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老何吩咐手下將戴廳長的屍體抬走後,圍觀的那些工作人員也四下散去,亭子裡只剩下我們幾個。
「阿飛,戴廳長真的是自己栽進水池中的嗎」強哥望著我問道。
「怎麼強哥,你懷疑是我害了戴廳長」我迅速的反問了句。
強哥搖頭解釋:「我怎麼會懷疑你呢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這樣看來,戴廳長的死有些蹊蹺,或許並非是由於神經衰弱昏迷之後自己栽進水中的。」
「為何這麼說,有什麼依據」阿三湊上前,彈了下額前的黃毛不解的問道。
「就算是神經衰弱導致昏迷,墜入冰冷的池水中,皮膚神經也會由於受到劇烈刺激使人清醒過來,但是從剛才阿飛的敘述中,戴廳長落水之後,根本沒有掙扎,直接下沉。」強哥講出了自己的分析。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剛才檢查過屍體,戴廳長的臉上和唇部有稍微的青ads;。雨軒長出了口氣:「我剛才看見戴廳長的手下,抬遺體的時候,順便將椅子也搬走了。」
「阿飛,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強哥向我問道。
「我懷疑這水漬是冰塊融化之後留下的,戴廳長所坐的椅子很可能被人做過手腳,然後下面墊了冰層,等到冰層融化,椅子前傾他也就會栽進水中,可惜椅子被人搬走了,不能驗證。」我歎息道。
「你的意思是說戴廳長在你來亭子前被人剛剛害死,然後兇手在他的椅子下面墊了冰塊,算好了時間,等你剛到達亭子時,屍體就會栽進水中,從而偽造出戴廳長是和你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落了水,讓你成為殺害他的嫌疑人。」眼鏡妹按我的思路分析道,隨即臉上一笑,「他本來想要嫁禍給你,但不料戴夫人根本沒有往你身上想,而是斷定老戴是由於病重自己落了水。」
「那我們趕緊將發現告訴戴夫人吧」阿三說著就要去邀功。
「站住你傻啊,這樣一說阿飛就很難擺脫嫌疑,別人也會懷疑是阿飛殺害了戴廳長,然後墊了冰塊,尤其要是那把椅子找不到,阿飛更是難以洗脫。」米姐攔住阿三。
「是的,米倩說的有道理,現在告訴戴夫人這些,並不能抓住兇手,而且還可能給阿飛帶來麻煩。我想兇手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一定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人,很可能就是戴夫人或者那個黑衣老何。」李師傅砸了下嘴道。
「啊不會吧可以自由出入的人那麼多,你為何偏偏懷疑他們兩個他們可都是戴廳長最信任的人。」阿三瞪大眼睛問道。
「其一,知道阿飛要來和戴廳長見面的除了我們就是老何了,當然了,身為戴廳長的夫人也肯定會知道;其二,雖然這只是一座園林,但是下午進來的時候我留意過,周圍設有佈防,外人很難進入;其三,戴廳長是窒息而死,一般這種人要是被害都會拚命掙扎反抗,但是戴廳長臉上和身上並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跡,只能說明兇手是他很熟悉的人,或者說最信任的人,這樣看來,老何和戴夫人的嫌疑最大。」李師傅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緣由。
「我靠這麼說來我們應該趕緊離開這裡啊,搞不好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當中的誰誰誰。」阿三緊張兮兮道。
「你說的很對,我們剛來戴廳長就出事了,雖然戴夫人對我們沒有流露出不滿,但是繼續住下去只會徒增狐疑,明天一早我們就告辭離開吧。」李師傅建議道。
我們都沒什麼異議,同意明早離開。回去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可能是老戴突然死亡的原因。他讓我去風月亭有話對我說,但是還沒來得及就被人害了,想想真是遺憾,以後再也不知道他要告訴我的內容了。還有就是老戴的死和孫教授的死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孫教授讓我來找老戴,他正打算告訴我一些事情立馬就被害了,這應該不是湊巧,會不會兇手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裡,雖然是寒冬,但是沁出一身熱汗。孫教授死的時候只有那麼幾個人,本來我最懷疑的是安娜,可是這次安娜根本沒有來南京,那會是誰呢我真不願意想像我們之中潛伏著一個內奸或者殺手。
