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三人離開的時候是個晚上,出了陣法,鐵鞋再度扛起十三先走一步,左登峰和玉拂在後面跟隨,左登峰心中有著諸多疑惑,一路上很少說話,
他一直在思考陣內那座金塔,那座金塔在三千年前應該還是石塔,石塔自然不能用來佈置五行大陣,五行大陣的極致就是將五行之一當做陣眼隱藏在陣法內部,進不了陣就找不到陣眼,找不到陣眼就破不了陣,如此一來就成了死陣,可是陣法布成的時候,金塔還是石塔,石塔屬土,土為五行之源,是不能做陣眼的,
如果說那隻金雞就是陣眼也不對,因為金雞雖然可以感染周圍的事物,也不可能影響三百里的範圍,此外城中的建築應該是姜子牙佈陣之前就有的,除了那座變為金塔的石塔,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石塔是在街道上豎立起來的,堵塞了西南通往東南的通道,尋常的城市誰也不會在城市的街道上豎立一座高塔,也就是說陣眼應該還是那座石塔,可是石頭絕對不能做陣眼,又***是個死胡同,
冬季的夜晚分外寒冷,快速飛掠的同時只能以靈氣抵禦寒氣,前行兩百里後鐵鞋停了下來生火取暖,他擔心凍到十三,
左登峰此刻形同入魔,坐在篝火旁一直皺眉沉思,良久過後仍然苦思無果,最終只能望天長歎,此時是晚上九點多,北斗七星已經出現在了東北的天空,就是這一抬頭之間,左登峰猛然抓到了極為細小的端倪,隨之延伸,片刻過後終於豁然貫通,
「原來如此,姜子牙真是太厲害了。」左登峰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快說說。」玉拂聞言急忙出言催問,左登峰這幾天一直皺著眉頭苦思,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想通了陣法的原理,
第一百四十章袍內乾坤
「古城裡的金塔分為了七層,每一層裡的東西都與北斗七星相對應,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借助北斗七星將金雞自身的金xing加以擴散,以覆蓋更大的區域,此外中國歷朝歷代從沒有過三角形的高塔,古城裡的金塔之所以建造成三角形也是大有深意的,那座金塔有三面,正對城門的南面是平的,東北和西北兩處是斜面,一年四季北斗七星在天空的位置是不同的,但是不管北斗七星移動到東北還是西北,都能夠對應到金塔的兩處斜面,以此保證金雞的金xing得以持續擴散。愛殘顎副」左登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說金塔裡七層的佈置是姜子牙安排的。」玉拂沒有能夠完全理解左登峰的話,
「是的,一進塔我就感覺塔裡的東西太亂了,二層存放金銀的地方都是亂扔的,金子什麼時候都是貴重物品,至少也得擺放擺放,他們沒擺放就說明當初放置的很倉促,還有那六具棺材裡的屍體也都是那段時間剛剛死去的,沒有之前死去的人,這就說明那座金塔的建造完全就是為了陣法的佈置,根本就不是祭壇和陵墓。」左登峰正se開口,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玉拂點頭追問,
「因為那座金塔先前是石塔,石塔無法佈陣,他只能用天人感應的方式將金雞的金xing擴大,以此與四周暗藏的木水火土四種屬xing配合成陣,也正因為接受到了北斗七星的感應,金雞的金xing才被急劇擴大,倘若不是這樣,它根本就沒那麼大的本事將巨大的石塔整個變成金塔。」左登峰出言說道,
「還有,金塔的大門之所以要被熔鑄是因為姜子牙擔心會有人無意之中破壞掉陣法,因為陣法剛剛布成的時候要破壞掉陣法很簡單,隨便將塔裡其中一層的東西全部搬走陣就破了,不過現在搬走已經沒用了,因為金雞已經將石塔變成了金塔,金塔代替了金雞本身維持了陣法的完整,現在就算殺了金雞陣法也破不了了。」左登峰出言補充,
「我明白了,金雞本身為yīnxing,所以對應主死的北斗七星,如果是陽xing,就只能對應主生的南斗六星了。」玉拂一點就通,
