面有人看,弄不好都得逗樂了。
一個警屌,用個電筒頂著脖子,後面又有個人用小鋼繩攔著他,倆人還玩起車震來了……
我真以為現在只有我和身後那人,再無第三者插手我倆的爭鬥。
但突然的,車窗上傳來啪的一聲,那殺手還哼了一嗓子,顯得很痛苦。
他這麼做一下讓鋼絲鋸上的力道大減,我根本來不及弄明白怎麼回事,反正趁機我使勁一扯,把那鋼絲繩完全扯過來,把危險解除了。
我又急忙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我想的挺好,自己站在外面,用槍把這人也逼下來,他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把這一槍子彈全喂到他身上去。
我拔槍動作挺迅速,但他也不慢,我前腳走,他後腳就鑽到駕駛座上了。
我這麼一回頭一抬槍,他竟吱一聲把車開跑了。
我心裡那個氣啊,也不想讓他跑的這麼輕鬆,對著警車砰砰射擊上了,而且還專對著車轱轆。
我想把車胎打爆。
可我打了四槍,一槍都沒中,尤其中間我忍不住咳嗽一聲,一個踉蹌,子彈差點打自己身上。
我放棄了,眼睜睜看著那車遠去。
這還沒玩,在那車剛逃出不久,一個震天響的馬達聲從林子裡傳了出來,一個黑衣人騎著軍用摩托,串了出來,對著警車追上了。
這一看就是那第四人,他背後還背著一個步槍,換句話說,剛才是他救了我。
我也對第四人揮手來著,想讓他帶上我一起追,可他不理我,全力追兇去了。一時間現場就剩我自己了。
我也沒好受到哪去,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腫起來一大塊,被勒出來的,往不好聽了說,就跟掛了一個肉圈似的,甚至摸完的手上還印著一堆血點子。
我也沒顧得上髒不髒的,一屁股就地坐下來,趕緊拿出手機給劉千手去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劉千手問我怎麼了?
我想說話,但趕上那寸勁了,我這嗓子又癢起來了,這是被勒完的後遺症,我咳咳使勁咳嗽,還越想說話咳嗽的就越厲害。
劉千手也真氣人,這時候還連連追問我到底咋了。我心裡一急,最後索性把電話掛了。
將這裡的大概地址,還有簡要的事發經過,用短信的形式發了過去。
等看到劉千手回我一句等他找我後,我這心才稍微落地。
我哪也沒去,就這麼坐著熬上了,當然了,我槍沒離手,裡面還有兩發子彈,我是打定注意,這時候別有啥陌生人出現,也別過來嚇唬我,不然誤傷了誰,概不負責。
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兩輛警車出現,當先的是劉千手,後面跟著那車裡坐著包括羅一帆在內的四個警員。
他們下車後把我圍住,我這時候嗓子已經恢復不少了,慢一點也勉強能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