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除此之外第二環有天干地支外加乾坤巽艮二十六位,這一點與現在通用的羅盤不同,額外多出了兩位,這兩位就是變數,也就是「孤」,這是最難確定的,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左登峰都站在三環陣法上苦思冥想,無視風吹日曬,直至晝夜不分,他並沒有把自己所想的東西寫到紙上,因為那會令人過分依賴已經記錄下來的線索而減弱腦海裡原有的記憶,更何況陣法本來就屬於「易數」的一種,類似於巨大的方程式,每一條可能都需要通過二十幾個方面推演確定,其中還要剔除不確定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左登峰不喜歡賭,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如果不能確定正確的路徑,他絕對不會去嘗試,因為一旦錯了結果就是死,
思考分為了三個階段,最淺的階段就是通過思維去做數據分析,第二個階段就是通過已有的線索去做理性分析,第三個階段是諸多數據在腦海裡逐一閃過,憑借本能去排除錯誤的不符合常理的因素,
第三個階段是效率最高的階段,但是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跳過前兩個階段而直接進入第三個階段,這是一個非常遭罪的過程,往往進入第三個階段的時候人已經疲憊困頓了,一睡著就會前功盡棄,再想找回那種感覺就得重新開始,
沒有人喜歡思考,因為思考非常累,但是不思考不行,世上的人有千千萬萬,憑什麼他可以俯視他們,就是因為他比別人付出的更多,左登峰對自己很苛刻,從不放縱自己的惰性,更不掩耳盜鈴的去認為世界很簡單,
隨後一段時間裡左登峰經常會暴怒,大罵操你媽,他罵的是姜子牙,他感覺非常的窩火,雖然表面上看他是在與姜子牙進行跨越時空的公平較量,事實上這種較量根本就不公平,姜子牙是出題的,他可以根據得數隨便列一道題式,而他必須根據題式去計算得數,最主要的是他還不知道具體的題式,這種情形就好似姜子牙把一匹馬放進了一望無際的馬群,姜子牙手裡抓著繩子,一拉繩子就知道是哪匹馬,可是他不知道,他得挨個去摸馬脖子,
到了後期左登峰越來越怒,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正確的答案,然後給姜子牙再出一道題,讓那個老不死的想破頭,讓他知道解題永遠比出題要難,讓他明白什麼叫天高地厚,別以為自己牛逼的不行,
「只要找出正確的路徑,我就贏你了,而不是跟你平手。」左登峰無數次的在心中安撫自己,但是這種安撫並不起效,因為姜子牙永遠不會做他出的題,他這口氣永遠得憋在心裡,
左登峰最終發現了自己情緒的失控,也最終想出了令自己心情平復的方法,找到姜子牙的陵墓之後把這個老東西挫骨揚灰,這個解氣,
左登峰心情剛剛平靜,葉飛鴻的一句話又令他開始急躁,儲備的乾糧快吃完了……
第三百六十章終窺明徑
「這麼快。」左登峰皺眉看向葉飛鴻,
「已經兩個半月了。」葉飛鴻苦笑搖頭,這段時間左登峰一直瘋瘋癲癲,自言自語,指天罵地,作息時間也沒有規律,有時候連續四五天不睡,有時候一睡就是一晝夜,
「這麼快。」左登峰聞言再次重複了一遍,人在集中精力思考某件事情的時候是沒什麼時間概念的,在此之前他一直感覺過去了不到一個月,沒想到已經過了兩個多月,
葉飛鴻再度點了點頭,
左登峰見狀環顧四周,可惜周圍並沒有參照物可以表明季節,不過葉飛鴻的臉色極度蒼白,身上還裹著毯子,這些都表明過去了很長時間,此時已然是冬天了,
「辛苦你了,我木箱裡還有乾糧,你跟阿木放開肚皮吃,最多七天我一定能破陣。」左登峰將旁邊的木箱抓了過來遞給了葉飛鴻,
「不著急,實在不行咱們可以吃魚。」葉飛鴻接過木箱出言說道,左登峰的木箱很沉重,說明裡面還有不少的乾糧和清水,
「沒鹽怎麼吃,放心吧,最多七天。」左登峰正色說道,也幸虧阿木和葉飛鴻本來就以肉食為主,換做中原人士這麼長時間不吃蔬菜早就撐不住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再耽擱了,天太冷了,他有靈氣修為感覺不出來,但是葉飛鴻和阿木肯定受不了,
「好,你別著急。」葉飛鴻抱著木箱轉身而去,
「那個羊皮袋子裡面有不少首飾和寶石,你多挑幾件留著體己防身。」左登峰抬高了聲調,葉飛鴻從不翻他的東西,那個袋子她也沒動過,
「好。」葉飛鴻轉頭笑道,
左登峰轉而環視左右尋找十三,發現十三並不在周圍,隨即出聲呼喚,十三聞聲快速的自駱駝旁邊的草堆裡鑽了出來,連十三都找地兒取暖可見沙漠裡有多冷,
「沒事兒,回去睡吧。」左登峰沖十三擺了擺手,此時是凌晨時分,氣溫仍然很低,這裡靠近湖邊,水氣凝霜,
十三聞聲調頭又鑽回了草窠,左登峰再度將思緒轉移到了眼前的陣法,其實他已經確定了二環的走向,現在差的就是三環的三個位置,
