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昆廷眼角掃過下樓的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怔住了。穿著純白鑲金邊聖袍,背著純白翅膀的歐西亞渾身散發著高不可攀的禁慾氣息,彷彿看一眼也是褻瀆,讓他恍惚地以為,天使就是這般模樣。
他這邊看得如癡如醉,被看的那邊的忍耐度已瀕臨崩潰。
歐西亞拍著安斯比利斯背後的黑色羽翼安撫:「不必生氣。你現在是瑪門。」
安斯比利斯冷笑:「梅塔特隆被人這麼盯著,你以為瑪門不會發火?」
歐西亞想起瑪門用礦山作補償時的豪邁,貼心地建議:「你可以用鋼蹦砸他。」
安斯比利斯臉色陰沉,腦洞大開地計劃著用鋼崩將昆廷砸得腦漿迸裂的畫面,歐西亞不等他腦袋裡的鋼崩跑出去,就將他拉到了二樓的樓梯口。
他們的身影一出現,鬧哄哄的客廳立時就安靜了下來。
站在樓梯口一白一黑的翅膀象徵著天上地下的兩個世界,本該是互不交集的平行線,卻肩並肩地站出了攪基感,出奇的般配。
來賓們仰望的眼神愉悅了安斯比利斯。在全世界面前宣佈歐西亞的歸屬權一直是安斯比利斯的願望,儘管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們的名字牢牢地捆綁,但對他來說還遠遠不夠。他要的是絕對明確的、不容質疑的戀人關係。
察覺到安斯比利斯摟住他腰的手有縮攏的趨勢,歐西亞抬步邁下階梯,滑脫了他的掌控。
安斯比利斯五指一收,抓了個空,臉色立刻陰沉了些許,大步邁過兩格階梯,快步追上他,重新將他摟住。兩人剛走到一半,就聽人堆裡響起突兀的冷笑:「天使!真適合你,背叛血族求得的榮耀。屈尊招待我們這些黑暗生物,是否太委屈您……」
話音未落,一個扮演聖誕老人的紅髮血族就被安斯比利斯壓制在牆上。
有幾個血族瞬間擺出戰鬥的姿態,但是還未出手,就被歐西亞壓制住了。
這是高等血族對地等血族的絕對壓制!
安斯比利斯扼住紅髮血族的咽喉,聲音危險而低沉:「我的裝扮是否很適合送你下地獄?」
紅髮血族微微發顫:「歐西亞……您真的要臣服在他的淫威下嗎?」
近幾年在歐洲活動的「歐西亞」其實是安斯比利斯的消息,知道的還是少數。
安斯比利斯並不糾正,邪笑道:「我臣服於我的戀人,且無怨無悔。」
紅髮血族絕望地閉上雙眼:「您執意如此,我無話可說。只希望您在動手之前想一想被他出賣和暗殺的同伴,他們也是血族。」
「這裡有點誤會。」
在事態失控之前,勞倫斯出來收拾局面,但話說到一半,就被安斯比利斯打斷了:「臨死前的確應該讓他知道,誰才是殺害他的兇手。」對著紅髮血族黯淡的眼眸,他惡劣地放慢了語速,「我才是安斯比利斯邁卡維。」
紅髮血族瞪大眼睛,突然不甘地掙扎起來。然而四代血族對他有著天然的壓制,讓他費盡力氣也動彈不得。
「好了。」歐西亞的手輕輕地搭在安斯比利斯的肩膀上。
安斯比利斯不悅地回頭。
雙方的臉被黑色的翅膀擋住了。
……
歐西亞歪頭,露出臉來:「我們應該聽聽他說什麼。」
紅髮血族眼睛一亮,正要說什麼,就被安斯比利斯凍結血液,丟了出去:「處理掉。」
梅西翁接住紅髮血族,欠身道:「是。」
有幾個血族剛準備出手,就被勞倫斯壓制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髮血族像條冰棍一樣被扛出去。
歐西亞目光掃了圈靜謐無聲的大廳,露出矜持而溫柔的微笑:「歡迎各位光臨。我們準備了不同膚色人種的血液,有原汁,也有兌了酒和果汁的調味血,請盡情享用。」
「真不錯,我一直想嘗試黑人的血液與白人的血液是否像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一樣難以分辨。」埃德溫捧場。
溫斯頓緊隨其後:「我想兌一片檸檬和一小杯白蘭地。」
勞倫斯道:「難以置信這種話竟然是從唐老鴨和米老鼠的嘴裡說出來的。」
溫斯頓道:「你扮演的是海德堡人?」
勞倫斯道:「……宙斯。」
埃德溫道:「比海德堡人還要古老,怪不得一臉的沒有進化好。」
勞倫斯道:「……我們聊得夠多了,不要冷落別人。我們一起找些適合群嘲的夥計出來。」
氣氛被稍微活躍了一下,像是棍子在一潭死水中攪和了幾下,雖然激起了漣漪,但改變不了它本質上的死氣沉沉。血族們三三兩兩地聊著天,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安斯比利斯和歐西亞。
安斯比利斯落落大方得被人打量著,笑瞇瞇地說:「今天的化裝舞會辦得很不錯。」
歐西亞:「……」基本被攪黃了,不錯在哪裡?
安斯比利斯道:「沒什麼人打擾。」
歐西亞:「……」不是基本被攪黃,是確定被攪黃。
勞倫斯裹著一塊布走過來。
歐西亞打量著他簡陋的裝束:「你確定不是出門忘穿衣服,在路邊隨便扯了一塊床單過來的?」
勞倫斯拿出自己的道具:「我手握閃電。」
歐西亞道:「你當我不認識硬紙板嗎?」
勞倫斯:「……」真糟心!他發誓絕不再參加他們組織的任何宴會!
安斯比利斯道:「希望你不會穿成這樣來參加我們的婚宴。」
勞倫斯:「……」婚宴?好像不參加不行的樣子。……剛剛有點太鐵齒了,趁誓言還沒有第二個人聽見,果斷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