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紫嫣的話句句像雷一樣轟在我頭上,我徹底崩潰了,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指著紫嫣:「你……你……你為什麼要撒謊!?」
紫嫣一字一頓道:「我說的是實話,沒有撒謊。」
我轉念一想肯定是紫嫣今天生我的氣,想要開個玩笑,嚇唬我一下,想到這裡,我向紫嫣訕笑道:「紫嫣,你肯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想要嚇唬我一下對不對?」說完我向紫嫣靠近。
「不要過來!」米姐厲聲道。
「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真是敢做不敢當的孬種,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強哥說完掄拳向我砸了過來。
我知道強哥的厲害,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扔了手電筒砸向他,趁機會趕緊向後面跑去。強哥並沒有罷休,叫囂著從後面追了過來。
突然我腳下一空,從陡坡上滾了下去,感覺渾身疼的厲害,但是強忍著,不敢出聲。我聽到強哥在上面來回走了兩圈,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太窩囊了。曾經我一直喜歡的紫嫣竟然會陷害我,我一直傻乎乎的想和她在一起。
我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沒有看出她的任何端倪,還有我一直覺得可以深交的好朋友阿三,一聲不響的從後面偷襲我,理由竟然是憤世嫉俗,想殺人發洩!?
瞬間我感覺自己被拋棄了,想起了姥姥在我小時候說過的一句話:「人心叵測!不可不防!」我現在才欽佩起姥姥的話,可是當下已經晚了。
我用手撐著地坐了起來,檢查了下身上,還好沒傷者筋骨,可以靈活動彈,只是身上擦破了好多血口,衣服上已經滿是血漬。
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想我現在是眾口難辨,去找他們解釋等於自尋死路,只好先下山想辦法了。手電沒了,我只能摸黑下山,小心的邁著步子尋找標誌,還好他們已經走了,估計去了南宮老太太的木屋。
我出了林子,向山下走去,邊走邊想事情的整個經過:先是阿三要殺我,接著是強哥說我非禮米倩,最後紫嫣又編造謊話陷害我。紫嫣和阿三肯定有問題,他倆這樣做為的是什麼,如果說阿三是為了報復社會,那紫嫣呢?她是為了什麼?我沒有得罪過她,她爺爺死後還照顧她。難道是因為昨晚上的事?可是昨晚上我真的不知道哪裡產生誤會了,讓她生氣並在米姐房間裡哭了一夜。
等等,我突然覺得自己落下了點什麼,想了一下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我一直沒有離開紫嫣,那麼強哥說的我非禮米倩一定是假的,原因只有兩個,要麼是強哥和米姐撒謊,要麼是他們看見的人根本不是我。如果是有人冒充我還好說,可是假設強哥和米姐也欺騙我,那就完了,我真的成了眾叛親離了。
不知不覺我進了村子,抬頭一看,到了陳大哥家。我敲了敲門,門開了,陳大哥開門瞧見我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後很吃驚,趕緊讓我進去。進了屋裡,陳大哥用白酒給我擦了下傷口,又找了件衣服給我換上,才開口問我怎麼了。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解釋,轉念一想沒有看見陳大嫂還有陳大爺的身影,向陳大哥問道:「怎麼沒有看見嫂子和大叔?」
第七十九章死人湖
「你嫂子回娘家了,我爹他在小屋裡睡得,年齡大了睡得沉。兄弟,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
「哦,我是爬山時不小心摔的。」
「村子後面的山嗎?」陳大哥問道。
「是的,我本來是想去找林子裡的老太太的,結果迷了路,一不小心踩空滾到了山溝裡。」我找了個借口敷衍道。
「你去找林子裡的南宮老太婆?!」陳大哥好像很吃驚。
我點了點頭:「是的,是想讓她幫忙尋找嬰兒,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她是很厲害,可是肯本沒有幾個人見過她,要是能見到她我一定求她救救我的孩子。」陳大哥想起孩子一陣抽泣。
我安慰了一會,陳大哥才平靜下來。
陳大哥看了下牆上的掛鐘,客氣道:「現在都夜裡十一點了,太晚了,你大嫂正好不在家,你就在這裡睡吧?」
