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左登峰聞言點頭答應,人在時運不濟或者大病初癒的時候格外容易被那些動物寐著。
巫心語也沒吃飯,二人簡單的交談便開始吃飯,飯後左登峰將那只野兔剖腹整治,為了感謝十三的英勇相救,左登峰不但將野兔的下水都給了它還給了它半隻野兔,但是與兔肉相比,十三對野兔的內臟更感興趣,這是動物的本能。
吃完飯,二人收拾著上了炕,巫心語再度問起先前的經過,左登峰含糊其辭沒有詳說,他不想嚇到巫心語。
躺在炕上,左登峰反反覆覆的在腦海裡思考著兩個問題,一是今天晚上十三的右眼為什麼會變成黃se,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十三為什麼臨走時在那殘破的墓碑上撒尿。
這兩個問題左登峰一直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原因,最終昏昏睡去。由於先前受到了驚嚇,左登峰睡的並不好,清晨時分被噩夢驚醒了,巫心語見狀擁抱慰藉,柔軟與滑膩令左登峰旖念頓生,但是想及母親的死,左登峰只能遏制住自己的yu望,服喪期間行房乃不孝之舉。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冬雪融去,迎chūn盛開。
chūn天到了,左登峰開始開荒種地,山中不缺土地,左登峰便大肆播種玉米,玉米種是山外的村民們送給他的,十三脖子上的項圈被保長托人變賣了,每家每戶都分了十幾塊大洋,這些村民有了錢之後並沒有**花銷,而是全買了地。他們知道,能分到錢全虧了「左領導」,所以在村裡遇到左登峰得知他要前往集市採購種子的時候紛紛從自家的缸裡挖出玉米種送給他。
左登峰順便問了問外面的情況,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各自聽來的傳聞和謠言,這些道聽途說根本就沒有根據,有的說ri本人就要打來了,有的說ri本人被趕跑了,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到最後左登峰也懶得聽了,聽了也只能被誤導。
平靜的生活安靜祥和,chūn天耕種勞作種下口糧,夏天釣魚采菇醃製晾曬,左登峰和巫心語彷彿生活在世外桃源,秋天來到之後,二人收穫了耕種的玉米,山中的土地非常肥沃,玉米產量很高。此時的人很少有種植小麥的,玉米和紅薯是主食。
開chūn之後,十三便不著家了,天一黑就出去捕獵,天亮才回來睡覺,經過了將近一年的休養,十三徹底**了,體重接近一百斤,渾身上下肉鼓鼓的,連腮幫子都肥的起了褶子。即便如此肥胖,十三還是身輕如燕,兩米多高的院牆一躍而過。
有盡人意的地方就必定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巫心語一直沒有懷孕的跡象,對此左登峰也並不在意,時間長著呢,不急於一時。
幸福的生活終究有被打破的一天,秋ri的一個午後,左登峰正和巫心語在屋裡合計將玉米背出去研磨,道觀外傳來了敲門聲。
尋常人家串門是常有的事兒,但是這處道觀是在深山中的,平時根本就沒有人來,所以這陣敲門聲便顯得很是突兀。
就在左登峰和巫心語停止交談面露疑惑之際,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左領導在家嗎?」
「你不要出門,我去看看。」左登峰下炕蹬鞋。保長的突然造訪令他很意外。
巫心語點頭答應,左登峰開門而出,隨手掩上了房門。
打開道觀的大門,發現門外站著保長和兩個他並不認識的人,兩人的年紀都在三十五六歲,個子都不高,一個偏瘦的穿著大褂兒,面帶微笑。另一個稍微胖點的手裡拿著馬鞭,看穿戴應該是馬伕。
「崔保長,有什麼事兒嗎?」左登峰並沒有邀請三人進來。
「左領導,這位是省城來的高掌櫃。」崔保長出言介紹。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兒嗎?」左登峰禮節xing的沖那身穿大褂的人點了點頭。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請左先生笑納。」高掌櫃抬手送上了兩包大果子和兩瓶白酒。
