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黑臉的漢子一聽沖店裡的人群煽動道:還狡辯,那你看看這是什麼說完將一個盤子舉到我臉前。
我一瞧是一盤辣椒炒肉,於是不解的對黑臉男子道:這菜怎麼了
黑臉男子聽後很吃驚,對我叫囂著:仔細看
我不耐煩的向盤子裡的菜瞅去,仔細一看,脊背立馬一陣冰涼,因為盤子裡紅色肉絲中,赫然夾著一根人的大拇指,上面的紅指甲清晰可見。
我心說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的手指頭,在腦子裡迅速的思索起來,琢磨了片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人是來找茬的,故意在菜裡放了根人的手指頭,然後陷害我,不過我還是有點納悶,我最近沒有得罪過人啊,怎麼會攤上這種事
當然我想還是先解決問題緊迫,於是將男子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小聲試探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說吧,我到底哪裡得罪兄弟你了,為何砸我攤子
黑臉男子聽完我的話,罵了句,將我一推,看架勢就要動手。我趕緊舉著手掌妥協道:這樣這樣,你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令我意外的是,那黑臉男子聽我說完後,依舊不依不饒,推搡著就要打我。我趕緊一縮身,溜到人多的地方。兩個員工也看見我處在危險中,忙過來護住我。
那黑臉男子用手指了指我,罵道:你這畜生,以為我是故意來訛你是不是告訴你爺不是那種人,你問問這裡的所有人,哪一個沒吃出你這裡是用人肉做菜,啊
我疑惑的瞅向店裡的其他人,發現他們的眼神和黑臉男子一樣充滿憤怒和恐怖。我心說怎麼回事,難道黑臉男子說的是真的,他們吃的所有肉都是人肉。我端起一個桌子上的碗一瞧,漂浮的混沌中有一個圓的扎眼的東西,我用勺子撈起來一瞧,發現竟然是一隻眼珠,不過已經被煮的發脹變了形,白的嚇人。
我手一抖,眼珠子從勺子裡掉了下去,在地上滾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恐慌的閃開,讓出一條道,讓那眼珠子逕自的滾著,但是還是有一個女顧客躲避不及,一不小心高跟鞋踩在了那個眼珠子上,啪的一聲登時裡面的漿液迸濺。
我愣了片刻,馬上一盤盤的查看著所有桌子上的菜餚,發現毫無例外的每一盤都能吃出是人肉來,我有點瘋狂,心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一瞅廚房明白過來,一定是昨晚的肉,那個男人賣給我的肉有問題,可是想想又不可能啊,那肉我是仔細瞧過了,是豬肉無疑,而且我親自切的片,或者剁的餡子,要是人肉我怎麼會沒有發現呢
我歇斯底里的跑進廚房,盆裡的肉還在那裡,我拿起筷子在裡面撥弄著,突然一隻被剁了半截的耳朵從裡面露了出來,接著是牙齒
我徹底懵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切像夢一樣,可是我使勁掐自己,生生的疼讓我知道這不是夢是現實。
刺耳的警笛將我驚醒,我回過神從地上站了起來。幾個警察走了進來,那些顧客們七嘴八舌的向警察訴說著什麼,但是我已經聽得有點模糊了,那些聲音好像離我忽遠忽近似的。
過了一會,兩個警察走到我面前,正色道:這是你的餐館」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好,你這裡要暫時封鎖,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跟著他們走了幾步,剛到門口我想起了妻子,她還在床上睡著覺,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出這麼大的事應該告訴她一聲,想到這裡我對警察道:我想跟我妻子說一聲可以嗎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下,對我道:當然可以。然後跟在我身後到了後院。
我進了屋,瞧見妻子還躺在床上,心想她怎麼還沒有醒來,我這一走知不知道能洗脫冤屈不我向床上叫道:蓮,蓮接連叫了幾聲,她紋絲不動。
我提高了嗓門,喊道:起來吧我要跟警察走了還是沒有動靜。兩個警察已經覺察到不對勁,用手示意我掀開被子。我彎下腰將被子拉開,一望床上,頓時嚇得一哆嗦,心怦怦的亂跳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子裡面的老婆只剩下一顆頭顱,耳朵鼻子全被割了去,眼睛已經沒有了,只剩兩個空洞洞的紅窟窿,臉上是蒼白的膚色和乾涸的血痕,整顆頭顱望去像凌亂的頭髮下麵包了一個血紅色的肉球,脖頸下面是一條長枕頭偽裝成的軀體,被子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大半。
我感覺頭有點暈,眼前的天地都在轉,聽不清警察的問話,晃了兩下直接栽到地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旁邊坐著一位打瞌睡的警察。我閉上眼,仔細的回憶經歷的一切,確信不是夢之後,滾燙的淚水禁不住淌了下來,老婆以前的音容笑貌和恐怖的死狀同時在腦海裡糾纏。我平息了一會開始思考起來,老婆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的事,誰殺的所有的一切懷疑都指向了那個夜晚向我推銷肉的人,我記得他昨晚帶肉進來之後,我回去喊老婆的時候就沒有聽見她回應,應該是那時候就出事了。我頓時恨極了自己,當時要是細心點興許老婆就能倖免於難,可自己還一無所知的和她的屍首睡在床上那麼長時間,真是混蛋
..