腦子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何時才睡去,正睡著香,突然莫名睜開了眼,人出奇的清醒。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半夜突然醒來,然後再也睡不著,就想找點事情幹干。
我先是在床上坐了一會,再次試探著睡去,但是沒有用,還是異常清醒,甚至能口算四位數的運算。很自然的,我穿上衣服,開門走了出去。外面的院子裡亮著一些球形的螢光燈,所以不是很黑,小徑園林輪廓盡顯。我站在門口停了一會,沿著小路在院子裡走了起來,可能是前世就喜歡南方的花草樹木和亭台樓宇,對這裡有種天然的熟悉,漫無目的的溜躂著。
走了一會,來到一處亭子旁,仔細一瞧竟然是風月亭,心說怎麼又回到這裡來了既來之則安之,於是信步走上台階,依靠著柱子望著水池發呆。
「噠噠,噠噠,」
忽然,一陣輕細小的腳步聲傳入我耳中。循聲望去,一個女影在小徑上飛的走著,由遠及近向亭子這邊靠過來,我趕緊躲到柱子後面。所幸女影沒有邁進亭子,而是沿著旁邊的小路向別墅那邊步走去。待腳步聲稍遠,我探出頭望去,發現是位長相高挑,留著披肩發的女子,從修長的羽絨服和腳上的馬靴來看應該很年輕。尼瑪半夜三更你一個女人在院子裡做什麼我心裡一下子警覺起來,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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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什麼情況?
女人敲了幾下後,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由於被女人的身子遮擋,所以看不見是誰。那人瞅見女人似乎很熟悉,閃身開門讓她進了去,然後迅速的將門掩了上。我剛想過去,抬眼發現門上亮著一圈紅光裝了監控器。為了保險,我找了個梧桐樹,蹲在了後面,不信她不出來。
很讓我意外,女人進去沒有十分鐘就出來了,同樣是行色匆匆,沿著原路步的走來。我趕緊躲好,待女人從梧桐樹邊過去後,站起身來繼續跟蹤著她。繞過風月亭後,女人向竹林那邊走去。
「難道是要幽會情郎」我暗想道。
一分神的空,再抬眼就發現女人不見了,十有是進了竹林,我踮起腳尖邁著碎步走過去。冬夜的風很冷,一陣一陣的,將竹林吹得搖搖欲倒,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黑漆漆的林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讓人心裡不寒而慄。
我猶豫了一下,貓著身子扒開竹子向裡面擠去。竹子栽植的很密集,連腳都很難輕鬆的落下,我只能艱難小心的向前鑽著。走了十來米,在竹林的深處竟然冒出一塊空地,上面栽滿了月季,不過早就花落葉飛,只剩乾枯的細枝隨風嗚嗚的叫著,就像孤魂野鬼在鳴叫著自己的冤屈。
許多柱茂盛的月季叢緊緊相簇圍成了個圈,像是個天然的圍牆。我四下瞅了瞅,蹲下身子向前慢慢地挪了過去,到了跟前手剛伸,就被刺了一下,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心想自己真是大意,月季枝條可是有倒刺的。
我啜了口指尖上的血,然後小心的抓住枝條下面光滑的籐莖,向兩側使勁一掰,將頭向前伸去。一雙高筒的馬靴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驚得我向後一閃,雙手一鬆,結果悲催了:滿是倒刺的月季枝條呼啦呼啦全甩到臉上。感覺至少被劃破了十來個口子,趕緊用手去捂臉,誰知更悲催,手又被知啦劃傷。
這時候一雙手伸了過來,靈巧的將我兩側的枝條撥開,然後一張臉俯了下來。還好不是恐怖的面孔,而是戴廳長的老婆。此時她略帶關心的望著我,嘴唇一抿:「先出去吧,這裡枝條太密集了。」
我苦笑了下,向後退去,然後緩緩的站起身子。戴夫人也從月季叢中鑽了出來,站到我面前。披肩的長髮,修長的羽絨,皮質的馬靴,這裝扮很明顯就是剛才我一直跟蹤的女人。