我想了下,現在回祁老頭家裡睡,肯定讓他起疑,不如在陳大哥家裡睡一夜明天再作打算,於是對陳大哥感激道:「那打攪你了。」
晚上躺在陳大哥的床上,翻來覆去有點難以入眠,可能是咋睡的緣故,到了後半夜,聽著陳大哥一浪勝過一浪的鼾聲,更睡不著了,感覺肚子有點漲,想上廁所。看著旁邊熟睡的陳大哥沒有好意思叫醒他,我獨自下床穿了鞋子出屋,向院子角落的茅廁走去,藉著星光,進了廁所,正放著水,感覺腦後勺有股涼涼的風出來,一陣一陣的。
我提上褲子扭頭一看,「哎呀媽呀——」嚇得渾身一哆嗦,不禁叫了出來。
後面漂浮著一張蒼白的臉,沒有身子沒有頭髮,就是一張臉,那臉皮正張著嘴向我吹著冷風。我靠在牆上,冷汗直流,望著面前五官模糊的這張臉,不知道它要幹什麼。等了一會發現那臉沒有向我靠近,而是向遠處慢慢的飄走。
強烈的好奇心替代了我的恐懼,我不禁跟著那張臉走去,出了陳大哥家,向村子下面走去。路上靜悄悄的,那張臉皮在前面飛得很快,我一路小跑的追著。一直到了村口,那張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向南飄去。我忍著疲憊跟了上去,跟著它沿著地裡的土路向南跑著,兩旁是枯黃的玉米桿葉,冷風的吹打下,啪啪亂響。
我再向前一瞧,那張臉不見了,心想怎麼回事,一轉眼的功夫怎麼憑空消失了?我趕緊快步向前跑去,到了前面趕緊剎住,身子晃悠了下,差點栽下去。腳下是個深坑,有二三十畝地大小,坑裡滿是密密麻麻的乾枯蘆葦,蘆葦尖正好和地面一樣高,所以剛才我沒有發覺。
我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大片蘆葦蕩,腦子裡不斷搜索著,一個名字跳了出來——死人湖。沒錯!這地方無論樣子還是位置都像極了祁老頭回憶中的那個死人湖。
祁老頭曾經說過這地方和山中的林子一樣是個詭異的地方,當年這裡面不知道燒死了多少具屍體,祁老頭的爹趕驢車去賣籮筐時還在湖裡面見過一個女人。
秋風吹來,死人湖裡的蘆葦嘩啦啦的響著,像是無數的冤魂在哭泣。我緊緊裹了下身上的衣服,沿著坑邊走了一會,找到一處不是很陡的坡,側身下到了坑底。
坑底還有沒乾涸的湖水,我掰斷了根蘆葦試了下水深,有一米多深,水下面是軟軟的淤泥。我圍著死人湖走了一會,發現最淺的地方也是沒膝的泥水,根本沒辦法下去,轉身打算上去離開,剛要上岸,突然聽見身後水中有嘩嘩的聲音。
我扭頭找去,瞧見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浮了上來,在蘆葦桿之間晃動著。我輕輕地走過去,想看清楚一些,到了跟前那東西靜止不動了,放佛是在等我。我彎下腰低頭向那東西看去,那東西黑黑的像個柱子,我用手裡的蘆葦桿一戳,黑東西「呼啦」一聲翻了過來。
我湊上前去一瞧,竟然是一具泡爛的死屍,嚇得我頭皮發麻,一屁股拍在地上。我定了定神,站起來小心的又瞅了一眼,發現那屍體的臉白的嚇人,很面熟,一想,分明就是剛才把我引到這裡的那張臉皮。
我摸了摸口袋,還好手機在身上,我用手機的光亮照過去,一張哀怨的臉龐呈現在我面前,那哀怨的眼神和精緻俊秀的五官立即就讓我認出了是誰,沒錯,是祁老頭的兒子。屍體臉上的表情和婚紗照上一摸一樣,微笑下隱藏著一種怨恨。
只是現在變成了腐屍,軀體已經被水泡的發白漲爛,散發著腥臭味。我意識到祁老頭肯定有問題,他和兒媳婦不是說兒子一直在南方打工嗎?這屍體至少在水裡泡了有半個月了。
我明白了,原來祁老頭兒子的那張臉是要把我帶到這裡來,讓我發現他的屍首,好讓我替他伸冤。我將手裡的蘆葦桿插到屍體旁的岸邊,做了個記號,趕緊爬到了地面上,順著原路回村子。
天已經微濛濛的亮了起來,我加快腳步,剛到村口碰巧遇見祁老頭,他正在將豆秸散到地上,準備曬豆子。
祁老頭瞧見我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
我心想我一個人不能直接向他攤牌,還是先去秦村長家,多找些人來,一起撈出屍體盤問他為上策。
我笑了下,編了個謊話道:「我剛從城裡回來。」
祁老頭哦了一聲,低頭忙了起來。我趕緊向村長家跑去,跑到村長家,使勁敲了半天他才開門。我將在死人湖發現祁老頭兒子屍體的事情向秦村長說了一遍,秦村長聽了也是十分震驚,趕緊出來喊了幾個壯漢和我一起向死人湖趕去。
天已經大亮,我們來到死人湖,我帶頭下去,卻發現我插的蘆葦桿沒了,屍體也不見了,甚至湖底連我的腳印都沒有。我納悶起來,怎麼回事?
秦村長歎了口氣:「林小弟,以後可不准開這種玩笑了。」說完領著村民離開了。
我呆呆的望著蘆葦叢,突然發現我做標記的那根蘆葦桿在不遠處漂浮著。我明白了,一定是祁老頭,剛剛他發現了我的破綻,跑來將屍體藏了起來。
可是我哪裡露了破綻呢?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