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怎麼回事?」我把李少威搭在我身後的胳膊甩了回去。
「開車那男的有五十多歲,旁邊那小妞也就二十多。」李少威指了指遠處的汽車,露出一副羨慕的模樣。
「他倆幹嗎的?」我沒著沒落地問了一句。
「幹嗎的?老男人帶著小美女來豪華別墅,還能幹嗎——干唄!」李少威撇撇了嘴,「不過挺牛逼的,估計他倆嚇夠嗆。」
「他們嚇得夠嗆?什麼意思?」我更加不懂了。
「你沒瞧見那男的那德性,他剛才看咱們的時候賊他媽緊張,嘿嘿,沒準以為咱們是來捉姦的。瞧著吧,他們一會兒肯定幹不爽了。」
好吧,我的神經徹底放鬆了——這個李少威,腦子裡的精蟲肯定比腦細胞都多。
一場虛驚之後,我看了一眼車內的表——十分鐘馬上就要到了,可孫林仍然毫無動靜!
「要不要聯繫一下他?」猶豫再三,我跟司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萬一他有什麼危險,咱們至少有三個人。」
「頭兒既然這麼吩咐,一定有他的考慮。」司機搖了搖頭,「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他說完這話,低頭看了一眼表。
如果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那麼十分鐘足夠孫林找到符號然後返回——難道他沒有發現符號?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我和李少威對視了一眼,心裡無比擔憂。
就在十分鐘馬上就要到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我連忙接起手機,李少威也湊了過來。
是一條彩信。
我連忙打開彩信——符號!
孫林找到了符號!
我大喜過望,可轉念一想:他既然找到了符號,為什麼不趕緊拿出來,幹嗎要拍下來通過彩信發給我呢?
司機聽到我手機的聲音後,轉過頭來看著我。
「頭兒怎麼說?」
就在我不知怎麼答覆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這是孫林打過來的。
「符號收到了嗎?」「收到了。」「你說的三樓的那個房間、是不是門口有一個茶几和摔碎了的花瓶?」「沒錯。」「這屋子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什麼?空屋子?」「對,什麼都沒有,你確定沒記錯?」「絕對沒記錯,肯定是那間,我那晚確實聽到裡面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好,我再查查,你現在讓司機送你們去車站。」「你不跟我們一起去車站?」「符號已經找到了,你可以去新疆了,我得查查這棟別墅。」「好吧,你注意安全……」「啊……」
一聲驚叫傳來!
電話斷了。
雖然我沒有開免提,但孫林的這聲驚叫還是傳遍整個車子,司機不由分說火速掉頭,飛一般地開走了。
「我操,怎麼回事?」李少威嚇得一哆嗦。
孫林發出驚叫?!他在別墅裡遇到了危險!
我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仍保持著手拿手機的姿勢,怔怔地凝固了。
「頭兒怎麼說?」司機一邊瘋狂加油,一邊大聲喊道。
「他……他說,讓……讓我們去車站……去……新疆。」我失了三魂七魄。
司機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高頭兒,是我。我現在要把周皓送到車站,孫頭兒說他都跟你交代好了?……好,我馬上趕過去……你趕緊派人,孫頭兒現在有危險……在,在薊縣盤龍谷的別墅區,最東邊靠山的那棟別墅,要快!」司機掛了電話,然後以賽車般的速度在山路上狂奔。
李少威見我發了懵,趕緊玩命晃了晃我。
「那別墅裡到底有什麼啊?」李少威邊晃邊大喊著。
「我……不知道。」撿回了心魄的我癱坐在車座上。
第三十七章
由於錯過了北京直達烏魯木齊的火車,所以我和李少威被孫林的司機安排坐上了開往鄭州的火車,從鄭州轉車去烏魯木齊。在軟臥包廂內,我靜靜地躺著,失神地看著頭頂的床板,彷彿失掉了語言能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少威坐在我旁邊的下鋪,一直盯著我,生怕我丟了魂之後再也緩不過來。
我倆的上鋪是一對小情侶,正坐在各自的舖位上聊得熱火朝天,聽內容好像是這個男的要帶那個女的回家見父母,商量以後結婚的事,反正他們聊得越是歡天喜地,我心裡就越是堵得慌,李少威則毫不留情面地命令他們小點聲,那個男的本想憤怒地表示抗議,但低頭一看李少威虎背熊腰的,便怯生生地自覺調低了音量,自認倒霉。
孫林這麼一個身經百戰的人會被什麼東西嚇得發出如此尖利的驚叫呢?他到底遇到了什麼?——巨大的問號和驚歎號讓我惶恐不已。不成,我得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直起身,拿出手機,撥出了孫林的號。李少威見我起了身,便連忙湊了過來,同時給我遞上了一瓶可樂。
「沒事了?」李少威無比關切。
我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我靜靜地等待著手機那邊孫林聲音的出現,李少威也連忙把臉貼了過來,似乎比我還著急。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了,手機那邊鴉雀無聲,不但沒有孫林的聲音,連正常手機無法接通時的忙音都沒有,我們倆像傻子一樣把耳朵都豎在一個彷彿根本沒有撥出去的手機旁。
我又撥了幾次,結果完全一樣。
「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李少威憤怒了。
我沮喪地收起了手機,心煩意亂。
「這個人到底是幹嗎的?」李少威再也沒有耐心陪著我一起沉默了,他擰開可樂瓶,強行塞進我的手裡。
我抬頭看了一眼上鋪的小情侶,他們沒有再隔空對話,而是各自躺在自己的舖位上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我餓了,咱們去餐車吧。」我站起了身——這個封閉的車廂哪裡是說話的地方啊。
「好,我請客。」
我和李少威來到了餐車。餐車的飯雖然貴而且難吃,但在已經餓瘋了的李少威和我面前,有總比沒有強。他點了很多東西,我在他點菜時認真地觀察了餐車的情況。由於不是飯點,餐車的人不多,寥寥幾桌客人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當然,即便他們不普通,以我的水平也完全看不出來,沒有哪個跟梢的會傻得被我這種人一眼看穿,因而事到如今,我只能把自己的命運交付給「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