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左登峰聞言皺起了眉頭,沉吟許久也無法決定取生還是取死。巫心語一走,他早就不想活了,取生不捨心意。可是大仇沒報,選死也不吉利。
「看相吧。」左登峰無奈之下放下了毛筆。
「你能去洗把臉嗎?」算命先生搖頭苦笑。
左登峰聞言恍然大悟,他都忘了上次洗臉是什麼時候了,滿臉污垢,對方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算了,還是搖簽吧。」左登峰伸手拿過籤筒開始搖晃,片刻之後掉出了一根竹籤,左登峰撿起之後愣住了,竹籤上沒字。
「這是什麼意思?」左登峰將手裡的那只竹籤遞給了算命先生。
「再搖。」算命先生將竹籤放回了籤筒。
左登峰隨之又搖,出來的還是那支沒有字跡的竹籤,接連三次,都是這支,左登峰還想再搖,算命先生阻止了他。
「怎麼了?」左登峰疑惑的問道。
「搖簽的籤筒裡有六十五支竹籤,其中六十四支是由八卦衍生出的六十四卦象,還有一隻是空卦,搖出空卦就代表無卦。你的命相怪異,不算也罷。」算命先生皺眉搖頭。
「好吧,不算這個了,我有幾個問題請教先生。」左登峰掏出一枚大洋遞到了算命先生的手裡。
算命先生見狀面露疑惑,不過沉吟片刻還是收下了那枚大洋,他的衣著說明他生活的也很清苦。
「十二地支是不是分yīn陽。」左登峰直接步入正題。
算命先生先前雖然收下了錢,但是一直很緊張,他也怕左登峰提出的問題他無法回答,在聽到左登峰的問題之後,他臉上緊張的神情終於消失了。
「是的,不但分yīn陽,還分五行。」算命先生點頭開口。
「說詳細一些。」左登峰從懷裡掏出了本子。
「十二地支,陽為先,yīn為後。」算命先生開口說道。
「前六個屬陽?」左登峰出言追問。
「不是的,子鼠,寅虎,辰龍,午馬,申猴,戍狗,這六個為陽。丑牛,卯兔,巳蛇,未羊,酉雞,亥豬,這六個為yīn。」算命先生為了方便左登峰記錄,說的很慢。
「按照五行怎麼分?」左登峰記完抬起了頭。
「六陽之中申猴為金,寅虎為木,子鼠為水,午馬為火,辰龍為主土,戍狗為副土。」
「六yīn之中酉雞為金,卯兔為木,亥豬為水,巳蛇為火,丑牛為主土,未羊為副土。」
「怎麼都有兩個土?」左登峰皺眉發問。
「五行皆衍生於土,故此有主副雙土。」算命先生隨口回答,很顯然這些都是基本的常識。
「多謝指教,另外我還想問一句,你有沒有聽過六yīn不死,六陽長生這句話?」左登峰收好紙筆站了起來。
「你記錯了吧,這句話不是這麼說的,應該是:六yīnyīn不死,六陽陽長生。」算命先生見左登峰要走,終於露出了笑容,這表示那一塊大洋真的到手了。
「什麼意思?」左登峰聞言又坐了下去,ri語轉換中文有歧義,極有可能是柳田當ri聽錯了。
「這是易經上部裡的一句話,幹我們這行的都知道,不過這句話好像沒什麼意思。」算命先生搖頭開口。
「哦,謝謝你。」左登峰站起了身,算命先生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能知道這些已經不容易了。
沖算命先生道謝過後,左登峰轉身離開了,可是沒走幾步他又回來了,「先生,你說十二地支裡為什麼沒有貓?」
「這個,這個,這個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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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兵行險著
算命先生疑惑而怪異的神情令左登峰感覺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尷尬點頭匆忙離去了。
濟南城周圍的鎮子也有ri軍駐守,為防被ri軍發現,左登峰買了些食物便回到了山上,從山中尋到一處避風的草窠躺臥休息,下午兩點左登峰醒了,發現十三正趴在旁邊進食,這次它抓到的是只白se的鷺鳥。
左登峰木然的吃著上午剩下的食物,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好,柳田被村民送走了令他感覺吃了個大蒼蠅,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尋找籐崎報仇比他先前想像的要困難的多,首先尋找他就是個問題。
填飽肚子,左登峰開始盤膝練氣,傍晚時分氣歸丹田摘下了手套,轉而歎氣站起帶著十三往東走去,他之所以歎氣是因為yīn陽生死訣的修煉進展極為緩慢,進入三正之境以後需要聚集大量的靈氣才能衝擊至尊之境,他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聚氣緩慢,yīn陽生死訣是闡教的法術,非常正統也非常沉穩,聚氣必須靠長時間的盤膝打坐,靜心苦修,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令左登峰心情煩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隨著修為的緩慢加深,他體內yīn寒之氣越來越少,對寒氣手套的依賴也越來越大,按照這種情況下去,等到進入yīn陽生死訣的至尊之境,他即便不使用靈氣也要一直戴著這隻手套,不然就無法壓制體內過盛的陽xing靈氣。