「是的,金雞是作為貪狼星的應星之物被關到塔裡的,不管是雞還是鳥,能在高處呆著絕對不會往低處跑,所以它會習慣xing的呆在七層,即便如此姜子牙還是不放心,有句古話叫鳳凰無寶不落,姜子牙就抓住了有靈xing的鳥類喜歡呆在玉石上的特點,在七層安置了玉床,當初要是再在七層撒上幾把米那就是三保險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如果它喜歡待在高處,為什麼還會從地道逃走。」玉拂並不盲目附和左登峰,
「塔內沒有食物,餓極了誰都會跑,這傢伙當初也是餓的狠了才逃了出來。」左登峰伸手摸了摸十三的腦袋,
「你剛才說金雞是作為貪狼星的應星之物被關到塔裡的,貪狼星主貪婪和多變,那隻金雞即便逃命也沒有丟下那個男子就說明它貪戀男女之歡,它之所以能迷惑我們是因為金塔對應了北斗七星,北斗七星加重了它金xing的同時也加重了它的貪婪和多變,它先前被關進塔裡的時候可能並不能令人產生幻覺。」玉拂出言補充,
「對,它只是一隻yīnxing地支,不應該有那種能力,十三當年壓制住了十二支地支,也沒見它能令人產生幻覺。」左登峰點頭說道,
「咱們分析出了這些好像沒什麼用處,因為這些都是陣內發生的事情,進不了陣就發現不到這些。」玉拂苦笑搖頭,
「這裡的確是個死陣,不過其他地方不會再有類似的陣法,因為五行之中只有金xing最適合做隱形陣法的陣眼,其他的五處陣法絕對不是隱形的,除此之外也不能說一無所獲,我至少知道了姜子牙的思維可以達到什麼樣的深度,還有就是可以通過他佈置的陣法來揣摩他行事的風格。」
「你如何看待姜子牙。」玉拂出言笑問,
「很可怕的一個人,我不是他的對手。」左登峰如實說道,他雖然自信,卻並不狂傲,
「這不像你說的話呀。」玉拂側目開口,
「我不會抬高別人也不會抬高自己,姜子牙對陣法的理解已經爐火純青,信手拈來無跡可尋,就像這處陣法,對他來說可能只是隨意的想了想,而我則苦思冥想了三四天方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這就是差距。」左登峰正se開口,
「此人的確學究天人,神鬼莫測。」玉拂點了點頭,左登峰能正視對手令玉拂很安心,因為輕敵很容易就會送命,
「姜子牙要真像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就不會七老八十還娶個掃把星了。」一直沒有開口的鐵鞋終於忍不住面露不屑的開了口,
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峰和玉拂立刻同時發笑,鐵鞋這句話說的是姜子牙七十二歲娶了六十八歲的老黃花馬氏的傳說,馬氏這個人品德不好,那時候姜子牙還沒有得志,馬氏就成天打雞罵狗的埋怨他,姜子牙到最後火了,一紙休書跟她離了婚,後來姜子牙封侯拜相,馬氏又厚著臉皮找來了,姜子牙自然不會再要她,馬氏羞愧之下就上吊死了,姜子牙念及當年破了人家馬氏的老黃花,就尋思著給她封了個神,但是他又生氣馬氏當年的勢利眼,斟酌良久就給那可憐又可惡的老太婆封了個掃把星,
「姜子牙封神是神話傳說,做不得準,姜子牙其人只是一個很厲害的道門中人而已。」左登峰出言笑道,
「我知道,世間哪有什麼神仙。」鐵鞋聞言連連點頭,他是信佛的,自然不會相信有神仙存在,他只相信有佛祖菩薩和羅漢,
「瘋人瘋語。」鐵鞋的話立刻令玉拂為之皺眉,玉拂是修真悟道的道門中人,真正的道門中人也不會認為有佛祖菩薩,又認神仙又認佛祖的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而是神棍,此外佛道和平共處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信徒不會同時相信兩個宗教,所謂和平共處也只不過是維持表面的和平而已,
鐵鞋聞言立刻就想反唇相譏,左登峰一看架勢不對,急忙出言岔開了話題,
「明淨大師,你們少林寺僧人慈悲仁愛,災荒之年還不忘賑災施粥,我施捨貴寺一些香火錢,煩勞你給帶回去。」左登峰拿過木箱從裡面拿出了十幾斤黃金器皿,撕掉毯子包好之後遞給了鐵鞋,