三環一共有八處位置,其中五處為「虛」門,虛門本身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相當於空門,一旦進入就無法離開,另外三處有一處是彭國人當年避難的地方,還有一處是陰屬火蛇冬眠的所在,另外一處是什麼情況目前未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確定這三處所在的各自位置,但是目前剩下的三處位置是無法嘗試的,必須親臨其境才能觸發陣法,摔木頭扔石頭根本沒用,
這處陣法其實是奇門遁甲和孤虛法的結合,集陣法易數之大成,破了這處陣法就是當之無愧的陣法第一人,不過這處陣法越到最後越難甄別,最後這三處位置作用大致相仿,陰陽都是平數,三者之間的差異非常小,舉例說明,先前的工作就像是在一群動物之中把人挑出來,然後再把男人挑出來,最後一步就是挑最聰明的一個人,結果一下子出來個三胞胎,這就極難選擇了,
左登峰一站就是三天,其間沒有進食也沒有解手,腦海之中快速閃過乾、坤、震、巽、坎、離、艮、兌、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這些天干地支八卦的易數還不是單獨的,至少也是兩者結合,大部分是三者結合,他必須找出對應最後三處位置的易數,
如果知道三處位置裡面都是什麼,那推算起來也不是非常麻煩,可是偏偏有一處是未知的,那個未知的就不能參與推演,不能參與推演就缺少了一個易數,題目本來就是殘的,現在連答案都是殘的了,這簡直是要人命,
三日之後左登峰離開陣法回到了窩棚,
「喝口水,歇會兒再想。」葉飛鴻遞給了左登峰一個水袋,
左登峰探手接過水袋喝了一口,發現水袋裡的水有明顯的羊皮味,這表明這些水還是之前帶來的,這段時間清水早就耗盡了,葉飛鴻和阿木都喝的湖水,唯獨給他留下了乾淨的水,
「老師,進些食物。」阿木走了過來遞給了左登峰一半餅子,
左登峰見狀沖其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師是最正統最古老的叫法,老為長,師者,傳道解惑也,在唐朝以後出現了師父一說,意思是老師跟父親等位,
「阿木,之前你能經常見到你們的國師嗎。」左登峰接過阿木遞過來的餅子出言問道,
「那是自然,老師為何有此一問。」阿木出言問道,這兩個多月以來他一直跟著葉飛鴻學習現代的語言,交流已無障礙,
「你回憶一下,她平時是不是經常攜帶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在她帶你們進入聖地的時候也隨身攜帶著。」左登峰出言問道,在此之前他已經聽阿木說過彭國國師是個老年婦女,
「國師平日裡會攜帶法杖,不過城破之日她倉促進宮並未持有法杖。」阿木回憶著說道,
「她的身上可佩戴有飾品。」左登峰出言追問,
「那是有的,國師隨身佩戴的大小法物不下十幾件。」阿木點頭說道,
「怎麼了。」葉飛鴻不明所以出言問道,
「我已經確定了陰屬火蛇的藏身之處,現在我要確定我一旦進入能否全身而退。」左登峰挑眉看了葉飛鴻一眼,
「真的,。」葉飛鴻聞言驚喜交加,
「真的,但是我還是沒有超越姜子牙,只跟他打了個平手。」左登峰歎氣搖頭,倘若通過易數找到陰屬火蛇的藏身之處他一定會暴跳狂喜,可是他並非通過易數找到目標的,而是在最後關頭取了巧,三環陣法總寬兩里,外環最大,內環最小,陰屬火蛇體型巨大,途徑二環進入三環的時候它巨大的蛇身拐不過彎道,一拐彎兒就會觸及別的位置,所以它只能徑直前行,如此一來陰屬火蛇藏身的地方就在三環的第一個位置,也就是八卦之一的「離」位,而「離」位在八卦之中正是火位,
此外阿木曾經演示過他當年進陣的過程,他當時一直在左拐,第一個左拐沒問題,第二個左拐就不對了,不然兩個左拐就繞出來了,阿木之所以記憶裡一直向左是因為在二環進入三環的時候產生了轉換的錯覺,他進入陣法之後被人擠向左側,這表明彭國眾人當年避難的地方是在陰數火蛇藏身之處左側的「兌」位,「兌」在八卦之中代表水,正合彭國人祖居羅布泊的地形,
「它們應該處於冬眠狀態,我可以進去幫你抵擋那只巨蠍,為你殺蛇爭取時間。」葉飛鴻指了指旁邊的機關鎗,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同時對付它們兩個對我來說不算難事,我現在擔心的是進去之後出不來,你想,當年這處陣法是禁錮陰屬火蛇的,肯定有阻止裡面的東西出來的機關,我怕的就是這道可能存在的機關把我困在裡面。」左登峰搖頭說道,
「它們為什麼現在能出來了。」葉飛鴻疑惑的問道,
「有兩種可能,一是它們在國師帶它們出來的時候記住了出陣的路,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它們身上帶有能夠離開陣法的陣符,這個陣符應該是國師身上的某件器物。」左登峰出言說道,
「你感覺哪個可能性大。」葉飛鴻再度追問,
《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