晚上八點,左登峰來到了山下的村子,發現先前送柳田進城的那架馬車已經回來了,這就說明柳田並沒有殺這些人,至於他是否兌現了一百大洋的承諾,左登峰不關心,駐足觀望片刻之後,他從村口走過,進入了城郊。
左登峰想像中全城戒嚴大肆搜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街道上還是有著大量的災民,鬼子的巡邏隊伍也沒有增加。左登峰在城郊觀察了許久,沒有發現異常,便順著小路回到了窯子街。在窯姐房間住的那段時間左登峰暗中留心了一條從窗戶離開的路線,當時是為了防止窯姐出賣他,這次他走的就是這條路,從窯子街西側迂迴到了窯姐居住的樓房後面,從一處廢屋的屋頂跳到了樓房的二樓,然後快速的從二樓陽台爬上了三樓窗戶,窯姐所住的房間有兩扇窗戶,左邊一扇沒有插銷,左登峰推開窗戶快速的進入了房間。
窯姐已經搬走了,房間裡很黑很空蕩,左登峰拉過椅子坐到了窗口,皺眉打量著1875部隊的情況,這裡還有八個鬼子曾經侵入過清水觀,左登峰要殺掉他們。柳田的獲救令他感覺報仇報的不徹底,心中一直憋著火,很是後悔不應該將其交給那些村民,不過仔細想過之後他也就坦然了,柳田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令他對籐崎的情況有了瞭解,這就算他戴罪立功了,況且柳田的四肢都已經被他打斷,手指也被他掰斷,即便手指接的上,四肢的關節肯定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說白了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殺不殺的也沒多大意思,況且罪魁禍首也不是他,籐崎才是元兇。
左登峰在黑暗之中向外張望,1875部隊沒有什麼異常,樓頂上的機槍手已經換了人,院子裡沒見大狼狗轉悠,十三先前那幾爪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部隊遇襲怎麼會不加強jǐng戒?左登峰疑惑的皺了起眉頭,他知道濟南城很可能有投靠鬼子的道門中人和武林高手,自己昨天晚上表現出的特殊能力鬼子們都看到了,他摸黑跑回來已經非常冒險了,他得提防鬼子找道門中人和武林高手來對付自己。
除了與那個使用大手印的密宗僧人交過手之外,左登峰並沒有與其他道門中人和武林高手交手,所以他並不瞭解這兩類人誰更厲害,不過在他看來道術和武術就像一棵樹上的兩個樹杈,一開始的修行法門都差不多,到了中期才出現了分叉,道門中人主要修行對外界靈氣的引導和利用,武林中人則更側重將自身靈氣加以淬煉和提升,武術和法術一開始是一樣的,中期應該也是不分伯仲,但是如果到了巔峰狀態,武術一定不是法術的對手,因為武術使用的是自身的靈氣,自身靈氣畢竟是有限的。而法術調用的是外界的靈氣,外界靈氣可是無窮的。
靜靜的觀察了許久,左登峰發現鬼子營地附近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看來柳田死裡逃生之後的確萌生了退意,不然不會不採取任何的搜查和抓捕行動。
昨天晚上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窯子街的窯姐站街接客,此時天氣已經轉暖,窯姐們穿的花紅柳綠,身體曲線也隱約可見,發出的鶯聲浪語也令左登峰大為皺眉,巫心語已經走了好久了,從巫心語死後他就開始了苦行的生活,沒有再碰女人。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喪失了男人的能力,他在這種地方也不可能一點旖念沒有,但是最終他還是竭力將旖念壓制了下去。
他之所以能將旖念壓下去靠的並不是yīn陽生死訣,因為yīn陽生死訣沒有煉jīng化氣的法門,他靠的是自己的意志,這是自己和自己的戰鬥,是心理和生理的較量,他不敢讓自己放縱,因為他知道一旦放縱就無法回頭,所以每當他有了旖念之後他就會去回憶巫心語抱著他灑血疾奔的情景和窯姐門口垃圾桶裡的穢物,這兩者相比,左登峰立刻yu念全消。旖念發自本xing,每個男人都會有,他管住了自己,所以他配得上巫心語。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只能配得上窯姐垃圾桶裡的污穢。
一直到天亮,左登峰也沒發現1875部隊有什麼異常情況,清晨時分左登峰瞇了一會兒,臨近中午,他發現鬼子將軍車開到了小樓門口,又是抱被子又是拿箱子的往車上裝東西,隨後使用擔架從樓裡抬出了一個人,雖然那人被包紮的猶如木乃伊,但左登峰猜測那個人應該就是柳田,這一幕令左登峰大感意外,因為1875部隊裡面有醫療設備,柳田為什麼這麼著急走?一開始左登峰以為柳田是為了兌現對他的承諾,後來左登峰才想明白了,軍營裡雖然有醫療設備,但是那些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都被他給打死了。
如果是將柳田送醫,那就不會拿行李,看架勢是真要送他回國治療。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