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
我一看他這德行,就知道他要使壞,但還沒等我想明白他要幹啥時,他又一摸胸口,拿出一個吹筒來。
這吹筒有一個指頭那麼長,他把這玩意兒含在嘴上,對著我倆噗的吹了一口。
我知道這吹筒的厲害,之前我們仨就著了道了,我和杜興不敢大意,一看他亮出這個傢伙事,趕緊往一旁避去。
其實這吹筒裡沒有飛鏢了,男法醫就是藉著這勢頭給自己弄出逃跑時間來,看我倆這麼一躲,他趕緊扭頭就逃,嗖的一下鑽到路旁林子裡去了。
我和杜興能讓他跑才怪呢,我倆不約而同的喊了一句追,也先後鑽到林子裡。
這裡面灌木太多,一時間鑽起來挺有難度,但我倆追的費勁,男法醫逃得也費勁啊,尤其在半路上,我還撿到一隻鞋,看這鞋又髒又臭還這麼小的尺碼,肯定是那男法醫的。
這樣追了有一刻鐘,我們仨一前一後的鑽出林子了,男法醫先出去的,當他望著眼前一片懸崖時,整個人愣在當場。
我這時有些無語,心裡算服了這哥們了,他帶頭逃得,卻依舊保持著讓人不可理喻的風格,把自己徹底帶到絕路上了。
我倆算著角度,圍在男法醫後面,把他封的死死的,杜興還指著懸崖跟他說,「跳吧,有本事你就下去,咱爺們就此絕對不追了。」
男法醫氣的直哼哼,我倒是就事論事的說一句,告訴他,如果現在高舉雙手投降,憑他的表現,或許還有條活路。
可男法醫根本不買我的帳,還突然猙獰的笑起來,跟我們說,「讓我投降,做不到,我就是死也拽個墊背的。」
我聽著他話裡有話,也搞不懂都這時候了,他還有啥玩命的本錢呢?
男法醫做了個假動作,突然要向杜興衝去,實際上他卻猛的一扭身子,還一扯上衣,把褲帶露了出來。
他褲帶很特別,鼓鼓囊囊的,也沒看清他摁了啥,反正褲帶上突然嗤了一聲響,從裡面射出一個連著鎖鏈的小鉤子來。
這鉤子射出來的速度太快了,我冷不丁反應不過來,杜興倒是機靈,他猛地往我這邊跑,還及時伸手,把這鉤子給擋住了。
這鉤子很怪,一把繞在杜興胳膊上,男法醫看到這兒興奮的笑了,仰天嘰裡咕嚕一句,又後仰身子,往懸崖下面落下去。
懸崖旁全是碎石子,地表很滑,杜興想扯著不讓自己下去,但他控制不住,還腳一滑摔在地上,被男法醫帶的嗤嗤往懸崖邊上滑去。
我心裡一急,不想讓杜興有事,我吆喝一聲往前面一撲,一下抓住杜興的腿。
可我們兩個人全發力,仍止不住這勢頭,尤其那男法醫還不想活了,在半空中不住的往下拽鎖鏈,就想找一個人給他墊背。
形勢一下變得危及起來,我和杜興都快滑到懸崖盡頭了,如果再沒法子,結果就是我們仨一起殞命在這懸崖之下了。
第二十二章結束
我一時間沒多想,甚至都下了狠心了,要死就跟大油一起死,可杜興不幹,他突然喊了一句李峰保重後,狠狠踹了我一腳。
我沒想到他會踹人,一下被他一下踹開了,這下好,他和男法醫一起墜落崖下。
我聽到懸崖外傳來男法醫的慘叫聲,一時間愣住了,這麼持續幾秒後,我瘋了似的向懸崖旁爬去。
我探個腦袋往下面看,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麼。我不知道杜興和男法醫咋樣了,但從正常角度分析,這無疑是九死一生。
男法醫死不死無所謂,我心疼杜興,他要死了,我怕我會被這打擊弄瘋。我有點歇斯底里的拍著地,對崖下扯著嗓子喊大油。我真希望下面能傳來一個聲音回應我,可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嗓子都啞了,也沒等到任何回信。
我有點神經兮兮的亂嘀咕一會,又想到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趕緊叫支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組織人手去崖下面看看。
我手機早就丟了,這時候想聯繫人,只能往警車那趕,我趕緊起身,返身鑽回林子裡。
這次我顧不上灌木刮不刮人了,也沒在乎身上被劃了多少個口子,可等我鑽出林子時,一下愣住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在警車旁,停了一輛摩托,摩托旁站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穿著黑色皮衣皮褲,留著一頭長髮,還散披著,這都不算什麼,她臉色很嚇人。毫不誇大的說,就是死人白。
在這夜色襯托下,尤其還刮了一陣小風,讓她頭髮亂舞著,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像一個女鬼。
她也知道我來了,扭頭看了我一眼,並沒說啥。我也不知道她是啥人,一時間不知道說啥的好了。
我倆對視一小會,那女子又一扭頭,幾步走到摩托前,輕巧跳到摩托上,吱的一下將摩托開走了。
也說這邪門勁,我是啥作為都沒有的目送她離開,這才緩過神來,又急忙鑽到警車裡,跟警局調度聯繫著。
我告訴案發地點,讓他們趕緊派支援來。之後我又開著警車,往密室那裡趕,我得知道,劉千手他們怎麼樣了。
在我來到密室時,又有一個外人先一步趕到了,是侯國雄。
密室裡氣氛很壓抑,讓我一時間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我現在腦袋裡很亂,剛發生的一系列事都快讓我拒絕思考了,我只能用眼睛看,麻木的留意著這裡的一切。
何雪被劉千手從木樁子上卸了下來,她早沒了生機,變成一具地地道道的死屍,小鶯倒沒什麼大礙,現在也醒了,正坐在地上晃腦袋。
向麒玉狀態不怎麼好,他倒是沒死,只是被我連砸腦袋帶咬喉嚨的,都已經陷入暈迷之中了。
劉千手多聰明,看我自己回來的,他猛地站起身子,不過他定力很強,又緩緩低下頭,不再言語。
侯國雄見到我時,突然皺起眉來,他一定從我的狀態或者眼神瞧出什麼來,他歎了口氣問我,「你都回憶起來了?」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好了,按說我該叫他一聲爹,但他能把我送給別人,不認我這個兒子,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不想因為自己一時莽撞壞了事。
但他問我話,我總不能不回答吧?我微微點了點頭。
侯國雄歎了口,再沒說啥,他還起身往外走,在經過我身邊時,他突然輕聲說道,「好好活著!」
之前劉千手放了兩隻烏鴉,我一直搞不懂另外那只烏鴉是聯繫誰了,現在一看,我有個猜測,那只烏鴉是給侯國雄的,又或者是給之前見到那個女摩托司機的,只是這女摩托司機與侯國雄到底什麼關係,我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杜興生死不明,我再急也沒用,只能顧著眼前,跟劉千手一起照顧小鶯,看守向麒玉。
過了一個多鐘頭,支援來了,他們分成兩撥,一撥檢查密室現場,一撥去了懸崖那邊,尋找杜興和男法醫的下落。
這一次沒少死人,三個警察,何雪,向麒玉,這些人都已經掛了,如果按照之前的「證據」,我們二探組是要攤上麻煩的,可好就好在,省裡那邊已經接到資料了,還連夜對向麒玉展開調查,我們二探組,尤其是小鶯的嫌疑也被洗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