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喬偉衝我輕輕搖了下頭。
之後我又問了下服務員這個度假山莊裡之前有沒有出現過住客無故失蹤的情況,服務員和保安都搖頭說從來沒發生過。
隨後朱悅也給負責調查兩姐妹失蹤案的警察打了個電話。
根據那名警官所說,神農架一帶的遊客失蹤案並不是第一次發生,而且失蹤者多為兒童和年輕女性,這類案件全國任何一個旅遊景區都有發生,並不算是特例。只不過像這次兩姐妹在酒店內直接失蹤,而且沒有留下任何誘拐痕跡的失蹤案還是頭一次出現,另外回龍灣度假村之前也從沒發生過任何住客失蹤的案子。
警察的回答證實了保安和服務員並沒有說謊,同時也洗清了他們的嫌疑。
如果這真是一家做人肉包子的黑店,那兩姐妹就不會是這裡唯一失蹤的住客。這樣一來到這裡培訓的那些人就有更大的嫌疑了。
到了晚上九點以後,一群黑西裝和黑套裙的男男女女有說有笑地回到了三號賓館樓。當我們走過去想向他們詢問一些問題時,這些人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並且換上了非常警惕的表情,這些西裝男甚至擺開了陣型將套裙女們圍在當中保護了起來。
我趕緊把我的警隊顧問證拿了出來,並解釋了一下我在這裡出現的原因。
看了我的證件這些人才放鬆了下來,隨後一個看樣子像是領隊的人走出來衝我抱歉地笑了下,然後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們也是怕出事,培訓的費用我們都一次性跟結清了,公司領導也不同意我們換地方,所以我們也就只能自己多注意防範。」
「沒事,也怪我一開始沒表明身份。」我跟那人客套了一句,然後便問了下他們是哪家公司的。
那人回答說他們是保險公司的,這次來這裡集中培訓的都是全國各地的優秀公司內勤組訓。
我對保險公司也算有一定的瞭解,我的一個大學同學畢業後就直接進到保險公司做人事管理。根據我那位大學同學所說,保險公司經常組織一些全國性的培訓,到時候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塊特別有趣。但是這種培訓並不是誰都有機會參加,必須是業務業績上有突出表現的,而且基本每個省都會有名額限制。
我跟那位領隊多聊了幾句,他們的情況跟我所瞭解的保險公司培訓也基本相同。他們這次來培訓的一共有六十七個人,除了總公司組織方以及培訓講師的十幾人之外,其他參訓的人都是從沒見過面的。
我可不覺得幾個初次見面的人會聯合起來變身成分屍殺手團,而且他們半軍事化的培訓管理也幾乎不會給他們外出的機會。他們每天自由行動的時間非常有限,尤其在兩姐妹失蹤後,他們的行動限制就更多了,現在就連晨練都不會離開度假山莊,只在門口廣場跑跑步。
在領隊這裡瞭解完基本情況之後,我們又在保險公司的男員工監視下和十四名女員工聊了聊。這些女員工都非常年輕,最小的二十歲,歲數最大也只有二十七歲,基本都是畢業不到四年的大學生,而且都很漂亮。
我並沒有問太多尖銳的問題,只是隨便瞭解了一下她們家鄉和工作狀況,反倒是這些女員工主動來問我那失蹤的兩姐妹到底找沒找到,因為她們聽說這邊的村子裡有關於剝皮客的傳說。她們說現在自己每天回來都把門窗鎖死,即使有人來敲門她們都要打電話叫男員工過來看著,這樣她們才會開門,平時也絕對不單獨行動。
人漂亮,工作又出色,這類人極少存在精神性疾病,更不會是精神變態者,我很難給她們想出一個殺人分屍的動機來。所以,到目前為止我所做出的所有兇手的推斷已經遭到了全盤的否定。
當然,這對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打擊,畢竟這些推測本身就沒有任何證據支持,而否定了這些可能我們也可以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便,例如四樓的冤鬼以及村中的剝皮客傳說,我想這些才是我和喬偉過來這裡的真正原因。
6、鮮血淋漓
無功而返的結果並沒有讓眾人洩氣,或者說這樣的結果更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誰也不願意跟一群集體殺人分屍的瘋子住在一起。
但排除了我提出的兩種可能性,那兩姐妹又是如何從賓館樓裡消失的呢?