我頓時有點懊惱起來,恨自己沒有想清楚,能在夜裡自由出入戴廳長別墅的也只有她了,自己幹嘛跟蹤她,但是隨即又心生懷疑,不對啊記得跟蹤的那個女人身形高挑,而面前的戴夫人體型中等,雖然也穿著修長的羽絨,但是明顯有些緊湊,緊繃繃的像是勒在她的身上。
剛才的女人肯定不是她
「喂,喂,你還好吧」戴夫人見我發呆,著急的問道。
我忙尷尬笑笑:「我沒事沒事對了戴夫人,你這是」
「哦,是這樣,老戴突然離世,我心裡很不得勁,在院子裡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裡,竹林是我和他親手栽種的,禁不住走了進去」戴夫人說著眼眶濕潤起來。
雖然我心裡很鄙視她的虛偽和假意,但還是裝出關懷的樣子,掏出紙巾遞給她:「人死不能復生,戴廳長怎麼說也是古稀老人了,這就已經很有福了。」
「謝謝你小兄弟,我知道你是老戴的朋友,昨天來拜訪他的,不知你剛才是」戴夫人開始向我試探起來。
我心說既然你試探,那我就實話實說,讓你解下警惕,道:「戴廳長去世,我也是睡不著,在院子裡走走,剛才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壞人就跟了過來,發現那人進了竹林,於是也擠了進來,結果發現是您,看來是個誤會。」
「原來是這樣。」戴夫人點點頭,然後對我安慰道,「老戴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也算值了,小兄弟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回去睡吧。」
我點頭告辭,然後徑直的走向木房,好讓這位戴夫人放心。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時候哪個地方讓我露出馬腳被她們發現了。
我一直跟著的那個女人,在我眼前消失也就一分鐘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戴夫人竟然能換下她的衣服出現在我面前,說明不是碰巧,而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可見女人進竹林就是為了讓我見到戴夫人,以為跟蹤的是她。女人從別墅裡出來後,戴夫人一定也從別墅裡出了來,然後抄近路等在了竹林裡,然後和那女人換衣服,出來見我。
我突然想到了別墅門前的探頭,照理說有經驗的人不會只安裝一個,肯定還有隱蔽的探頭讓她們發現了我,然後演了這齣戲。回去後我依舊不能入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猜測,被我跟丟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戴夫人真的和老戴的死有關嗎手不自主的摸到那塊機械表,食指穿進表鏈放在眼前轉悠起來,轉了幾圈突然覺得表盤背部有點劃手,像是有些小刺。坐起來對著燈光仔細一瞧,發現表殼上竟然被人用尖銳的東西刻了幾個數字和字母。仔細的辨認了一會,確定是f154,心想在火車上的時候我仔細察看過這塊表,還打開過,根本沒有這標誌,肯定是昨天交到老戴手中的時候,他偷偷刻上去的,一定是想要告訴我什麼。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一通興奮,不停的念著這組字母和數字,想得出它的奧秘,不過很窩心的是,直到天亮也沒有猜出是什麼意思。心想這事必須指望小遠了,既然智商那麼高,猜這個應該沒問題,於是拿著手錶開門來到小遠房前,砰砰的敲起來。門開後我三觀盡毀差點崩潰,眼前陣陣發黑,清醒了下再看去,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小遠穿著保暖內衣站在門裡,後面還跟著一個人,也穿著保暖內衣,是女生,而且是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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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遺留之物(一)
「等一下林哥我想你是誤會了。」小遠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國安局檔案》