「阿彌陀佛,老衲謝過左施主,佛祖會保佑你的。」鐵鞋見狀急忙站起身正兒八經的沖左登峰合十道謝,道謝過後方才歡天喜地的接過了那包金器,兵荒馬亂的世道香客供奉的都不多,少林寺僧人的ri子實在是不好過,此外少林寺前些年還被石友三燒了一次,也迫切的需要錢來修葺寺院,塑佛金身,鐵鞋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能貪財取財的,揣個金缽可以說是拿來充當化緣的缽盂,拿別的就真的說不過去了,不過接受施捨就是另外一碼事了,說白了佛門的規矩是不能主動去拿,但是可以接受施捨,
「大師客氣了。」左登峰沖鐵鞋笑了笑,事實上他此舉有三個用意,第一,化解先前與少林寺的芥蒂,第二,少林寺的確慈悲賑濟災民,第三,鐵鞋先前出力了,這是他該拿的報酬,此外,給了他報酬,再哄騙他同行尋找其他yīn屬地支就容易多了,
「我不會要的。」玉拂見左登峰繼續挑揀貴重器物,知道他要分出一部分給自己,
「你們辰州派的道觀跟鴿子籠似的,回去擴建擴建,我這次出來也得修整幾天,下次有了眉目還得麻煩你。」左登峰低頭挑揀著貴重器物,他不會讓玉拂一直跟著他的,不然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多了,尋找的過程必須獨自完成,破陣抓捕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麻煩她,
玉拂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拒絕左登峰的好意,她是火居道人,也不能靠喝西北風活著,此外她終究是個女人,女人都喜歡禮物,
左登峰給玉拂的東西以jīng美的玉器居多,黃金較少,小包裹不大,鐵鞋見狀更加感激左登峰對他少林寺的慷慨施捨,在他看來左登峰給了玉拂一包好看的石頭,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包「石頭」能換好幾包黃金,
左登峰送的大方,玉拂接受的也大方,作為玄門泰斗來說,拿你的東西也是看得起你,
「放出青蚨,我很快就到。」玉拂從懷中摸出一支拇指粗細的竹筒遞給了左登峰,她很清楚左登峰在這裡分配東西是要與之告別了,
「給我一個,我也去。」鐵鞋見狀急忙伸手討要,
左登峰見狀不待玉拂開口就站起身拉著玉拂東行了十幾步,
「不要給他,咱們去的地方太危險,不能連累這位慈悲的佛門高僧。」左登峰沖玉拂擠了擠眼,事實上十幾步的距離根本就逃不過鐵鞋的耳朵,左登峰此舉只是以退為進,
「我們所行之事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安危,讓他一起同行也可積累功德。」玉拂配合左登峰演戲,
「他歲數大了,體力不比年輕人。」左登峰自己都快憋不住笑了,
「不讓我去,我就一直跟著你,快給我個竹筒。」鐵鞋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了,閃身過來伸手沖玉拂索要青蚨蟲,
玉拂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再度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竹筒遞給了鐵鞋,
「這還差不多。」鐵鞋接過竹筒揣進懷裡轉身走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左登峰和玉拂感覺鐵鞋中計了,但是在鐵鞋看來他賺了,因為他對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感興趣,即便不積累功德他也會跟著去玩耍,瘋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奇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