為了找出真相,我決定晚上和喬偉再去一次兩姐妹所住的四樓客房,並在裡面使用一次召魂訣。
都說恐懼來源於未知,這句話絕對是正確的!最初舒鑫在自殺樓親眼見了鬼,隨後又在家裡電梯被鬼襲擊,再往後接二連三的各種與鬼怪相關的事情她都知道或是參與到了其中,這讓她也跟我一樣出現了對鬼怪近乎免疫的狀況,所以晚上的召魂行動她自然要求同行。
喬偉覺得這次召魂並不存在任何危險性,只是場面有些血腥恐怖,如果沒有暈血症的話一起過去看看倒也無妨。
於是在入夜十二點以後,我、舒鑫、朱悅還有喬偉,我們四個人從服務員那裡要了兩姐妹房間的鑰匙,然後一起上到四樓。
兩姐妹的房間在四樓走廊右側,距離走廊盡頭的大門只隔了三個房間,盡頭的門後面便是直通到樓下的消防外樓梯,在那裡也安裝了監控攝像頭。白天的時候我並沒有上來看過,所以這次我也特意到了門口瞧了一眼。
走廊盡頭的大門是厚實的金屬門,門是從裡面上鎖的,而且是那種用鐵棒門閂上的鎖,從外面不可能把這門打開。門外面是一直通到樓下的折返消防樓梯,監控就在頭頂的混凝土雨搭下面。
在這裡簡單看了一下之後我們又將門鎖好,然後回到了兩姐妹之前住過的房間。
房間裡已經打掃齊整,姐妹兩人的行李也都已經被家人取回去了,現在這裡完全就是一個無人入住的空房間。
喬偉用粗鹽畫了一個保護圈,在確保我們的安全同時也讓房間外不會出現鬼怪。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喬偉開始念召魂訣了。因為是在室內,所以喬偉並沒有用明火,只撒了些黃紙符。這次召魂訣的起效速度非常之慢,我們等了差不多五分鐘房間裡才終於變得陰冷起來。
我小聲提醒舒鑫鬼快出來了,舒鑫也衝我一點頭然後和上次一樣用力地捏著我的胳膊。
忽然,靜悄悄的房間裡出現嘀嗒一聲,很快嘀嗒聲就連成了片,就像有許多沒有擰緊的水龍頭,而很快我就發現了這嘀嗒聲的由來——從房間的天棚上正在不斷地向下滴血!幾秒後,整個房間幾乎變成了一個血簾洞,地面、沙發、床鋪上很快積出了黑紅色的血窪,並且充斥著濃重的血臭味。
漸漸的,嘀嗒聲中開始摻雜了隱隱約約的痛苦哀嚎,隨著哀嚎聲的增大,從血窪之中猛地伸出一隻血手,手指手臂上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
我幾乎屏住了呼吸,視線也完全被那只血手吸引住了。在我旁邊的舒鑫更是驚得低呼了一聲。
讓我倆驚訝的場面才剛剛開始。
隨著那血手向上伸展,一個沒皮的血人也從血窪當中爬了出來,從那身形輪廓上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女人。她跪在地上痛苦地喊叫著,十根手指用力地彎曲著但卻不敢觸碰自己身體的任何一部分,我甚至可以看到她因為痛苦而繃緊的手臂肌肉。
就在我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血女人身上時,我的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回了下頭,竟發現我身後牆壁上掛著一個同樣血肉模糊的沒皮人!從身高來判斷那只是個小孩!
有兩根固定在牆上的黑色金屬吊鉤從那小孩鎖骨下方穿出來,就那樣將他懸在半空,而剛才碰到我後腦勺正是那小孩的腳!
很快,整個房間都被血腥味和慘叫聲填滿了,如果讓我形容一下地獄是什麼樣子,或許地獄就是我眼前所見。
就像喬偉說的一樣,這些恐怖血腥的鬼魂並沒有任何攻擊性,他們始終在重複著一件事,就是痛苦地哀嚎。喬偉也沒有讓這種血腥地獄持續太久,在房間內的鬼魂呈現出全貌之後,喬偉立刻換了另一段咒文,不到十秒,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之前那些血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愣在原地緩了足有半分鐘才終於可以開口說話:「這是……是刑房嗎?還……還是地獄?」
我的舌頭略有些不受控制,甚至出現了結巴的情況。
喬偉衝我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之前找過一些當地的人問過,他們也沒說出什麼重要的信息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可以把它當成是剝皮客的……」
「廚房?」舒鑫搶話道。
「不像。」朱悅提出異議道:「我覺著雷聲說的刑房倒是更貼切一點,可能這個地方在古代是個監獄,或者是審問囚犯、戰俘的地方。」
歷史方面的知識我幾乎不通,除了唐宋元明清之外,中國其他朝代我根本弄不清順序,更不可能知道神農架這裡是不是有什麼監獄了。但這邊關於剝皮客的傳說顯然跟這些沒皮血鬼有關。或許是有人偶然看到了沒皮血鬼,於是幻想出了剝皮客,所以剝皮客的傳說才會像現在這樣有這麼多種版本。
而就在琢磨著這些的時候,突然走廊裡傳來了咚的一聲巨響,感覺像是有人在撞門似的,只不過撞的不是我們所在房間的門。
我們四個人全都愣了一下。
我距離門口最近,也是第一個開門出去看的。
走廊裡並沒有任何人,但是在走廊盡頭的大門卻是敞開著的,門閂已經完全從門上被撞了下來躺在走廊當中。顯然有什麼東西闖進來了!而我之所以覺得是某種「東西」,是因為我不相信有什麼人可以有那麼大的力氣把鐵門上的金屬門閂完全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