第一百五十三章肉〔四〕
去廁所。我隨口回道。
哦,那我扶著你去。說完他取下架子上的吊瓶,跟著我去洗手間。本來我是隨口的一句話,沒想到他這麼認真,看來真是怕我跑了。洗手間裡沒有掛吊瓶的桿子,他舉著瓶子對我道:你方便吧。說完轉過身去。
雖然他背對著我,但是在狹小的空間裡,有一個人挨著,我方便不出來,腦海裡又老是想著妻子的死狀和店裡的人肉,急的我滿頭大汗。那位警察等了一會也有點不耐煩了,小聲的對我嗔怪道:到底有沒有尿意,沒有就出去,這裡面的味道不好聞
我衝他點點頭:心裡憋屈尿不出來,我們出去吧。出來之後瞧見房間裡已進來了好幾個醫生還有警察。
他們看見我出來,忙走過來。其中一位主任模樣的醫生對我開口問道:你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
不暈了,謝謝。我回道。
那就沒事了,可以出院了,只是腦部短暫性供血不足,沒有什麼大礙的。那位主任樣的醫生向身邊的幾個警察解釋道。
聽了醫生說沒什麼事,其中一個警察掏出手銬,對我平淡道:和我們去局裡一趟吧。我雙手並起抬起來,卡卡的兩聲後,手銬鎖了上。在鎖上的瞬間,心裡惶恐懦弱起來,這種焦慮或許只有戴過手銬的人才能體會到。
一路上無語,很快到了公安局。在一間陰暗的審訊室裡,兩個警察一句接著一句的問著我。我知道自己並沒有殺人,老婆又被人害死了,我其實是個受愛著,相信現在的科技和警察的偵查能力,對他們的問話每一句都實話實答,知無不言。
我也不知道具體多長時間,總之有四五個小時吧,突然有一個警察對我開口道:你可以先回去了,不過每天都要來局裡接受一下我們的詢問,你有什麼新發現也要及時聯繫我們,這是電話。說完遞給我一張條子。
我聽後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向他們又問道:你們說什麼
另一個警察大聲的重複了一遍:你可以回去了,每天來這裡一次就可以了。說完他們先出去了,將門大開著。我確定可以離開之後,心裡寬慰了不少,至少他們相信我。
我期盼著能快點回到餐館,急忙將條子裝在身上跑著
出去,在門口一不小心撞在了兩個人身上,剛要說對不起,一抬眼瞅見是自己的兩個員工。
他們看見我一點也不意外,異口同聲道:老闆,你要節哀順變。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們也是來接受調查的,肯定是我們所有的敘述都能對的上,而且我店裡店外都有監控,警察發現我確實沒有太大嫌疑才讓我回去的。瞅著這兩人驚魂未定的眼神,我對他倆道:你們先不用去上班了,我以後再和你們聯繫,我先回去了。
我趕回餐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店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我推門進去,打開燈發現還是一片雜亂的樣子。我沒有心思收拾這些瓶瓶罐罐,快步的走到後面的家裡,打開燈到屋裡一看,妻子的頭顱已經不見了,床上只剩下那張染了一大片鮮血的被子。我掏出手機,拿出警察留下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警察告訴我,妻子的頭顱和店裡的一些碎屍已經被他們暫時存放在法醫解剖室了,解剖完後會盡快交給我火化。
掛了電話後我坐在床上茫然無助,妻子走了心裡空落落的,我和妻子結婚十五年了,由於我的問題一直沒能要個孩子,可是妻子卻一點怨言沒有,對我始終不離不棄。記得當初我剛開飯館的時候,她和我一起沒日沒夜的幹活,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只用了兩年我們就還清了所有的貸款。如今日子剛有點起色,卻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覺得自己太虧欠她了。
我坐了很久,直到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可是什麼卻不想吃,去冰箱裡拿了幾瓶啤酒灌了起來,冰冷的酒淌進胃裡讓我暫時忘記傷痛,有了短暫的清爽,我一杯接著一杯喝著,直到醉過去。
我正睡得迷糊,感覺身子凍得發抖,睜開眼睛一瞧,自己正躺在水泥地上。我扶著床站起來,然後倒在床上,隨手拽過被子往身上蓋,手卻一不在意觸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我掀起被子一瞧,瞬時渾身從頭涼到腳,心跳到了嗓子眼。
被子下面裹著的竟然是妻子的頭,頭顱還是昨天的樣子,沒有五官的臉上滿是血痕。我心裡咯登一下,暗說怎麼回事,不是被法醫帶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不對呀,我昨晚回來的時候沒有啊,難道是
我正思忖著,突然眼角瞥見床上的人頭動了一下,我雙眼轉過去,正正的盯著床上的人頭,發現是妻子的眼皮在動,我嚇壞了,不知
道這是怎麼回事,呆在那裡一動不敢動。接著看到床上的人頭,眼睛一睜,兩道暗紅的血從空洞的眼窩裡淌了出來,我嚇得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在我退的時候發現她的嘴角上揚了一下,我敢保證我沒有看錯,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是確實是笑了,那笑容別提多詭異了。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