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這是一次意外,但同時也為岳耀強開啟了另一扇門,他知道了自己如果繼續這樣殺下去總有一天會再遇到同樣的事情,他需要一個更穩妥的手段來保證自己可以繼續復仇,同時也不用擔心自己被抓。
於是他開始用金錢作為引誘,單廉德隨後上鉤了。
我的這個想法或許更像是一個故事,但當我把它說給喬偉和唐輝聽後卻得到了他倆的一致認同。
唐輝那邊立刻電話聯繫警隊,讓局裡的人幫忙調查一下03年醫大是否有個叫劉銀磊的學生失蹤。而喬偉則用俘獲護身仙的方式將劉銀磊的魂魄拘在有機玻璃沙漏裡,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用血印,只是在沙漏上貼了一張迷你封條。
當天晚上我們沒有進行任何行動,而在轉天下午的時候,我和喬偉早早就到了刑警隊進行佈置,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岳耀強被帶到了警隊,隨後又被送進了審訊室裡。
我、喬偉還有雷啟山都站在審訊室單向鏡的另一邊看著岳耀強的臉。他被帶到這裡是來接受審問的,但從他的臉上我卻看不到任何的驚慌或者恐懼,有的只有那種令人厭惡的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我沖喬偉點了下頭,喬偉這邊也立刻將右手按在單向鏡上,同時口中也念起了咒文。
審訊室的門這時打開了,唐輝作為審問者走進了審訊室內,但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進去的,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另一個人,那人正是劉銀磊!
劉銀磊依舊穿著那套夾克衫、牛仔褲,不過精神狀態上卻沒有了先前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他的眼神很清,臉上的表情也很自然,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一切,我甚至會覺得那就是一個活人。
同樣把劉銀磊當成活人的還有審訊室的岳耀強!從劉銀磊走進審訊室的那一瞬,岳耀強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他的臉頰甚至開始了輕微的抽搐,他的眼睛也始終盯著劉銀磊!
無需多言,劉銀磊就是被岳耀強所殺的,估計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被他殺死的人竟然會在十年後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唐輝從從容容地走進審訊室坐在了岳耀強對面,然後提問道:「怎麼?認識他嗎?要不要我來告訴你一下他的資料?」
岳耀強全身猛地一激靈,然後愣愣地轉過頭看著唐輝。
唐輝也不管岳耀強是不是想說什麼,他直接繼續道:「這小伙名叫劉銀磊,是九九屆的醫大學生,在零二年進入東郊福利站做義工。零三年五月十三號的晚上,他一個人到垃圾站那邊想瞭解一下郊區流lang漢的生活情況,但是他遇到了一件事,你想聽聽是什麼事嗎?」
岳耀強的臉整個都綠了,額頭上也冒出了一下子的汗。
唐輝突然一改之前的溫和態度,兩隻手用力一拍桌子,沖這岳耀強大喊道:「你為什麼殺人?!!!」
岳耀強全身一震,身體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但起身的時候他卻被椅子絆了一下,一個失衡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還不等他站起來,劉銀磊已經來在了岳耀強的面前,然後就那麼一聲不吭地站在那盯著岳耀強看。
岳耀強「哇啊」地大喊了一聲,然後連爬帶蹬地躲到了審訊室的角落兩個胳膊緊緊地抱著腦袋喊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你別靠近我!他已經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唐輝再一次沖岳耀強提問道。
「被殺的!」
「被誰殺的?是不是你?!!」
「是!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把這個人給我弄走!!!」岳耀強緊緊閉著眼睛大喊著。
聽到了這句話我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瞬間放鬆了下來。喬偉隨後也將右手從單向鏡上拿了下來,然後跟我用力擊掌慶祝了一下。
隨後的審問過程就簡單得多了,劉銀磊的出現似乎衝破了岳耀強的心理防線,他整個人瞬間崩潰了,不管唐輝詢問什麼,岳耀強全都老老實實地進行了回答。
