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第一部分 楔子(5)
二胖也現出SEVEN本來的形態——一隻老邁的金毛獵犬,擋在莉莉絲雕像面前。
青帝子看了他一眼,喃喃說:「真是執著,我差點兒被你感動了。」她的眸子中泛起淡淡的憂愁,似乎想起了那遙遠的,從上古留存下來的記憶。
「可是,只有皇的雕像,才能放在這裡呢……」
風突然從她的手中吹起,吹到二胖的身上。二胖猛然打了個寒戰。他突然覺得無比地冷,那股寒冷是從他的心底生出的,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
「那你就好好看著她吧。」
風越來越緊,化為無數柄利刃,無聲而迅速地剜割著莉莉絲的雕像。
雕像依舊微笑著,一如她當初在手術台上承受凌遲的酷刑。
冰屑,從莉莉絲逐漸變小的雕像上飛落,不斷地滲入二胖的肌膚,將他的雙腿凍成冰,二胖極力掙扎著,卻無法再邁開半步。周圍的SEVEN們,漸漸鼓噪起來。二胖掙扎著昂起頭,看著莉莉絲,在她身旁化為一尊小小的冰雕。
莉莉絲微笑地看著他。雕像被削得越來越單薄,她的微笑在狂風中,寸寸破碎。
青帝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現在,我們要建造一座橋。從這座城市,通向人類世界的橋。它將引領著我們,回到本就屬於我們的地方。」
「SEVEN與人類的戰爭,正式開始!」
無數SEVEN高聲應和,他們的狂熱完全被激發出來。莉莉絲城堡的建設,已終止。一塊塊巨冰被開掘出來,卻不再用於修建城堡,而是堆砌在洋面上。冰越堆越高,就像是一座透明的山。而青帝子就站在山的頂端,遙望著大洋的彼岸。
她手中懸著一隻水晶球,將每一個SEVEN的表情都映了出來。她能清楚地看到,仍有不少SEVEN並未貫徹她的命令。他們如二胖一樣,抗拒與人類作戰。
「推倒莉莉絲的雕像還不夠嗎?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心中還有什麼別的信仰。」
她輕輕一點指尖的水晶球,所有幻象就在那一瞬間化為塵芥:「那就將它一併推翻好了。」
在暴風雪漩渦的中心,一個人靜靜地坐著。
距離他一米之外,風雪急速旋轉著,將吸噬進的一切物體全都絞成碎片。而在中心處,風暴之力卻達到了某種奇異的平衡,反而安靜了下來,連那人的一片衣角都沒有吹起。
他靜靜地看向莉莉絲之城的方向。
暴風雪將一切全都掩蓋,但他竟似能將莉莉絲之城中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他身上穿著一套小丑的衣著,各種顏色的布塊縫合在一起,呈現出滑稽的效果。他頭上頂著一頂色彩極為鮮艷的帽子,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
小丑緩緩站了起來,手中的彩色彎柄枴杖揮舞著,就像是在跳舞一般。
「青帝子,你終於出現了呢……」
2騎士S
漢考克是一名偵察兵,他在一艘漢密爾頓級核潛艇上服役,最近被派來執行某項機密度極高的任務。漢考克曾經問過他的上司——理查德上校,這項任務究竟是幹什麼,但上校竟然也毫不知情。這意味著,這項任務極為重要,重要到連上校級別的高官,都被排斥在機密之外。
他們的潛艇,航行到北極附近,就潛伏了下來。漢考克接到命令,要對周圍海域五百海里之內,進行二十四小時的嚴密監控。剛接到這個消息時,漢考克以為自己聽錯了。二十四小時的監控?是要打仗了嗎?
第二天,他發現了一個更為駭人的事實。來到這片海域的,不僅僅是他所在的這艘潛艇,還有整整十三艘核潛艇,與一整支航空母艦編隊。聽到這個消息時,漢考克張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攏。
第一部分 楔子(6)
終於要跟亞太共同體開戰了嗎?
一定是的!
而當廚子拉莫爾偷偷告訴他,還有四台大天使機體跟他們一起巡弋這片海域時,漢考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寫好了遺囑。
一定是要打仗了。
但是,監控了半個多月,這片海域卻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寒冷的洋面上,甚至連鯨魚都沒發現一頭。漢考克當初的警惕,一點點消失。
這天,他一面喝著廚子熬的難喝到死的濃湯,一面百無聊賴地想在值班時找點什麼樂子,突然,他發現雷達屏幕上似乎有些不對。
屏幕似乎是壞了,在洋面上,出現了一條線。
北冰洋上,怎麼會有一條線呢?漢考克用力拍了拍顯示器,咒罵了一句。
雷達掃瞄悄無聲息地旋轉著,刷新著屏幕。漢考克的心猛然一顫,他意識到,那並不是顯示器壞了,洋面上真的出現了一條線!
他手忙腳亂地將衛星實時監控畫面調出來,不禁呻吟了一聲。一條筆直的線,從北冰洋最深處的冰川上,延展而出,橫貫整個海洋,一直延伸向阿拉斯加的海岸。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急忙放大畫面,漸漸地,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座巨大的冰橋,懸浮在洋面上。他測量了一下,冰橋的寬度足有十米,從北冰洋的深處,直貫阿拉斯加。
這簡直堪稱奇跡!
這座冰橋究竟是怎麼形成的?漢考克一直盯著雷達屏幕,他完全不記得以前有這東西!
突然,他在衛星畫面中發現了一件更為詭異的事情。
一個人正在冰橋上,緩緩行走著。
那是個女人,披著一襲寬大的青色斗篷,將全身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她來的方向,赫然是這次監控的中心處!
漢考克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在監控什麼,但顯然有什麼嚴重的事發生了。他沒有猶豫,用力按響了警報。
警報那刺耳的尖嘯聲,立即在整艘核潛艇中迴盪。
整支航母編隊,與二十多艘核潛艇迅速完成了信息對接,漢考克的發現,被傳到了艦隊的每一處。航母上的戰鬥機立即起飛。大天使機體獨有的微型核動力裝置發動的聲音,在半空中呼嘯而過,亦向衛星畫面所標注的位置集結。
半分鐘後,冰橋上那個人影所在的位置,已經被艦隊與大天使機體層層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