「崔保長,這是什麼意思?」左登峰疑惑的看了看高掌櫃,轉而沖崔保長問道。這兩包以皮紙包裹的點心是由麵粉和食油烘烤的,在此時是高檔的禮品,瓶裝白酒更是稀罕物,當年王老爺子為左登峰謀差事的時候就是給縣長給了兩瓶白酒。這些禮物在左登峰看來太重了,這讓他很是驚愕。
「左領導,是這樣的,高掌櫃就是買下咱村金圈兒的那個人,他聽說那金圈兒是從貓脖子上弄下來的,覺得很有意思,就想來看看那個貓。」崔保長出言解釋。
「哎呀,哎呀。」左登峰經過短暫的愕然之後開始拍打著自己的大腿面露遺憾和惋惜。
「怎麼了?」崔保長見狀面露疑惑。
「那隻貓我弄來的第二天就死了,可惜了,可惜了。」左登峰刻意裝出垂涎的神情盯著高掌櫃手裡的禮物。他之所以要裝出這幅神情目的有兩個,一是不想讓眾人進屋,眾人一進屋就會看到巫心語,屆時清水觀的恐怖氣氛就被消散,外人就可能到周圍來打擾。第二個目的是不想讓眾人見到十三,他已經知道十三的來歷,這個高掌櫃很可能也是通過項圈感覺到十三的蹊蹺,所以才來看的,左登峰可不相信他只是單純的看看。
左登峰話一出口,門外的三人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左登峰見狀再度將那副垂涎的嘴臉加重,直盯著高掌櫃手裡的禮物。
「這份薄禮就送給先生了,我們遠道而來,口渴的很。」高掌櫃說著將那份禮物遞給了左登峰。
左登峰抱著果子和白酒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高掌櫃會這麼厲害,他送左登峰禮物是假,想借口討水進去看看是真。
「你們等一會兒。」左登峰將那包禮物還給了高掌櫃,轉身關上大門,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端了過來。
高掌櫃接過那瓢清水一飲而盡,左登峰見狀倍感疑惑,看他喝水的樣子,他好像是真渴了。
「謝謝先生,小小禮物,收下吧,再見。」高掌櫃喝完水,將水瓢和那份禮物一起遞給了左登峰,轉而和身旁的那個人轉身離去
「左領導,那貓真的死了嗎?」二人轉身離開之後,崔保長再度探頭向內張望。
左登峰剛想出言回答,那已經走出老遠的高掌櫃和身旁馬伕的低聲交談讓他大驚失se。
「左領導,你怎麼了?」崔保長見左登峰的臉se在瞬間變的極為難看,疑惑的出言問道。
「沒什麼,你走吧。」左登峰憤然的將那包禮物塞給了保長,轉而關上了大門。
左登峰之所以憤怒是因為那個高掌櫃根本就不是什麼掌櫃,馬伕也不是什麼馬伕,他們離開之後是用ri語小聲交談的,二人各自說了一句話,
『籐崎大佐,現在怎麼辦?』
『包圍這裡!』
第十七章籐崎大佐
關上大門,左登峰立刻回到了房間。
「怎麼了?」巫心語見左登峰神情緊張,急忙出言發問。
「剛才保長帶來了兩個人,要看十三,我告訴他們十三已經死了,他們不相信。」左登峰焦躁的在房間裡踱著步子。
「管他們信不信,十三是咱們的,讓不讓看咱說了算。」巫心語神情堅定,這一年多來二人與十三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十三不止是他們養的寵物,更是他們的朋友。
「那兩個人是ri本人,他們臨走的時候說的是ri本話,有一個叫籐崎大佐,籐崎是ri本人的姓氏,大佐是部隊的官銜。」左登峰焦急的說道。他與巫心語久居山野,最後一次出山還是半年之前出去買玉米種,這半年之內外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ri本人打過來了?」巫心語一臉的愕然。
「不知道,看保長的樣子,好像不是被他們逼著來的。」左登峰搖頭開口。根據崔保長的神情來判斷他極有可能是被哄騙的,如果是被脅迫的,早就發抖了。
「他們看十三幹什麼?」巫心語疑惑的問道。
「有兩種可能,一是想通過十三找到十三之前被困的古墓,這種可能xing不大。最大的可能是想研究十三。」左登峰皺眉開口。
「為什麼要研究十三?」巫心語側目追問。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