岳耀強第一次殺流lang漢是從98年開始的,那時候他大概每過兩、三個月就去殺一次,隨後次數越來越多,直到被劉銀磊撞見。後面的事情展開就跟我推測的差不多,只是具體細節上有一些出入。
岳耀強找上單廉德只是希望用錢把他和單廉德捆綁在一起,這樣一旦他殺死劉銀磊的事情敗露了,單廉德也會積極阻止案件調查。
但這種復仇與殺戮的**永遠讓他無法自制,終於有一天岳耀強虐殺流lang漢的事被單廉德發現了。但事情就跟岳耀強所預料的一樣,單廉德為了不讓自己受賄的事情曝光,只能配合岳耀強繼續犯案。
不過這裡也有岳耀強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單廉德私下裡請了黃狼仙幫忙鎮鬼,因為岳耀強自始至終都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鬼,就連殺死老鄭的那個殭屍其實也都是他扮的。
老鄭之前在殯儀館是看管冷庫的管理員,後來岳耀強選了一個貪財的人取代了老鄭負責看管冷庫。但老鄭卻好奇地偷偷查看冷庫的庫存狀況,結果發現了屍體數量不對的事。
隨後殯儀館鬧鬼之類的傳聞就出來了。
老鄭一直叫嚷著說殯儀館有殭屍,他還要親自來抓。結果在他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撞見了運屍出去的人,也看到了親自到場監工的岳耀強。岳耀強想花錢讓老鄭閉嘴,但老鄭卻說要告發他,於是岳耀強一怒之下動手把老鄭塞進棺材裡並將他活活悶死。
至於零七年那個被老鄭亡魂嚇死的人,岳耀強並不承認那個人是他殺的,估計那確實是被老鄭的亡魂嚇死的。但不論過程如何,從結果上看那個人的死也必然是岳耀強來負責。
有了岳耀強的供詞,單廉德自然法網難逃,同樣被牽連的必然還有付春生。
一周後,岳耀強、單廉德被送上了法庭,因為涉案的人太多了,情節也嚴重,所以審判的週期會拉得很長。對於審判的具體結果如何我已經不太去關注了,根據雷啟山的說法,岳耀強絕對是死刑,這個跑不了。
在雷啟山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得出他的心情並不好。當天晚上我請雷啟山喝了一頓,在酒桌上雷啟山說他和付春生已經掰了,雖然最後付春生可能並不會進監獄,但他那個局長的位子肯定沒了。
雷啟山跟我說他在將付春生押上警車時,付春生對他說了一句話:「這麼多年的苦熬最後因為相信了『朋友』兩個字而只換來一場空,你幹得漂亮。」
我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對雷啟山說些什麼,好在雷啟山始終堅信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但這件事也給我敲了一個警鐘——不能因為跟雷啟山越混越熟了就把之前屠村的事說出來。
按照承諾,我和喬偉又一次到了老鄭的家,並在他的家裡超度了老鄭的亡魂。在超度儀式的過程中,喬偉也將岳耀強被抓的事情告訴給了老鄭的亡魂。
至於其他那些被岳耀強殺死的流lang漢,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黃狼仙的幫助下盡量替他們進行超度,免得他們的亡魂繼續遊蕩受苦或是驚擾活人。
另外還要提一句的就是三麻子和秋洪波。這兩個為了我的調查提供巨大幫助的人也被供了出來,僱傭他們的正是殯儀館的副館長。不過這兩個人可真是**湖,他倆根本沒留下任何證據,除了副館長的一句話便找不到其他任何認證了。
當然,這種情況下我是要出面替他倆說說話的,既然幾個主案犯依舊伏法了,雷啟山也給了我個面子,不再找三麻子和秋洪波的茬。我本以為我這只是還他倆一個順水人情,沒想到這兩個人還真是講究,在兩個月後我遇到的一個大麻煩裡這兩個人真是兩肋插刀替我解了圍。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數屍人這個案子到這裡就算徹底結束了,幾天後舒鑫也終於回來了,所謂小別勝新婚,我自然也把喬偉和唐輝都丟到了一邊。
不過自從我認識了喬偉似乎安靜的日子就離我漸行漸遠了。只過了不到一星期,喬偉和唐輝就一起找上了門——在連江口鎮一個月內連續有三個女人淹死在自己家的浴缸裡,刑警隊派唐輝所在的小組去協助當地警方調查,而喬偉則以顧問的身份同行。
這兩個人來找我的意思自然是要我跟著一起去。
在浴缸裡淹死,而且一死就連著三個!
這是意外?還是謀殺?或者又有鬼怪在作祟?
我實在難以抵擋這個案件的誘惑,於是便有了《怪魚》這個故事。
1、大黑魚
東北的六月末絕對是一年當中最讓人感覺舒服的時段,少雨、氣溫適中,基本每天都是不冷不熱的大晴天。在這樣的季節裡離開城市到連江口鎮去轉一圈,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絕對是一種享受。
《陰陽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